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十章 天王真身

君天邪坐在一輛堪稱豪華的馬車內,用最舒適的姿勢卧躺著,他的「兄弟」丁神照則仍冰封在玄冰之內,安置在他的對面,而他自己則翹著二郎腿,品著剛買來的上等佳釀,眯著眼贊道:「好酒!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

龜大師那瀕臨爆發、沙啞乾枯的聲音從前座飄進來道:「小子,你倒懂得享受!讓我老人家替你在外面擋風駕車,而你卻躲在裡面逍遙!」

君天邪品了一小口酒,悠悠道:「非是晚輩不懂得敬老尊賢,而是晚輩現在是被通緝之身,難以在外面拋頭露面,所以才不得不委屈前輩您暫時屈就這馬夫一職。」

龜大師為之氣結道:「這麼說來,你豈不是打一開始就抱著利用老夫的算計!」

「唉唉唉!說利用太嚴重了。」

君天邪搖頭晃腦、好整以暇的道:「前輩不要忘記您到『不入樹海』的真正目的啊!白日飛升大法!長生不老之術!我們是彼此互惠,各取所需啊!前輩。」

一番搶白把龜大師說得啞口無言,老半響才氣呼呼地道:「算我說不過你這個小鬼!」

心裡卻在咬牙想道:「等老夫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一定要把你這惹人憎的臭小子碎屍萬段!」

不知道是否猜測到龜大師此刻的想法,君天邪露出啞然失笑的表情,搖頭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呢喃道:「一切都在掌握中」隨即又懶洋洋的躺回去飲酒。

龜大師在車外氣得吹鬍子瞪眼,偏又無可奈何,他號稱天下第一鑄劍大師,無論走到哪裡,總是不愁沒人爭相巴結奉承,即使是道魔兩派中舉足輕重的領導人也不敢不賣他的帳,像現在肚子憋了一團氣又沒處可發的情形,只怕也是生平破天荒頭一遭了。

龜大師滿腔怒火無處發泄,這就只苦了拉車的兩匹駿馬,鞭子如雨點般落在它們的身上,擊得兩匹馬痛嘶不已,旁人看了也不知這一臉怒氣騰騰的老翁到底是在趕馬還是虐待動物?

忽聽得前頭馬蹄答答急聲,四匹快馬出現在官道之上,成一字排開攔在馬車的前面,龜大師前無去路可行,只有勒韁停車。

龜大師用冷沉足以殺人的聲音和視線,望著這絕對是選在最不適合時機出現的四名騎士道:「何方賊子……竟敢連你家老祖宗的馬車都敢攔!看來你們是活太久了嫌命長?是否要我老人家作作好事,送你們上西天見佛祖去了!」

雙眼露出的殺機顯示他絕非在說笑,儘管馬車上的騎士赫然俱是貌美如花、青春洋溢的妙齡女郎,而且一身緊身的勁裝也毫不掩飾的稱托出四人的姣好身段,換成是君天邪恐怕會看得食指大動,但是江湖經驗豐富的龜大師卻深知「紅粉陷阱」的可怕性,而且他現在正在氣頭上,誰來招惹他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名顯然是四騎之首的美少女嬌聲道:「大師請息怒,奴婢們是奉了唐將軍的命令,特來請大師前去一敘。」

君天邪在車裡聽到兩人的對話時,心中沒來由的打了一個突。

「唐將軍?莫非是九大奇人中的『將軍』唐亂離!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怎麼會偏偏在這時候找上龜老頭?這下可麻煩了,龜老頭啊,你可千萬別見了美女就忘了正事,務必要推辭不去啊!」

也許是君天邪的禱告發生作用,龜大師雖然沒有馬上翻臉,但仍鐵青著一張老臉哼道:「老夫與那傢伙早已恩斷義絕,形同陌路,別說是派你們四個不知所謂的東西來,便是那傢伙親自站在老夫面前,老夫給他的回答也只有一個字——滾!」

君天邪在馬車裡聽得差點沒有起身鼓掌。

「喔喔!好啊!龜老……龜大師,你真是太有個性了!我支持你繼續下去啊,把那四個不知所謂的賤婢轟開吧!」

為首少女倒是一點也沒有動色,彷彿對方的嚴詞拒絕早在她預料之中,笑嘻嘻的自懷中掏出了一塊鐵牌,在龜大師面前晃了一晃。

「將軍說,如果大師不願意隨奴婢們去見他,便給大師看這樣東西,相信大師便會改變心意了。」

「這……這是……」

龜大師的視線一與少女手中的鐵牌對上,頓時如遭雷擊,臉色慘青乍白,連聲音也變得嘶啞顫抖道:「你……他……怎麼會有這塊鐵牌……」

少女小心翼翼的將鐵牌收入懷中,那模樣倒像是生怕龜大師會突然暴起發難來搶她的東西一樣,不過看龜大師如今那副失神落魄像連自己祖宗姓啥都忘掉的模樣,她的擔心怕也是多餘了。

