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物換星移 第五百九十四節 人生就是豪賭

北疆威風城要塞,漆黑的城牆高聳入雲,城門之下,車來車往,絡繹不絕,其中不僅有北斗王朝的商人,還有身著皮衣,奇裝異服的犬戎商人。自從犬戎王獨孤無常與北斗王朝正式建立貿易關係以來,來往於威風城的商團,無論是北斗王朝的,還是犬戎的,都增加了十倍不止。

數以萬計的商人們迫不及待地趕到北疆來,盡情地收購犬戎商人的礦石,珠寶,獸皮和藥材,而犬戎商人也是迫不及待地將這些商品換成了硬通貨:黃澄澄的金子!

自然,還有一個人現在也是樂得合不攏嘴,那就是異武侯古凡的大管家,歐陽思琪。自從犬戎與北斗王朝的貿易恢複正常之後,很多北斗王朝境內的大商團幾乎是主動找上了威風城,要求在威風城開設商會,給予的利潤分成也非常豐厚。

畢竟,在古凡封侯之後,朝中威望日隆,實力越來越強,這些大商團都以抱上這位新晉異武侯的大腿為榮,至於錢財,那都是小問題。

待到古凡回到威風城時,威風城這座原本是為了戰爭而建立的戰鬥要塞卻變成了一座比瀋陽城還要繁華的北部最大的商業城市。每天的貿易稅收就達到了萬金之多,原本古凡威風城貿易的稅收僅僅足夠支撐北瑤宮弟子糧食蔬菜的消耗,以及當地僱傭的地痞充當警衛的俸祿,如今卻足足比原來多出了百倍,饒是如此,很多古凡麾下的骨幹也不敢動絲毫的歪腦筋,因為不得不承認,主管財務的歐陽思琪,這個從底層升上來的鐵匠,對於金錢的敏感,簡直比獵狗對於斑鳩還要強烈。

將財務交給了歐陽思琪,古凡就開始了閉關修鍊,因為別人不知道,紫金山上澹臺若邪的實力強橫到怎麼樣的程度,他卻是深有體會,那種星尊階強者的強橫霸道,超乎所有人的想像,而且如百里翼放棄自己的力量之前所說的那樣,澹臺若邪與他總有一戰,既然要活下來,就必須要擁有更強的力量,甚至是完全凌駕於星尊階之上的力量,達到師尊弒天魔君葉璇璣的層次。

但古凡此時的情況卻十分尷尬,那就是他的境界不過是星豪階極限,實力卻已經遠超星尊階的武者,他就像是一隻裝滿水的水壺,再難容下一滴水,境界也難以寸進,根本沒有辦法突破,這正是困擾古凡的問題所在。

然而他的閉關潛修,卻被一隻來自天京城的精工蜂鳥給打斷了。

威風城,異武侯府,古凡閉關的石室之外。

「噠噠噠噠噠噠……」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後石質的機關「卡啦卡啦」響了幾聲,厚重的石門緩緩開啟,卻見一身素衣的白思瑤快步走了進來,在古凡打坐的蒲團旁邊坐了下來。

她甫一坐下,古凡就緩緩睜開了眼睛,以他天人合一大成境界,若是在冥想的時候,這麼大動靜都察覺不到,那真是死人一個人了。

「發生什麼事了?思瑤。」古凡見平時處亂不驚的白思瑤竟然面露驚慌之色,不禁微微皺眉問道。

白思瑤從袖中捏出一張紙條遞給古凡說道:「天京城的精工蜂鳥,是星傲塵的,事態好像有點嚴重。古凡,你快看一看吧!」

「哦?星傲塵殿下的精工蜂鳥!」古凡聽得白思瑤這句話,急忙直起身體,接過那一張紙條,展開道:「星傲塵殿下倒是很久沒跟我聯繫了啊……這……」然而他臉上輕鬆的表情卻在他看到紙條的那一霎那凝固住了,「這……這怎麼可能?」

白思瑤之前已經看過了那張字條,此時看到古凡流露出這樣震驚的表情,也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詫異,而是接著說道:「彗星沖北斗,耀武星皇命將不久……」

古凡將那張紙攥在手裡,有些煩惱地說道:「如今四海昇平,盛世正要開始,若是陛下溘然辭世,天下必將大亂,這可如何是好?」

白思瑤見古凡煩惱不已,出言勸道:「古凡,如今我們掌握著東北焱天軍,和威風城要塞,在群臣之中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即便天下大亂,不說我們逐鹿天下,至少自保之力尚可,不必太過擔心了。」

古凡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在信里星傲塵希望我帶兵回天京城勤王,思瑤,你怎麼看?」

