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情義兩心知 第八章 七劍齊飛

一路狂奔的歐陽天老淚縱橫,天鷹堡數百年的心血,就這樣在自己的手中毀於一旦,哪數百名跟隨著自己一路南下的弟子此時只怕都已魂歸極樂了,心中不由咬牙切齒地痛恨起那窮凶極惡的方未水,只要自己這次得以脫出生天,一定要用最惡毒,最殘忍的方式來向她報復,讓她嘗盡天下的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消除自己心頭之恨。

狂奔之下的歐陽天胸中一陣氣悶,不由劇烈地咳瀨起來,嘴邊一絲甜甜的東西順著嘴角流將下來,伸手一抹,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耀眼的紅,心中不由又是一涼,這方未水武功如此之高,凌空一掌竟也有如斯威力,雖然自己當時急於逃命,沒有來得及全力運功抵禦,但這足夠讓人驚心了,自從自己大天龍手大成之後,還沒有受過如此嚴重的傷,這一仗也讓他明白了自己和馭意高手之間的差距,當初在神劍山莊看到那神秘人與霍震廷相鬥之時,自己雖然驚心,但卻遠沒有現在這樣感同身受,不由又對霍震廷佩服不已,同樣是與馭意高手相鬥,但當初霍震廷竟然還有能力讓那神秘人受傷,比之自己確實是強多了。

身體中一陣陣針刺般的疼痛,一股股陰寒的內力在自己的身體內不斷地遊走,與自己的大天龍真氣相鬥,寂滅心經確實是歹毒無比。歐陽天加快腳步,飛快地向城外逃去,必須馬上找個蔽靜的地方運動療傷,否則傷勢只怕會一發不可收拾,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哪對自己武功的再上一層樓就成了大麻煩。

上洛城八大胡同中,原來天鷹堡的總部現在已是變成了一片停屍場,無數片刻前還生龍活虎般的漢子此時已是靜靜地躺在地上,一片片的白布將他們的憤怒和不甘全都掩蓋了起來。剩不的為數不多的傷痕纍纍的天鷹堡眾沮喪的坐在一角,他們現在已是被封閉了全身的內力,四周手持利刃的猛虎幫眾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此時只要這裡的猛虎幫最高首領董宛兒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一刀斬下,讓這些敵人身首異處。

此時的大廳前,一張太師椅上,董宛兒慵懶地坐在上面,纖縴手指支著額頭,臉上秀眉微皺,似乎也正在為如何處理這些人而大費腦筋,半晌,她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既然已被俘,我們也就不必如此多造殺孽了,放了他們吧!」

聽到這個漂亮的女人如此一說,眾多的俘虜不由都是臉現喜色,看著董宛兒的眼光也不由得感激起來。

宛兒秀目一轉,「不過呢,他們的手上想必也染上了不少我們猛虎幫弟兄的鮮血,死罪可免,可是活罪亂逃,這樣吧,廢了他們的武功,再放他們一條生路,這樣也好讓江湖上的朋友們知道,與猛虎幫為敵的下場。」

天鷹幫眾臉上都是顏色大變,對於這些在江湖上打滾的人來說,廢了他們的武功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以前依仗著天鷹堡的勢力耀武揚威慣了,在江湖上哪裡不是敵人,要是武功被廢,只怕遇見了往日的敵人,定會被百般羞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一個身上挨了一刀的天鷹堡眾猛地站了起來,破口大罵道:「不得好死的臭女人,你殺了我們吧!」

站在近前的一名猛虎幫眾見他辱罵副幫主,一個巴掌就摑了過去,「你找死么?」

失去內力的這人頓時被打得飛了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圈,這才重重地跌下地來,一張口已是吐出了幾枚牙齒,嘴巴高高地腫了起來,在地上蠕動幾下,卻已是無力爬起來,卻仍在含混不清地大罵著:「臭女人,讓你一輩子也嫁不著人,就算將來嫁個人,也是生個兒子沒屁眼,生個女兒做娼妓,讓千人騎,萬人跨!」

宛兒臉上不由變色,這幾句話重重地擊中了她心中的傷痛,身邊的猛虎幫眾臉上也是變色,鋼刀舉起,就欲砍下。

「且慢!」宛兒一聲嬌呼,已是款款地走了過來,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不過細心地人仍是發現,她的手掌握的緊緊的,竟是在微微地發著抖,可見內心實是憤怒到了極點。

俯下身子,宛兒微笑著道:「你想要尋死是吧?好,我可以成全你,不過死法卻得有我來確定!」

那滿臉是血的漢子怒目瞪視,一口血痰猛地向宛兒吐去,宛兒身子略側,已是避了過去,手腕一翻,食中兩指之間已是多了一支鋼針,雪亮的鋼針在手指之間熟練之極的轉來轉去,宛兒淡淡地道:「想必你們天鷹堡眾都知道我董宛兒以毒聞名,這枚鋼針是我用七心海棠配上多種名貴藥材精練而成,中者會慢慢地從受傷部位起開始慢慢潰亂,一點點地潰亂,到得最後,只剩下森森白骨,更讓人難受的是,中了此毒的人,全身就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身上啃咬,又疼又癢……。」

