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四章 飛來橫禍

「天敵?」

獄王冷哼道:「好響亮的名號,不過就算你真能與天為敵,也勝不過老夫的飛來橫禍。」

「『天敵』只是江湖上朋友送給我的一個稱號,龍某一生從無逆天而行的想法,更以正義公理為尊,只是老人家你殺戮過重、滿手血腥,龍某既然知道了,少不得也要試著阻止。」

獄王嗤之以鼻道:「原來又是一個自命俠義之輩!像你這樣的人老夫看得多了,但是這些人在老夫抽皮剝骨的手段下,往往也是叫得最慘烈的一群。」

龍步飛臉色一變,「你真的無可救藥!」

眼看雙方關係緊繃至一觸即發的邊緣,一直未有開口的蕭遙忽然道:「我們也可以不與前輩為敵,只要前輩能交出您收藏的『三途冥』,讓晚輩們得以離開此島。」

獄王聽了這句話,一直木然的表情忽然回頭,以既凶且厲的眼光掃了奈落一眼。

「是你告訴他們的?」

奈落微微一笑,沒有否認。

「很好。」

獄王身上的殺氣忽然以倍數劇增,無窮無盡的冷邪之氣,像潮水般往三人涌去。

「既是這樣,老夫就沒有理由對你們手下留情了!」

沒想到自己用來確認的一句話,反而成為雙方翻臉動手,那根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蕭遙那一向從容自若的俊臉上,難得地泛起了一絲苦笑。

而完全了解身旁同伴的想法,龍步飛開口安慰道:「別自咎,蕭兄,反正早晚都是要動手,由誰來點燃這條火線並沒有差別。」

獄王一個個冷笑看過去道:「說得對極了,你們誰要先上來送死?還是要一齊上?反正結果都不會有差別。」

「就我先……」

蕭遙正要開口第一個出戰,龍步飛已一個踏步越過三丈,站在獄王石椅前。

「蕭兄你傷勢剛好,不宜激戰,還是讓我打頭陣吧。」

若純以戰略層面考量,實力深不可測、又對敵人狀況最了解的奈落才是最適合的先鋒人選,但龍步飛始終不能對奈落真正放心,何況對方有沒有這樣的意願,也是難說得很。

獄王眼光落在龍步飛身上,銳利的殺氣毫不保留的集中散發過去,若是差一點的高手只怕立刻就要心悸而死。

「是你這名過於實的小子先來嗎?以實力而言確實是夠資格給老夫試招,如果百招之內你還能保住性命,老夫會考慮留你一條殘命,頂多挑斷你四肢筋脈吧。」

龍步飛搖頭不語,虎目之中,竟似有怒火流轉。

「你的殘酷,讓我再沒有敬老尊賢的理由!」

再不願與這變態嗜血的老人有任何交集,簡單一記右掌印出,沒有任何花巧變化,就是單純的劈空掌勁,但破空的呼嘯風聲,卻透露了包含於其中、轟雷般的沉重力道。

獄王看也不看,冷笑一聲,隨意一指點出,本以為可以輕鬆截下此掌,但雙方勁道於第一時間的短兵接觸後,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顧不得保存顏面,獄王那枯瘦矮小的身子像背上長了翅膀,猛升倒翻出去,而他本來坐著的石椅「轟!」

地一聲炸成粉末,連其下的地面也像紙糊般被斬出一條深深裂縫,一時間塵沙滿天。

奈落早在龍步飛動手前,就第一時間閃到安全範圍外,但是他現在也和獄王一樣,用著驚異的眼神,望著沙塵霧氣中,那依然有如天神般雄偉的男子。

雖然早知道「天敵」龍步飛的實力不弱,但仍沒想到他會這麼強!超越想像之上的強!

事情似乎會變得更有趣了。奈落在嘴角揚起一絲任何人都來不及發現的微笑,同時打定作壁上觀的主意。

與奈落神情相反的,是獄王那張乍青乍白、因扭曲而愈顯醜惡猙獰的面孔。

「好小子……老夫承認剛才是小看了你,不過奇蹟不會發生第二次,把老夫激怒的代價,你就到地獄再去懺悔吧!」

目中射出冷電般的森然厲芒,真正收起輕敵之心的獄王,已對生平第二個帶給他奇恥大辱的龍步飛起了必殺之意,右手中指暴脹一倍,使出其看家本領「橫禍指」龍步飛雖然不明對方武功底細,但他征戰無數,對殺氣的感應更是靈敏無比,眼見四方指勁如風暴般席捲而至,他也不敢大意,神斂意守,外與天地結合,內則循環不休,氣勢渾然天成,無懈可擊。

但是,這樣嚴密的防守,看在獄王的眼中卻是不堪一擊。

中指先是劇震蕩起起伏不定、擾亂虛空之靜的氣波,詭異霸道的真氣硬生生鎖住龍步飛四肢,當他驚訝於行動受制於人的一剎那,刁鑽的指勁已經化為一條毒蛇,如不設防的鑽入他腦內。

