第六卷 情義兩心知 第十一章 痛別

「雲大哥,我們這是去哪裡啊?」飄飄緊抽了胯下的駿馬幾鞭,趕到飛揚的身邊,大聲地問道。雖已是入秋季節,但太陽卻仍是火辣辣的。飄飄一張俏麗的小臉被太陽照得紅撲撲的,汗水自發間流淌而下,濺起的灰塵落在臉上,被汗水一衝,登時將她變成了一個大花臉,從未吃過這等苦楚的飄飄卻是咬著牙不肯作聲,硬挺著跟著飛揚在官道上飛馳。

聽到飄飄的問話,飛揚回頭一看,不由啞然失笑,心中卻也極是心疼這個小妹妹一般聽話的飄飄,一勒馬韁,道:「飄飄,累壞了吧?我們還是歇歇再走吧!」伸手摘下腰間的水囊,遞給飄飄:「喝幾口水吧!」

飄飄拔開塞子,痛飲了幾口,問道:「雲大哥,林姐姐已是離開了河間府,不知去了哪裡,我們這是往哪裡去啊?總不能漫無目的地亂找吧!」

飛揚的目光望向遠方,聲音低沉:「我想,她也許會回到她的父母身邊,所以想去碰碰運氣!」

「啊!」飄飄驚異地道:「你是說她去了大同啊,不過林姐姐好像挺恨她爹娘的,我看她一定不會去的。我小姨娘說過,林姐姐是哪種外表柔順,其實性子剛烈無比的,認準了一件事,就很難改變她的,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為了你就去……」瞄了一眼飛揚愈來愈陰沉的臉,嘴裡打了個突,卻是沒有再說下去了。

飛揚知道飄飄說的確實是極有道理的,林鈺的確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認死理兒。她到底會不會回到她的父母身邊,卻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不過這總是一條線索,好歹勝過沒頭蒼蠅般在江湖上亂撞。

「去碰碰運氣吧!也許,她會回去看看的!」飛揚喃喃地道,心裡確是委實沒有把握。

飄飄雙腳一磕馬腹,率先賓士而去,飛揚奇怪喊道:「飄飄,你不是累了嗎?休息一下再趕路吧!」

飄飄回過頭來,微微一笑,大聲道:「雲大哥,既然要去,我們就要快點趕路,可別象在河間府,擦肩而過了!我不累,還能一口氣地跑上幾百里,不信啊,你來追追我看!」咯咯一笑,打馬飛馳向前。

飛揚不由心中感動,兩腿一夾馬腹,大笑道:「好,飄飄,雲大哥來了!」

官道上急驟的馬蹄聲逐漸遠去,慢慢地,兩人的身影越來越小,終於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大同府中現在確是如同河間府一般,亂成一團,知府失蹤,吏部尚書的公子卻是莫名其妙地橫死在知府府中,所有的大同府官員此時正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不知如何是好。一個武將打扮的人滿臉陰狠之色,坐在太師椅上,雙拳捏得喀喀作響,一臉的憤然。他是這大同府的駐軍統領裴威,同時也是裴遠達的一個遠房侄兒,眼見自己的堂兄這樣橫死在自己的轄區內,心中不由又驚又怕。驚的是這一下這怕叔叔裴遠達會恨恨地修理自己,甚至於會遷怒於自己的保護不力,怕的是他在現場稍微一看,立時就明白這必定是近幾天在江湖上轟傳的白衣修羅林鈺下的手,林鈺是寂滅心經的傳人早已傳遍江湖,而從這幾天她連續下手之狠來看,其手段這毒比之其師父方未水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憑自己這點兒少林外家功夫,哪是無論如何也不是她的對手的。

飛揚和飄飄縱馬行進在大同府的街道上,兩人不由面面相覷,這裡的景像和河間府太象了,莫非又是出了什麼事了?二人對視一眼,忽地同時一磕馬腹,向知府府衙奔去。

映入眼帘的是荷槍挎刀的士兵團團圍的水泄不通的府衙,二人心中都是一涼,肯定是出事了,飛揚心中極度的失望,不管林鈺回來了沒有,這次自己到大同府肯定是又仆空了。無意識的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緩緩地向前行去。

當的一聲,兩柄長槍交叉擋在飛揚的面前,一個士兵大聲喝道:「站住,這裡已經戒嚴,任何人也不得通過,回去!」

飛揚恍若未聞,仍是策馬緩緩向前,對於橫在面前的兩柄長槍竟是視若無睹。兩名士兵對視一眼,都是臉現怒色,兩人同時收回長槍,在半空中一掄,橫掃過來,意圖將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從馬上打將下來,讓他好好地吃點苦頭。

