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七章 霸王解甲

君天邪依照與太史丹青的約定,從後門離開了太史世家,一路上並未遇到什麼阻礙,正打算喘一口氣的時候,卻突然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息,轉頭望去,兩隻眼睛立時便像是被磁鐵吸住了一樣,再也捨不得移開視線。

「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要離開了呢?太傷人家的心了吧!」

柔軟而嬌媚的聲音,彷彿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挑逗意味,配上慵懶而寂寞的表情,輕鬆適意的倚靠在紅磚牆上,起伏優美的曲線玲瓏有致,秀氣的瓜子臉崁上兩顆閃亮的黑寶石,令人想不注意也難。

君天邪露出像小孩子作壞事被大人逮個正著的為難表情,苦笑道:「原來是你,太史真。」

太史真兩手反插蠻腰,一副嗔中帶俏的表情,氣呼呼的逼近君天邪道:「原來你還知道是我!當年一句話也不留便離家出走,這幾年來沒半點聲頻,好不容易見到你回來了,卻待不上半天又要不告而別,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君天邪露出招架不住的表情後退兩步,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心底卻犯滴咕道:「對啊!你算是我的什麼?為什麼少爺要走還得跟你這潑辣妮子報備?」

當然這句話是不可能當太史真的面前講出口的,君天邪並沒有忘記「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句至理名言。

太史真玉頸一側,秋水雙目彷彿垂淚欲滴,幽幽道:「這些年來你在外面逍遙自在,可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人在……惦記著你嗎?」

君天邪暗叫救命,應付女人的眼淚攻勢他算經驗豐富,但那是指能把對方騙上床的前提下,他可以時而溫柔,時而霸道,總之是無所不用其極以達成目標,問題是他已經金口一諾答應太史丹青不會碰他女兒,在後者擺明大有情意的狀況下,要他單方面的「自製」實在是難上加難。

太史真抬起比桃花更嬌艷動人的臉龐,似泣似訴的道:「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被這樣一個絕世美女在如此親近的情勢下告白,聽著似能融鐵鍊鋼的柔語情話,就算是世外高人或是得道高僧,恐怕也難免心動,更別提已有好一陣子未嘗腥味的君天邪,只差沒有直接立正升旗向太史真投降。

只是一想到太史丹青,他體內湧起的慾火又迅速被澆熄下來。

眨眨眼,君天邪裝出一副真心有剩的表情,嘆道:「其實這些年來,我也是常常想起真真你的,只恨不能脅生雙翅,飛回你的身邊。」

「你會這樣說,我真覺得高興……」

太史真把朱唇湊近在君天邪吹氣可聞的距離,臉上滿是甜蜜笑意。

「只是,你為什麼老要騙我呢……」

君天邪聽到最後一句話,發現不妙時卻已為時太晚,按在他胸膛的五根纖纖玉指,從原本隱而未發的真氣,轉為輕騎突出,彷彿銀瓶乍裂水珠飛濺的異種真氣,在君天邪來得及建起防禦網前就侵入他的經脈,跟著佔地為王般鎖住貫通的關鍵,從實質層面來說便等於剝奪了他身體的自主性。

「可惡!竟是『情巧心鎖』!我怎麼會忘了,她是太史丹青那個老狐狸的女兒啊!」

太史真偏頭露出動人的笑容,可是在此刻君天邪的眼中看來,卻彷彿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為什麼你們男人總是那麼自以為是?那麼好騙呢?」

君天邪眨眨無辜的大眼睛,在此情此景下還能笑得出來的道:「這個問題,可以等真真你把我的穴道解開,我們再來好好討論一番。」

太史真笑得如花枝亂顫般,開心地道:「我就是欣賞你的故做鎮靜,那種三兩下就向我求饒的男人,實在太無趣了!待會可要繼續保持下去,千萬別泄氣了!」

「慘了!我怎麼老是碰到這種變態的女人?」

君天邪盡量露出淡定的笑容,從容道:「我怎麼說也是令尊的客人,真真用這種態度對待客人,傳出去恐怕對貴世家的名聲不好吧?」

太史真半怨半嗔的道:「為什麼用這種見外的態度跟人家說話,你可知道這樣有多傷人家的心嗎?」

「媽的!小賤貨還真會岔開話題,看來是很難威脅到她了,難道我君天邪一世英名,便要栽在這臭ㄚ頭的手上?不行!一定要想想辦法!」

「呃……真真,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你聽我解釋……」

用說話來引開對方的注意力,然後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把世家內的其他人引來,讓太史真投鼠忌器下放過自己,雖然這麼做會讓自己顏面盡失,可是為求自保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可是太史真像是先一步洞悉他的行動,纖巧玉指再起變化,情鎖功力由「手少陽肺經」擴散到全身經脈,彷彿花苞出芽般自然不受阻,在融合吞噬的過程中又能恰到好處的封鎖原來的功力,一口氣又封了君天邪身上幾個大穴,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啞穴。

