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三章 最強之戰

「你是?」

丁塵逸用像巨木被攔腰砍斷時所發出的沙啞裂響,這樣問道。

「『冥岳門』門主,君逆天。」

君逆天傲然道。

丁塵逸側頭道:「冥岳門……我記得門主應該是『魔尊』南宮撼天才對啊?」

君逆天冷笑道:「南宮撼天已經是上兩代的門主了,他的兒子南宮魄是上一代門主,是被本座所殺!南宮一族的血裔也至此而終,你隱居超過百年之久,許多世事不知,這也不能怪你。」

丁塵逸目中比冰魄更冷冽的寒光一閃道:「這麼多年來,敢在我面前這麼講話的,你是第一個!」

君逆天微笑道:「這麼多年來,敢在本座面前講這句話的,你也是第一個。」

丁塵逸問道:「泄漏我在樹海之內避世之事的,是『地府』的那個胖子?還是一個一身邪氣的小鬼?」

君逆天淡淡道:「這重要嗎?」

「你不說我也知道。」

丁塵逸道:「你和那小鬼的眉宇之間有著相似的氣,我懂得星相之術,血緣的關係是最無法騙人的,那小鬼是你的兒子!沒錯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君逆天不置可否。

「是的話,你就準備替你那短命的兒子送終吧。」

丁塵逸目中忽然殺機一閃,冷冷道。

「嗚!」

正朝向「不入樹海」方向前進的馬車內,君天邪忽然臉露痛苦之色,手捂心口,由車內滾到路上。

「他媽的!那老妖怪真的幹了!」

「君小子!你怎麼了?」

龜大師見狀連忙停車至一邊下來察看君天邪的狀況,雖然對君天邪的「解釋」仍是滿腹牢騷兼疑問,但現階段他仍是唯一的引路人,有什麼意外可就麻煩了。

斗大的汗珠在君天邪臉上不受控制的流下,四肢和身體猛烈的抽搐,十指在地上幾乎抓出血痕,心臟處一道突起的血脈形如利劍,正一寸一寸緩慢的「刺」向要害。

「嗚!『邪道涅盤』竟然壓不下這要命的劍勁,老妖怪的功力果然是不可小看!」

本來自恃能化解天下功法特性的「邪道涅盤」君天邪並未認真擔憂隱藏在體內的「劍魂」沒想到姜果然是老的辣,反覆試探都無法發現其存在,甚至以為只是丁塵逸拿來恫嚇自己的手段,發作起來竟是如此要命!果然活了超過二甲子以上的老妖怪是不可小覷的嗎?

「『天心劍魂』催動的這麼急,八成是和死老鬼碰上了吧!呵……相距兩個世代之間最強者的決戰,一定是精彩可期吧!最好是兩個都同歸於盡……嗚!劍氣快刺到心脈了……」

不是幸災樂禍的時候!君天邪一邊在地上狼狽的打滾,一邊用盡畢身功力甚至加上小時候吃奶的力氣,「化無訣」全力推動,但仍然無法化解那有如死神之鐮、步步逼近壓迫心脈的索命劍氣,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他頭上。

幸好他還留有「後著」饒是龜大師飽經歷練,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有點不知所措,緊張的問道:「喂!小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可別在這時候給老夫出問題啊!」

儘管在痛苦到連五官都扭曲的狀態下,君天邪仍是勉強嘶聲擠出沙啞的聲音。

「快……用你的全力……打我一掌……」

龜大師聞言愕然道:「你說什麼?」

心裡想君天邪是不是失心瘋了?

君天邪咬牙道:「快……我沒時間……解釋了……快打我一掌……快啊!」

「你是認真的嗎?」

龜大師仍存猶豫,要知道他全力一擊下,便是「天王」帝釋天也未必承受得起,君天邪那還不是有死無生!

君天邪用盡最後的力氣,聲嘶力竭的道:「別再廢話!快啊!」

龜大師被君天邪的狀況搞得一頭霧水,最後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的道:「這是你自找的!死了也不要怨我。」

舉起右掌,「六陽神火鑒」運行到處,熾盛無比的真陽火氣,逼得掌心赤紅一片,陣陣熱氣彷彿連虛空都可燒融變形,望著在地上打滾的君天邪,把心一橫,一掌拍下。

「蓬!」

排山倒海的熊熊裂勁侵入體內,本來足以將他燒成屍骨無存的六陽火勁,卻引發了早先被丁塵逸埋下、而今正要致自己於死地的「劍魂」後者因為受到新來外力的刺激,而轉向攻擊,這也是因為丁塵逸一開始的「設定」就有為了注入劍勁讓君天邪遇到強敵時得以藉此保命之故,而君天邪如今正是利用這一點「借刀殺人」千錘百鍊的劍之精粹,因受到外力入侵而逆向爆發,滅絕傷寂的殺意,鋒銳的寒氣足以化火為冰,盛大的洪流吞噬了狂爆的火勁,更反過來攻擊龜大師。