宛兒每說一句,那漢子的臉色就慘白一分,連身邊看守他的猛虎幫眾人也都是駭然變色,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那漢子大喝一聲,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躍而起,向身旁一名猛虎幫眾手中的鋼刀猛地撞過去,到得此時,他已是只求速死了。

宛兒袖子一拂,將他從半空中掃將下來,手腕一翻,亮晶晶的銀針已是深深地插入到了他的腳脖子上,在那人恐怖的慘叫聲中,宛兒冷冷地轉身就走,邊道:「廢了這些人的武功!」

諾大的場院中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馬維難過地轉過頭去,看著臉色鐵青的宛兒,心中暗道:「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淺,宛兒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現在竟然變得這樣心恨手辣,卻也不知是誰的錯!」

歐陽天從一片密林中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身上骨髂一陳暴響,精神已是好了來少,大步地從林中走了出來,剛才差不多一個時辰的療傷,讓他更是心寒不已,不論自己如何努力,總有一股陰寒的內力盤旋在自己的丹田中不散,看來想將他徹底地驅逐出去還要假以時日,略微一運氣,自感武功以是恢複了昔日的七成水準。不由又是舒了一口氣,以現在自己的武功,只要不碰上方未水這樣變態的高手,自己卻是誰也不懼。

大步地走到路中間,心中卻是一片茫然,自己要去哪裡呢?回北方嗎?只怕未能將自己殺死的方未水會尾隨而至,哪時,只怕會將殺戳的種子帶回自己的老巢,不回北方,自己又能到哪裡去呢?想到此處,不由想放聲大笑,橫行了一輩子的自己,到得老來,竟然感到天下沒有自己容身之地,又有哪裡能擋住方未水呢?

猛地眼睛一亮,自己還是有地方可去的,到西域去,到自己的得意弟子裴立志哪去,方未水膽子再大,武功再高,也不敢到千軍萬馬的軍隊大營中去為難自己,到了哪裡,再通知商隱將老巢中的眾人全都帶去,到了哪裡,就安全了,再徐圖發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日,要報者血海深仇。

一旦想明白這一節,歐陽天立時付諸行動,身形展處,飛快地向西邊而去。

天洛城中,被廢了武功的大批的天鷹堡眾氣色灰敗,趔趔趄趄地被趕到了大街上,茫然四顧,真不知向何處而去,半晌,六神無主的眾人才中踉蹌著向北方,他們的老家一路而去。

這些人走後不久,街上又響起了一陣陣的整齊的腳步聲,一隊隊旗甲鮮明的士兵魚貫而入,竟然是城防軍到了,宛兒抬眼看去,卻見以前見過面的那位城防軍的黃將軍正一步三搖地走了進來。

「嘖嘖嘖!」黃將軍似乎宿酒未醒,看著滿地的白色布單蒙著屍體,悲天憫人地道:「哎呀,董副幫主,這上洛城中這一段時間瘟役橫行,想不到貴幫損失竟然這麼慘重,哎呀,真是造孽呀!」搖著頭,似乎非常同情損失慘重的猛虎幫,大步地向前走來。

眼角一掃仍在院落中打滾號叫的那名漢子,那漢子此時雙腳的血肉已是無影無蹤,小腿之上的傷口中流出黃黃的濃水,哪裡的肉竟然也在慢慢消失,那漢子雙手不斷地在身上抓撓,全身的衣服早已被自己撕得粉碎,身上也是刨出了道道血痕,在院子中滾來滾去。

眼中一絲憐意一閃而過,黃將軍大步走了過來,恰在此時,那漢子滾到了黃將邊的腳邊,似乎是不小心,黃將軍那堅硬的軍鞘一下子重重地擊在了那漢子的百會穴上,那漢子喉中咯的一聲,頓時停止了滾動,雙眼一翻,已是立時斃命,臉上竟然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是在感激黃將軍給了他一個痛快。

所謂聞弦歌而知雅意,董宛兒一聽此言,立時明白這個黃將軍必是六王爺派來給自己掃尾的,對黃將軍的小動作視而不見,微笑著迎了上去,道:「是呀,黃將軍,這瘟役的確來勢兇猛,不過已經過去了,我想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瘟役暴發了!」

黃將軍用力地點著頭,「不錯,不錯,不過這些屍體,還是早些送到城外的化人庄去吧!貴幫人手不夠的話,就將這事交給我吧,免得讓百姓看見大驚小怪,這謠言傳起來可是很快的,如果讓京城人心浮動的話,就不好了,一切以穩定為重嘛!哈哈哈!」

宛兒微笑著道:「那就有勞黃將軍了,處理完了這事,還請黃將軍來我幫中好好地喝上幾杯,讓本幫略表謝意啊!」

黃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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