白思瑤微微皺眉道:「信上說耀武星皇命將不久,但畢竟還未辭世,若是此時貿然帶兵前往天京城,恐怕不妥吧?」

古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分析道:「確實不妥,現在出兵可能會有謀反之嫌,但若是等到耀武星皇辭世再出兵勤王,恐怕早就被人捷足先登,到時甚至會以此為借口打壓我,甚至罷黜我……不妙啊。」

白思瑤看著古凡,苦笑道:「古凡,你煩惱的是澹臺若邪吧?」

「是啊,如今他又是羽林衛總指揮使,不僅皇城內的風吹草動,瞞不過他,羽林衛的情報網也在他的掌握之中,想要掩住他的耳目,難啊!」古凡想到這裡,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說道:「煩人啊!陛下是不是故意把澹臺若邪安排到那個位置上的,他有了羽林衛的耳目,不對付我,那才奇怪呢。」

白思瑤皺眉道:「那以你之見,這事,你是不能插手了?」

古凡用右手手背敲打著左手道:「但這事不管不行啊,若是耀武星皇一死,就是太子星震軒繼位,我跟他的過節太大了,古家恐怕要遭到殘酷的報復。再加上如今四方蠻夷歸附,恐怕天下之大,再無我們立足之地,到時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

白思瑤聽得古凡這句話,輕輕一笑說道:「古凡,你是想幫星傲塵一把嘍?」

古凡深吸了一口氣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在自己的密室里緩緩踱了幾步,說道:「信上說陛下似有悔意,我也覺得,當初立星震軒做太子的時候,澹臺若邪風頭正盛,星震軒也沒有什麼不良的風評,如今澹臺若邪風頭已完全被我蓋過,對外的風評上,五皇子星傲塵遠勝太子星震軒,作為一代仁德明君,不產生悔意,才是奇怪的。即便是我,異地處之,也會對後繼者的問題思量再三……」他停頓了一下,一甩手道:「罷了,人生本來就是豪賭一場,我的運氣一向不錯,希望這次也不例外!」

古凡緩步走出了閉關的石室,對著守在門口的親兵說道:「去請府里所有星階以上的高手到議事廳來,我有話要布置!」

那親兵從來不曾見過古凡面色凝重到這般模樣,知道出大事了,急忙跑去通知了眾人。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古凡麾下所有的星階高手盡數集結在了異武侯府的議事廳內,所有的人都是面色凝重,等待著古凡公布決議。

此時古凡麾下的星階強者計有星魂階謝羽翔,孟無痕,池畏寒,霍都,歐陽思琪五名,星魄階界雲使一名,星傑階竹二道人,木風羿兩人,星豪階極道真人,白思瑤,浣靈月三人,連上古凡一共十二名星階強者,如果在這場上,這個數目的星階強者,已足夠影響一場參戰人數十萬左右的戰役了。

眾人見古凡這是皺眉一言不發,不禁一個個都在心中打鼓,不知道發生了事情,待到古凡緩緩開口,眾人震驚的程度卻是比之前更甚。

「彗星沖北斗,耀武星皇陛下可能要駕崩了!」

「什麼!?」

「這怎麼可能?」

「老天,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

一時間除了事先知情的白思瑤和沒有自主思維的兩名星階傀儡霍都和界雲使之外,其餘的九名星階強者皆是大驚,特別是屬於朝廷中人的謝羽翔,孟無痕和池畏寒,這個變故對於他們三人來說,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耀武星皇駕崩,上台的會是哪一位皇子,作為他們主人的古凡是否還會受寵,是否會遭遇排擠,這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就在這時,古凡緩緩開口道:「目前立的太子是星震軒,也就是說,耀武星皇陛下駕崩前,除非廢黜星震軒,另立太子,否則就是他繼承星皇之位!」

「這可如何是好?」孟無痕等人畢竟在朝中呆過好幾年了,全不似之前像懵懵懂懂的宗派散修了,知道一旦耀武星皇駕崩,不出意外,就會是太子星震軒繼位。

古凡跟太子星震軒的過節有多大,這些他們跟隨古凡的舊部心裡比誰都清楚,那件太子星震軒劫持浣靈月亦或是浣靈月想要劫持星震軒的事,大家可都還記得呢。而且浣靈月在東北時,大家都知道這位太子爺氣量極小,睚眥必報,若是他上位之後不打擊報復古家,反倒奇怪了。

「侯爺……整個天玄州的人都知道你與太子星震軒有過節,這……可如何是好?」謝羽翔也有些為難地開口道。

倒是浣靈月冷哼了一聲:「這等人也能做北斗王朝的星皇,我看這日子也就過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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