局面的變化讓君天邪大感不安,只可惜他又不能露面,光躲在馬車裡偷聽兩人對話卻不足以掌握局勢,那股無力感深深挫折著他的心靈。

為首少女抿著嘴,足以讓一般正常男人鉤魂盪魄的眼波飄向龜大師,淺笑道:「不知大師現在是否肯隨奴婢們去見將軍了呢?」

龜大師像泄了氣的皮球,又彷彿容顏在剎那間衰老了十年,說出讓君天邪大感慌恐的話。

「既然他都已經拿到了掌門令牌,那老夫還有什麼話好說,好吧!我就隨你們去見他吧!」

這話對君天邪不啻是晴天霹靂,正想要不要奪路而逃的時候,龜大師的「傳音送密」在耳際旁響起。

「小子,老夫有一個不能拒絕的約會,你乖乖的躲在馬車內藏好,記得收斂起本身的一切生命氣息,否則被發現了,便連老夫也未必保你得住。」

君天邪心底暗罵道你這算是哪門子的保鏢?還未過河便已拆橋,少爺把小命交託在你的身上,豈不是危如累卵!

正想不顧一切遠走高飛便算,眼角瞥見一旁被冰封的丁神照,又喪氣的跌回原地。

「老色鬼已是我最後希望,再拖延下去,難保失去等待耐性的丁塵逸會催動他那『劍魂』取少爺小命!事到如今,只能求神拜佛希望少爺我吉星高照,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聽得龜大師又在車外問道:「他如今身在何方?」

為首少女答道:「將軍就在這前面不遠處,恭候大師駕臨。」

龜大師悶哼一聲道:「那還等什麼?帶路吧!」

為首少女笑道:「請大師隨奴婢們來。」

說完便回身緩緩策騎在前面為馬車引路,龜大師冷沉著臉,一言不發,若有所思默默掌轡跟在四名少女馬後,而君天邪雖然已經暫下靜觀其變的打算,但不知為何,隨著馬車一步步接近目的地,他心中一份莫名的不安就愈來愈擴大,彷彿前面有什麼異常兇險的東西,在等待他自投羅網一樣。

為首少女並沒有誇大,一行人並未走出多久就到了目的地,在龜大師的視線中,一名背影雄偉,氣勢彷彿旭日初升的陽光,又像千百山巒般連綿無盡的青衣男子,負手立在路旁,讓人升起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的崇拜感。

只是這樣一個負手而立的背影,那氣勢,便彷彿凌駕於萬人之上!此人必是天生的王者。

君天邪運「不動邪心」斷去六感六識,只留本元真魂探測四周的動靜,當感受到馬車外那人至尊無上的霸氣時,出奇地竟感到一種熟悉的寒意。

「這感覺……我像是見過車外之人的,這傢伙到底是誰?」

青衣男子頭也未回,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般「看見」眾人的來到,雄渾的聲音震蕩空氣道:「好久不見了,師兄。」

龜大師鐵青著臉走下馬車,兩眼睜得大大的只是死盯著青衣男子雄偉的背影不放,聞言冷哼一聲道:「不要再叫我師兄!師父早已把你逐出門牆,你亦不再是我『光明教』的弟子!」

「什麼?龜大師和九大奇人的『將軍』唐亂離原來竟是同門師兄弟嗎?」

君天邪在馬車內聽到這駭人消息,嚇得差點連「胎息」的境界都失守,一驚過後連忙又收斂心神。

「逐出門牆?師兄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青衣男子長笑一聲,終於回過身子道:「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師父會把象徵教主地位的『光明神火令』傳到我手上,答案已很顯而易見不是嗎?」

迴轉過來的面孔,是一張完美無瑕英偉無匹的臉,兩鬢微見雪白,卻不顯一點衰老之相,反而在霸氣外張的五官上添了點儒雅的調劑,他的表情雖然十分溫和,但在瞳孔里卻閃爍著冷酷的果斷。

如果君天邪此時能看見這青衣男子的真面目,必會嚇得不顧一切,立即有那麼遠跑那麼遠。

雖然外表有些許出入,但是那張臉,便是君天邪永生也不會忘記,為了看他的真面目,還差一點將自己推入死地,魔門的三大巨頭——「天王」帝釋天!魔門三大巨頭之一的「天王」帝釋天,和九大奇人中的「將軍」唐亂離,原來竟是同一個人!

龜大師顯然並不知道他這個「師弟」的另一個身份,不悅地悶哼一聲道:「老夫才不相信師父會把掌派教令傳給你,一定是你用不知什麼手法從師父那裡騙來的!」

唐亂離——帝釋天笑道:「師兄還是那副執拗脾氣不改,事實明明已經鐵錚錚的擺在眼前,師兄仍是不肯承認,論成就、論手段、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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