「這、這麼強勁的劍氣?」

好心沒好報的龜大師,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正是武林史上最強的劍氣,他只知道自己的六陽真火勁被君天邪體內似是無窮無盡的暴起劍氣輕而易舉的破開,然後更反過來攻擊自己,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只得深吸一口氣,逼出「六陽神火鑒」的十二成功力,與「劍魂」真力正面交鋒。

毫無花巧的硬拼,等級上的絕對差距便顯露無遺,龜大師縱然擁有一甲子以上的深厚功力,卻仍然不敵「天劍絕刀」丁塵逸超過二甲子以上,彷彿天地無盡威能的先天劍氣。

隨著一聲慘叫,劍氣破體而出,龜大師吐血狂退,胸部肋骨盡碎,可以想像傷勢之嚴重。

「臭小子……你……」

「陷害老夫!」

四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君天邪已在地上如豹子般翻躍而起,猶如曲折的閃電一般欺入龜大師的死角,充分把握住對方最弱的一刻,右爪一伸,扣住了後者的脖子。

「你……」

泛滿血絲的眼神透露又驚又怒的情緒,更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懼。

解讀出對方未能出口的問話,君天邪帶著輕鬆的笑容,手底下卻沒有半點放鬆,悠悠道:「大師莫要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要怪就去怪那個在我體內埋下『劍魂』的丁塵逸吧!」

龜大師似是明白了一切,嘶聲道:「你……你利用老夫……為你解開丁塵逸下在體內的禁制……」

「聰明。」

君天邪聳肩洒然一笑,坦言道:「本來我也不想如此作,但為了不讓大師日後可能的報復讓我夜夜難以安枕,就算乘人之危也得說次對不起了,不過大師最後的遺願——救出我的兄弟丁神照,我是一定會為大師完成的,大師放心去吧!」

到最後都刻意曲解對方的意願,證明君天邪實在是個沒血沒淚的無情怪物,而為了確保敵人毫無翻身的餘地,這個「怪物」更逼出十成功力,「涅盤寂滅爪」抓上了龜大師頭顱。

「後會無期了,大師。」

一聲冷笑過後,隨即是「啪啦!」

的破瓜悶響,龜大師的頭顱竟被君天邪捏成粉碎!無首的屍身帶著亡者的怨念,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一代鑄劍名宿,功力足以與魔門三大巨頭分庭抗禮、深藏不露的孤僻老者,竟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君天邪手下,享年七十一歲。

憑著計算和幸運逃過一劫的君天邪,揮手抹去額上的冷汗,望著地上龜大師的屍首,眼神中沒有一絲愧疚。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當然是你死好過我亡啦!」

目光投向遠方,嘴角逸出一絲淺淺微笑:「這邊的最強之戰既然已經開打了,那另一邊的攻防戰,應該也正在熱鬧演出中吧……大師兄啊!一個人同時面對魔門的兩大宗師,你是否還能保住性命來追求天嬌姐呢……」

「劍魂」與丁塵逸出於一體同心,「誤中副車」當事者絕對感覺得到,只見丁塵逸面容一沉,而君逆天則是帶著預知一切的笑容,好整以暇的斜睨前者,道:「如何?小兒的性命似乎沒有想像中易取吧!」

丁塵逸畢竟是一代宗師,更兼精修百年枯禪,情緒上的波動只是剎那,更明白今次面對敵人的難纏,稍有疏忽便是百年苦功毀於一旦,心神沉澱,晉入「得劍忘劍,得刀忘刀」的至境。

君逆天雙目忽然精光爆閃,臉容冷酷像不剩下一絲感情,同時場內殺氣瀰漫,氣溫更驟降至常人無法生存的境界。

丁塵逸知對方出手在即,搖頭遺憾的道:「這是何苦來由?」

君逆天狂笑道:「因為本座需要把你轟下,來證明本座的強!因為你是一個難得的好對手!更因為……嘿!哪有那麼多因為呢?你需要知道的只是不全力作戰,今天就會死在本座手上的這個事實便夠!打醒精神準備接招吧!『天劍絕刀』丁塵逸!」

丁塵逸枯索的雙目終於露出一點怒意。

「是你父子倆逼人太甚,說不得我今天要大開殺戒了!」

「天劍之道——萬物為劍!」

丁塵逸一聲沈喝如天雷打響,卻出奇地沒有接上任何動作,君逆天本已功聚全身,準備應付從任何一方面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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