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寰宇星馳 第五百三十八節 籌備封侯

耀武星皇這一句話說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想讓我辦北宿侯澹臺若邪是別想了,不然傳出去,就要讓四方蠻夷看笑話了。

隨後耀武星皇看了看北宿侯,板著臉嚴肅地說道:「北宿侯……朕命你改日登門向古凡道歉,不得敷衍塞責,不得推諉拖延,否則朕定不輕饒!」

北宿侯澹臺若邪雖然心裡不爽,但也只得低下頭,拱手道:「臣,遵旨!」

耀武星皇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古凡問道:「古凡,朕這樣的處理方式,你可心服口服嗎?」

古凡抬起頭看了北宿侯澹臺若邪一眼,心中暗叫:「算你走運,星皇陛下保你,便宜你小子了!」但面上卻是微微裝出一絲笑容,拱手道:「陛下聖明,臣自當與北宿侯摒棄前嫌,同心同德,共輔社稷。對於陛下的決議,臣毫無異議。」古凡現在說謊話都說順口了,一開口就是一長段,草稿都不用打了。

但耀武星皇是何等人物,要是讓他相信,北宿侯澹臺若邪和這古凡能夠自己在朝堂上一句話就把恩怨全都化解了,那才奇怪呢……他可是知道的,八部演武的時候北宿侯澹臺若邪實在是太差勁了,竟然想殺了古凡,光這一掌之仇,換成他耀武星皇自己,也是非報不可的!

但是看到古凡此時面目含笑說得跟真的似的,他也不好當面揭穿,只得笑了笑,對下面的兩人說道:「如此甚好。那今日的朝議就到此為止吧!」

耀武星皇旁邊的太監總管捏著聲音喊道:「退朝!」

眾臣一齊匍匐了下來,齊聲應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到耀武星皇轉過屏風之後,群臣卻不似平時那樣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而是沒有人說話,默默地走出了北斗殿,走下了漢白玉台階,依舊沒有一個人說話,最多用眼神,示意交流一番。

要知道,剛才的一幕,可以說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居然變成了對耀武星皇陛下逼宮的態勢,好在法不責眾,不然的話,這些人恐怕都沒有好果子吃了。

雖然很多人退朝之後,還是誠惶誠恐,心有餘悸,但是所有的人心裡都很清楚,今天,將是北斗王朝歷史上的一個轉折點,因為今天,一個全新的,平民血統為主導的家族從這一天正式崛起了,這將是一個足以向皇權提出抗衡的家族,充滿著蓬勃向上的朝氣!

此時在人群之中走著的古凡卻是時不時地用眼睛瞄著旁邊的北宿侯澹臺若邪,雖然這一次沒有讓北宿侯澹臺若邪丟掉爵位,但面子卻是肯定丟掉了,光是在北斗殿上讓北宿侯澹臺若邪當著群臣的面認錯就足夠殺一殺他的威風了。但是古凡可不會天真地認為北宿侯澹臺若邪會真的到自己的府邸來誠心誠意的道歉,恐怕過幾天,還有一番唇舌上的較量。

既然耀武星皇陛下在北斗殿上親口承認古凡的戰功確鑿,而且下令禮部準備冊封大典,那古凡封侯一事就是鐵板釘釘了,接下來要做的一個步驟就是,禮部召集太學博士,商定新晉軍侯的封號,這些封號都是有特定的意義與含義的,如古雲當初為北斗王朝平定蒼原赫人的侵略,並鎮壓了蒼原當地豪族的叛亂,故古雲的封號為平原侯,寓意平定蒼原;鐵壁侯范睢陽,是因為先帝曾贊范睢陽為東北鐵壁,令犬戎難越山海關半步;傾天侯澹臺無尊繼承的是曾祖父一直傳下來的爵位,乃是澹臺家一位先祖,曾經扶社稷於將傾,故冊封為傾天侯。

如此種種封號,不僅是對這位軍侯一身軍功的頌讚和總結,也將是自己傳諸後世的榮耀。

禮部很快已經公布了古凡封侯大典的具體時間,九月初六,重陽之節的前三天,將是古凡正式冊封軍侯的日期,地點照例是在天京城中的承天台,並且民眾可以觀禮。

也正是因為允許普通民眾參觀冊封軍侯這樣重要的儀式,所以每次在天京城冊封軍侯的時候,整個天京城,甚至是周邊的城鎮,都會熱鬧無比,如同過節一般,天京城外的老百姓還會像趕集一樣來到承天台附近看熱鬧,到時候,當真是盛況就是上百萬民眾人山人海,將承天台附近圍的水泄不通,共同見證這一歷史性的時刻,也是對冊封者無上的榮耀。

