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第八章 師為徒死

一股強烈至極的強大衝擊力像暴風般往四面擴散,離得較近的人立時像皮球般被吹得翻滾不已,稍遠一點的人則是被震波影響所及,地板碎裂的飛蝗碎石給擊傷,足證在絕強者的戰鬥中,功力稍弱之人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逆天邪在劇烈的罡風氣流中,卻幾乎連一根髮絲都沒有被吹亂,但是細看他的表情,就可以發現一絲不悅之色,難道此戰的結果是在他的預期之外?

「墨止……你是活膩了嗎?」

龍步飛的身形在逆天邪的冷哼聲中化為一顆地上流星,從來時的地方跌飛出去,而且是非出於當事者自願的情形下,在長空下灑下一條長長血路,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墨止的一身白衣,則被不知是他自己或龍步飛的鮮血染得赤紅,純潔無凈的白皙臉龐異樣地多添一抹紅暈,就像是蠟燭在即將熄滅之前,最後的迴光返照一樣。

一陣風起,逆天邪已移身至墨止面前,冷沉的面孔說明了他此刻的憤怒,一陣沉默過去,兩人身邊的寒意卻是愈來愈盛。

寒風一陣急似一陣的在兩人四周流轉,逆天邪冷厲的目光落在墨止的臉上,開口道:「明明你的『終極』較龍步飛略勝一籌,為何卻要手下留情,讓自己承受兩股終極之力的反撲?這不是存心自殺的行為嗎?」

墨止沒有馬上回答逆天邪的問題,他只是微笑著抬頭望向天空,好一會才道:「你看,這天空多麼遼闊。」

不等逆天邪回答,墨止又續道:「人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父親為兒子犧牲,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當日,令尊君逆天,在生死峰上也做過一樣的事,你還記得嗎?天帝。」

在此時此刻重提舊事,墨止就希望能用親情打動自己的主子,可是早已蛻變晉入「空情」之境的逆天邪,用這一招還能打動他嗎?

答案是不能!

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逆天邪雖無厲色拒絕,但說出的話卻比刀鋒更冷。

「老頭子死了,你也快要死了,死去的人對本帝而言是沒有一點意義的,你犧牲自己欲保住徒弟的性命,殊不知只是延長他的痛苦而已!」

逆天邪用一種君皇至上不容拒絕的權威口氣道:「念在主從一場,你還有何遺言交代?」

墨止苦笑道:「既然天帝都已經這麼說了,墨止還能有何要求?」

逆天邪淡淡道:「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徒弟會馬上下去陪你的。」

逆天邪說完,把手一揚,白色劍芒一閃而逝,如雷電乍現般划過墨止的頸項,跟著一朵血色桃花迅速綻放,花開花謝,墨止的生命也隨之終結。

「畜生道」式神──「天醫」墨止,終於為了保護他的徒兒而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求仁得仁。

將墨止親手處決後,逆天邪臉上的表情仍無一點變化,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然後他的目光飄向另一方,那裡站著黃泉當初所挑選,上一代碩果僅存的最後一個式神──奈落。

唇亡齒寒、兔死狐悲,當自己的同伴都直接或間接的因逆天邪而亡時,奈落對於「天道」的服從性到底還剩下多少?這是讓人存疑的地方。

對於墨止的陣亡,至少奈落在表面上並沒有多大反應,眼神一直緊鎖著龍步飛遠飛的方向,淡淡道:「啟稟天帝……使魔早就已經派出去了,但似乎……龍步飛他還有後應。」

逆天邪聽到奈落的報告後,才發現自己因為著惱於墨止放走龍步飛的行為,反而忽略了周遭的動靜,稍一定神,立刻運轉「天視地聽」之術,感官加倍延伸出去,轉瞬間,發生在地道內的場景便有如親眼目睹。

有打鬥聲……有極為熟悉的極霸拳勁……死亡氣息……血肉橫飛……竟然是「他」可是「他」怎麼可能會來救龍步飛?

「他」和龍步飛兩個人應該是非置對方於死地的仇敵才對,為什麼這兩個人會走在一路?

霸-拳-吞-天!