超越極限的痛楚讓龍步飛差點要抱頭大叫,但比痛苦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為什麼自己引以為傲的「天地之守」在獄王的指勁面前卻像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獄王身上散發出魔臨天下般的氣勢,舉指示威朝著龍步飛道:「在老夫的『大禍臨頭』面前,任何守式都是不值一曬的廢物!」

眼看龍步飛一個照面便受了不小的傷,而且還傷得毫無來由,疑惑不解的蕭遙只有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唯一能解答問題的人,可是奈落只是一聳肩無奈的道:「別看我!如果我能解開他『橫禍指』的秘密,早在十年前我就動手了。」

雖然知道對方不至於在此時此刻說謊,蕭遙仍是氣得想動手痛毆這人妖一頓,因為擺在眼前的答案已很明顯,奈落就是要拿他們作為試招的對象,從中找出獄王的武功破綻,雖然這早就是意料中事,不過那種被利用的感覺絕不好受。

抹去臉上的鮮血,縱然面對前所未見的奇招,龍步飛的鬥志仍不曾稍減,「天敵」的成名並非僥倖,全是由他的一對肉掌點滴累積的戰功,打下來的江山絕不拱手讓人,就是這股深信不敗的意志,造就了今天的白道第一。

「老前輩果然不愧是黑獄之主,再來吧。」

獄王望著龍步飛的眼神帶點複雜,「小子你的武功和膽色,都是老夫活了這大半輩子來所看過最出色的後輩,如果不是誤交匪類,老夫倒有點捨不得殺掉你這個難得的人才。」

龍步飛沉聲道:「不殺掉要我留下來像奈落一樣當你身邊的男寵嗎?那可真是好意心領了。」

他這句話等於連奈落也一起罵上,當事者之一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深邃的瞳孔內卻在那時閃過一道危險的異光,至於另一人的反應就更直接的多。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就去死吧!」

獄王矮小的身子像失去重量般往龍步飛飄移過來,其詭異的走向讓人無法預測他下一步的動作,地上砂石似受到某種吸力,朝聖般跟著他的路線移動,但觀其去勢,卻全部朝封死龍步飛的行動而來。

「很好!前輩是我平生所遇最強的高手,如果不全力以赴,就太對不起自己!也太不尊重此戰了!」

龍步飛深吸一口氣,雙掌盤轉,帶起周身風勁疾旋迴轉,不過片刻便凝聚若龍,透著強大的絕撼氣壓,聚勁至極點,兩手一放,凜冽氣旋飛瀉如虹直取獄王。

「怒龍捲!」

惡招臨頭,獄王不驚反笑道:「這一招的確有點龍的氣勢,可惜老夫卻有專門屠龍之手!」

身子蹬腳躍空而起,升至最高點時,怒脹的中指亦整根泛成黑紫之色,跟著以圓旋之勢落下,大剌剌如天雷怒降般往龍步飛腦門射去。

「飛來橫禍!」

兩大極招正面交鋒,只聽得轟然一聲炸響,宏大氣流狂嘯飛竄,激烈的余勁裂地成坑,塵沙飛揚,濃霧盡排,只有最頂尖的高手,才能置身於戰鬥範圍內而安然無事。

戰果到底如何?

讓蕭遙沮喪無比的情景呈現在兩人眼前,強者敗、更強者勝的遊戲規則,敗下陣來的竟是「天敵」龍步飛!只見他神情萎靡倒卧地上,嘴角血沫不住流下,看來傷勢頗重,短期之內已無再戰的可能。

勝出的獄王表面雖無異狀,然而只有他自己知自家事,外在的平靜只是用來掩飾內在傷勢的假象,五臟六肺像是被人糾結在一起後又打了死結,這一仗其實也不過就是慘勝而已。

獄王乾咳了幾下笑道:「好久沒有這種受傷的感覺了,小子你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對手,為了表示對你的敬意,老夫決定放棄虐殺的打算,一招送你痛痛快快的上路!」

「那可不行啊!老頭。」

眼見龍步飛性命垂危,之前顧忌於雙方公平決鬥,所以不敢插手其中,然而現在是勝負已分但一方卻要趕盡殺絕,即使被人說是車輪戰也顧不得了。

沒想到蕭遙剛舉步沖前,獄王已經扭頭往他望來,冷笑道:「別急,早預了你是下一個。」

森寒氣息忽然毫無先兆暴現於自己右側,蕭遙雖驚不亂,施展「驚鴻一瞥」身法,輕靈流轉避過災禍臨身,但是還未讓他喘上一口氣,新的殺勢又從左邊襲擊過來,又狠又準的轟中背門。

「怎麼可能……我根本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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