得意的拍了拍君天邪僵硬的臉頰,太史真輕笑出聲的道:「喔,差點忘了我們是青梅竹馬,彼此都有一定的心靈默契,你說是嗎?天邪。」

是你媽啦!君天邪生平第一次有想對女人破口大罵的念頭,之前他雖然有動過姦殺的念頭,但是罵人倒是真的破天荒頭一遭。

太史真忽然一把將君天邪攔腰抱起,後者的體重在她手底就像是不費吹灰之力一樣。

「再耽擱下去,給人撞見了就不好,天邪,我們換個地方再好好聊聊吧。」

君天邪連最後一絲希望也跟著幻滅,終年打雁,如今卻給雁啄瞎了眼,君天邪只差氣得沒有立刻暈過去,同時在心底祈禱太史真的變態傾向千萬不要太嚴重,否則這一次必是凶多吉少。

太史真抱著君天邪,施展一瀉千里的輕功,往一處竹林的方向奔去,君天邪認得那正是他當年寄宿在太史世家時,太史真最喜歡去遊玩的地方,他也在前者半強迫半邀請的情形下,心不甘情不願的當了幾次「玩伴」沒想到今日會以這種方式重遊舊地。

「早知道臭ㄚ頭長大後會這麼變態,當初在這沒人會來的鬼地方,就應該把她先奸後殺了啊!」

腦袋中思考著相當恐怖的悔不當初,君天邪仍只能讓自己像個布袋般被太史真提在手上,沿途景物飛快向兩旁消逝,當懊惱與憤怒逐漸消退之後,愈是冷靜思考,便愈覺得這件事情不單純。

「小婊子的功力竟遠超過我估計,恐怕不在天嬌姐之下,但是在江湖上卻聲名不彰,是太史丹青有意隱藏世家的實力,還是另有隱情……」

太史真可不管君天邪心中打的什麼念頭,三拐兩折來到竹林深處,一個甩手就把後者結結實實地摔到地上,後者摔得眼冒金星又無法張嘴喊痛,心底當然是又把太史真的十八代祖宗輪流問候過一遍。

太史真出手解了君天邪的啞穴,與他幾乎是臉貼臉的嬌笑道:「好啦!現在再沒有別人打攪,我們總算可以好好『談談』啦!」

君天邪嘆了一口氣道:「說真的,你到底打算拿我怎麼辦?划下道來吧!」

太史真笑著拍了拍君天邪的臉頰,道:「別那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嗎!我又不會吃了你。」

君天邪嘆氣道:「可是我想吃了你啊。」

太史真羞紅著臉,露出女兒嬌態道:「呀!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羞死人了!」

君天邪乃花叢老手,知道女孩子口中說的「羞死人」通常便是「高興死人」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有明訓,這是天經地義之事,哪裡有什麼羞人的呢?」

太史真羞抿著嘴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嘴巴還是那麼壞。」

君天邪笑道:「可是真真不就是最喜歡我這樣嗎?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玩扮家家酒遊戲的時候,真真每次都搶著要當我的新娘呢!」

太史真喜上眉梢的道:「原來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啊!我還以為你這沒良心的小鬼,早就把人家給忘光了!」

雖然是為了自保「虛與委蛇」但是太史真此刻嬌艷如花的笑顏,確實讓君天邪看得心中一動。

可惜這樣的旖旎風光只維持了短暫的時光,原本言笑晏晏的太史真,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一腳踢在君天邪小腹上,邊罵道:「原來你也跟那些臭男人一樣,為了保命,什麼動聽的謊話都編得出來,去吃屎啦!」

「唉呀!」

沒能運氣護身,結結實實挨了刁蠻女一腳,便差點連黃膽水也嘔出來,君天邪像葫蘆般滾出數尺外,心中仍在納悶對方為什麼說得好好地又忽然翻臉動手?

太史真緩緩踱步至君天邪身前,蹲下身子,以一種冰冷如雪的語氣表情向後者道:「你知道嗎?曾經有無數男人像你一樣向我欺騙示好,你知道他們後來的下場嗎?」

君天邪雖然仍在笑,但笑得已有點心虛。

「他們怎麼了?」

太史真忽然仰天大笑,笑得尖銳而瘋狂。

「他們就在你身邊啊!你看不見嗎?」

君天邪駭然扭頭往四周望去,只見青色的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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