拳勁如山嶽,霸意足吞天!直傳至君逆天的「吞天」霸拳,怒濤拳勁轟在使魔身上,殘肢、碎身、解體,被轟殺者無不呈現被「砸爛」的慘狀,殘渣一樣的肉片四處濺飛,成為這些「非人者」最後的下場。

銳利而深邃的目光,緩緩環視已成血肉橫飛的戰場,應該已經被洗盡正常感情的殺戮兵器,卻從本能中嗅到一絲恐懼的氣味,眼前的男人是比他們更接近死亡的存在,不知為何他們就是能感覺到。

無邊狂放的鬼氣,從獨臂黑衣人的身上散發出來,有如具象,森森冷冷,充盈天地。

「天下第三……」

逆天邪收回「天視地聽」的功力,從齒縫間迸出營救龍步飛的來人身份。

「這個死不去的殘廢,你無論如何都要跟我作對嗎?那本帝今天就成全你,送你到地府去跟老頭子作伴吧!」

動了真火的逆天邪,身形驀然一動,人如一顆火流星般掠過空間,其身法只能用「極速移形」去形容,彷彿是突破空間的限制,達到「動念即至」的非人境界。

「獨臂鬼!你殘廢殘上心了嗎?竟然幫助龍步飛跟本帝作對,不要以為看在死老鬼的份上,本帝就不敢把你滿門抄斬!」

逆天邪表達出不常見的憤怒感情,在電光石火的高速中,人比聲音更快的通過地道,果然見到天下第三正在與使魔們混戰中,他深吸了一口氣,便要以「常世之劍」加入戰局。卻在這時,一股屬於絕世高手的直覺讓他做出改變的反應。

冰刃如雨瀑般出現,演變成漫天蓋地的羅網,欲將他裹住。

逆天邪冷哼一聲,劍指隨手點出,竟能在無隙可尋的冰刃羅網中找到破綻,一擊之力引發連鎖反應,就像在裝了水的沙塔壁上鑿了一個洞一樣,讓整個塔身都因為內在的矛盾而自行崩潰。

「哼!」

一聲悶哼,偷襲逆天邪的人從虛空中現出真身來,白髮下的容顏口鼻同時滲出鮮血,白髮童顏,笑臉常開,不正是老友「蒼邪」白魔,還有何人?

「竟然會是你!」

使逆天邪意外的並不是白魔會偷襲他,而是白魔出現在此地的動機,還有他背後的主使人,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情。

「好!『天宮』的人和『冥岳門』竟然會聯手,就算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大師兄你這樣做,老頭子在九泉之下,可會高興嗎?」

人格統一後,逆天邪的心思和身手都一樣銳利,如今直接用言語來打擊敵人之間的矛盾。

但是天下第三亦不是省油的燈,即使單臂獨戰八方,他仍是猶有餘刃回應道:「在生死峰上,師傅他老人家已親口和你斷絕父子關係,『冥岳門』該怎樣做,不用你這個『外人』來擔心,這樣說,明白了嗎?」

逆天邪怒極反笑道:「說我和『冥岳門』沒有半點關係?那我殺掉你這個跟我毫無關係的『外人』,別人也不能說本帝不念舊情羅!」

逆天邪把五指一彈,「常世之劍」第一式──「一切非常」將空間化為糾葛的劍網朝白魔和天下第三攻去,劍勢之廣甚至連圍攻後者中的使魔也包括在內,那些沒有自我意識的戰鬥機器根本沒想到他們的「主人」竟會對他們出手,連招架的意識都來不及升起,已經被劍氣剁成血肉碎泥!

「冰封三尺!」

「絕世魔刀!」

份屬「冥岳門」和「天宮」的第一戰將,天下第三和白魔史無前例的被迫聯手,面對這直傳至六道聖帝的無敵劍術,兩人凝重如面對風雨將至的巨岩,在毀滅性的力量前維持靈台一點清明不滅,儘管劍勢如雨淋,兩人守勢仍可防守至滴水不漏。

「兩個廢物加起來,始終還是廢物啊!」

邪威大盛的雙眸,目光似寒刃般綻放,正要再出劍攻擊,忽然一種屬於絕世高手專有的直覺,讓他中斷出招,目光轉往上方看去。

一股奇異至讓人不敢正式的瑩瑩彩光,如碧空濁浪撲天卷地而來。

「是你!本帝早該知道除了你之外,沒人會大費心思的集成兩大勢力來對付我!」

「多謝誇獎,你這些話,我就當作是遺言收下了。」

「無知!你以為會是本帝的對手嗎?」

「你好像不知道一件事,十方俱滅的『右相』聞太師,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哼!」

言語的交鋒只在剎那之間,兩人都是絕頂高手,只在彈指間已火拚過了無數激烈招式,眾人能看見的,只是他倆高速移動後所留下的殘影。

論實力,逆天邪絕對穩勝對手不只一籌,但是前者卻意外的發現到,聞太師此刻手中拿著的「武器」──一根閃爍著奇異光芒的透明晶刃,竟隱隱克制著他和天地元氣之間的交流,讓他無法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難怪敢有恃無恐,原來是找著了法寶。」

「『皇極驚世典』記載這種『天穹法晶』,正是功力修練已至『天人』之境武者的剋星,果然不錯!逆天邪,明年今天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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