但就在禮部公布了古凡正式冊封軍侯的日期時,卻在一個流程時遭遇了意外的尷尬——禮部的官員和太學的博士們,竟然想不出古凡究竟適合什麼樣的封號,要知道,在此之前,這個流程最多也就一個下午的事情而已,誰知道這群傢伙在一起討論了六天,到了這第七天的最後當口,竟然還拿不出一個統一的意見來,害得禮部尚書莫德江氣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這些議名的禮部官員,統統發配回家去烤白薯。

如今已經是第七日了,再過一日那就是延誤了冊封軍侯的時期,就算是禮部的失職,那莫德江他可逃不了干係。

「一個封號討論六天都沒定下來,媽的,肯定是那幫混蛋在偷懶!」禮部尚書莫德江氣鼓鼓地帶著十幾名禮部的小吏跑去太學,想要興師問罪,但衝進太學大殿里,卻看見十幾個太學博士都在翻書籍,任一個人面前都堆著不亞於自己身高的書,從年代上看,有些還是周朝的古書……再看那派過去的六個禮部官員,一個個愁眉苦臉,面前被揉掉的紙糰子都滾了整整一地了。

禮部尚書莫德江看到這一幕不禁一愣,伸出手來拾起了其中一個揉掉的紙團,展開來看到上面用毛筆寫著「武勛侯」,顯然這是一個被否掉了的提議。

再看那些太學的博士,一個個翻的書,大多都是一些前朝,周朝的史書,似乎是在尋找與古凡相似的案例,但很顯然,至今一無所獲。

這時,其中一個禮部官員抬起頭來,看到不知何時走進來的禮部尚書莫德江,急忙出聲道:「尚書大人來了!尚書大人來了!」

莫德江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便猜測自己也許是錯怪他們了,急忙笑了笑說道:「大家辛苦了……明天就是封侯大典的日期了,不知古凡的封號可有定論了嗎?」

聽到莫德江提起這件事,眾人的臉上不禁流露出疲憊,泄氣的表情,幾名太學博士也是灰心地搖了搖頭。很顯然,至今還沒有定論。

莫德江便走到了大廳中間的一張椅子上,看著眾人勸慰道:「各位不必著急,我們還有半天的時間,我與大家一起在這裡想古凡的封號便是了。」

眾禮部官員和太學博士聞言,這才緩緩地點頭,又各司其職地忙了起來。

「各位,以老夫之見,賜古凡『義勇侯』如何?」一名太學博士陡然放下書說道:「義薄雲天,勇冠三軍,如何?」

莫德江聞言,搖了搖頭說道:「不可,這『義』字,草莽氣太重,若是拿來給我朝軍侯作為封號,有辱斯文。還是換一個吧……」

一名禮部官員也接著說道:「是啊,古凡封侯之經歷,更多的是體現在『忠』,而非『義』,若用『忠勇侯』作為封號如何?」

旁邊的一名禮部官員駁斥道:「不可,『忠勇侯』太過普通,並不能體現古凡經歷的特殊,這個倒更像是謚號一般……」說著他半開玩笑道:「古凡小侯爺,這才二十歲不到,您這就幫他把身後的謚號都想好了?」

眾人聞言,無不哈哈大笑,連莫德江都微笑著捋了捋自己的鬍鬚,但「忠勇侯」這個封號,顯然也沒有通過。

又過了半晌,又一個禮部官員提議道:「孝節侯……如何?」未等其他人發表意見,他便開口說道:「古凡對父母極孝,為了救父,不惜違逆陛下的命令,只身前往蒼原,如此孝行,當真天下罕有,我認為孝節侯,古凡當之無愧。」

未等那個禮部官員說完,莫德江就一個勁地搖起頭來:「不可……你莫非要借著這封號,宣揚古凡抗命不遵一事嗎?」

「呃……」那名官員頓時語塞,只聽得旁邊一人說道:「古凡冊封軍侯全憑戰機武功,若是只提其忠孝,未免以偏概全,雖是極力突出,實則並不恰當。」

「這……少年侯如何?」一名太學博士緩緩從書堆里抬起頭來,自我陶醉地晃了晃腦袋道:「古凡小侯爺曾經獲得陛下贈的一幅手書『英雄出少年』,他十九歲封侯,也正當少年,配得這個封號。」

這時,旁邊的一名太學博士則搖了搖頭反駁道:「有志不在年高,再說了,我朝一般不變遷封號,難道日後古凡活到七十歲了,還用少年侯這個封號不成?」七十歲,那可以算是老年侯了,還什麼少年侯啊!

眾人聞言,又是鬨笑了起來,自然,這個提議又被否決了。

「若是少年侯不行,古凡小侯爺,不是還被陛下賜予過『威風』的手書嗎?」一名禮部官員靈機一動說道。

「是啊,古凡駐守的防區也是東北的威風城要塞,若是叫威風侯,倒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另外一名禮部官員也附和道。

「威風揚於四海,威名震於外邦……」一名太學博士玩味了一會,砸吧砸吧嘴,似乎是在品味什麼,然後點頭道:「不錯,威風侯,這個,老夫認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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