飛揚卻仍是似乎沒有看見,身後的飄飄頓時大吃一驚,兩腿一夾馬腹,猛地沖了過來。兩柄長槍帶著風聲掃近了飛揚的身體,直到此時,飛揚這才本能地醒悟過來,兩手同時前伸,一把抓住了兩柄槍的槍聲,手臂一抬,已是將兩個士兵凌空掄了起來,高高地舉在空中,內力一吐,將二人遠遠地仍了出去,手腕一抖,已是將兩柄長槍震為兩截,隨手扔在了地上。這一下兔起狐落,兩邊的士兵大吃一驚,發一聲喊,一窩蜂地沖了上來。

飄飄大喝一聲:「統統住手!」縱馬攔在飛揚身前,怒目橫視著眾士後。自小就熙指氣使,高高在上慣了的飄飄這一下發怒,卻是有一股非同一般的氣勢,眾士兵頓時被鎮住,領頭的軍官打量著這二人,不由心中一虛,這二人氣勢逼人,身上一身衣飾更是尋常人家穿戴不起的,不由一揮手,將眾士兵喝退,上前道:「二位何人,可知干擾公差辦案乃是有違國家法度的么?」

飄飄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隨手仍給這名軍官,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接過牌子的軍官眼光一掃,臉上不由變色,後退一步,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躬身道:「大同駐軍第一大隊隊長史成俊參見二位大人!」

飄飄揮揮手,大大咧咧地道:「罷了,以後叫你的部下眼光放亮一些,這裡出了什麼事了,這麼戒備森嚴?」

邊說邊和飛揚二人躍下馬來,飄飄當頭向內走去,史成俊陪笑著邊走邊道:「的確是出了奇事,本府的府尊離奇失蹤不說,一位京城來的貴客和他的幾名護衛卻是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裡!」一說到這裡,史成俊不由想起那繡房內的慘相,不由臉色發白,險些吐了出來。

「嗯?」飄飄吃了一驚,看了一眼飛揚,卻見飛揚也是臉色發白。

「知道是誰下的手嗎?」飄飄繼續問道。

「看來是近來在江湖上聲名正隆的白衣修羅下的手!」史成俊道。

「白衣修羅?」二人都是莫名其妙,這一些日子二人忙於趕路,卻是不知這白衣修羅是何許人也。

「是呀!」史成俊道,「這白衣修羅是一個女子,前些日子在河間府一日之間,殺了上百人啊!聽說這女子是寂滅心經的傳人。卻不知為何緣故,跑到大同府來,殺了人又劫走了知府?」

飛揚和飄飄同時點點頭,心中已是明白了大概,林鈺當年失蹤後,林知府對外宣稱林鈺已死,是以除了猛虎幫眾和極少人外,外人是不知道林鈺的真實身份的。

三人說著話,已是走進了大廳,正在廳中愁眉不展的裴威一看史成俊領了二個陌生人進來,不由大為奇怪,正等詢問,史成俊已是幾個大步走了過去,附在他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裴威不由驚訝之極,抬頭看向二人。

心中不由猛地一震,這男子不就是猛虎幫的幫主雲飛揚么?裴威的身上頓時泌出一身大汗,這雲飛揚和裴家有大仇,不過他的猛虎幫有了大靠山,才讓裴家無可奈何,怎地她會出現在這裡?仔細打量了他身邊的那一個女子,心中已是明白,持有六王爺的金牌,又緊緊地跟隨著雲飛揚的這個女子,必是那在京城中天不怕地不怕的飄飄郡主了。這二人他可是一個也惹不起,別說是飄飄貴為郡主,就算是雲飛揚不過是一介江湖中人,卻也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一想到連天鷹堡主歐陽天也死在他的手中,背上就不由涼嗖嗖的。

當下陪著笑臉,大步向二人迎了過去。

半個時辰過後,二人從府中走了出來,不同的是這一次飄飄是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全身軟綿綿地掛在飛揚身上,手腳無力地被半扶半拖著走出來的。

「這……這真是林姐姐下的手嗎?」飄飄仰起頭,聲音發著抖。

飛揚苦笑著點點頭,「是的,死在大廳內的兩個明顯是被寂滅心經擊中而亡的,而那繡房內,倒在床上的那個頭被斬掉,但血液卻被堵在胸腔之內,這也只有寂滅心經才能做到,至於其他幾人,想必是被夜雨殺死的!」

飄飄閉上眼,聲音發抖地道:「雲大哥,你說林姐姐怎會變得這樣呢?殺人就殺人唄,為什麼要這樣子殺人?」

飛揚搖搖頭:「方未水前輩曾說過,三個月之內一定要找到鈺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看來鈺兒現在已開始發作了!我們必須要儘快找到她才好!」

「唉,可是現在林姐姐又跑了,我們到哪裡去找呢?」飄飄覺得有些無奈。

垂下頭,飛揚苦苦思索著林鈺一家可能去的地方,猛地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鈺兒曾對我說過她的老家,也許現在他們會回到哪裡去,是的,肯定是的,鈺兒的父親沒有什麼別的地方可去,肯定會回到哪裡去,走,飄飄,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趕上她,不能再讓她從我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興沖沖地跨上馬兒,策馬揚鞭,向前駛去。

大陰山,林家村,林德海,林夫人,林鈺,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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