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寰宇星馳 第五百一十一節 閉嘴

就在古凡以三槍擊殺三名成天級,星魂階赫人強者立威,振奮軍心的同時,平原侯古雲也氣沉丹田,聲音覆蓋整個戰場!

「欽天軍各部聽我號令!全面反擊,殺回去,奪回伊犁要塞,奪回伊寧城,奪回阿勒泰城,奪回奎屯城,把這些侵略者統統趕回去!」

「趕回去,趕回去,趕回去!」整個戰場之上的十多萬欽天軍戰士齊聲大喊,這一聲吶喊竟是將天空中剛剛伴隨著朝陽出現的無數彩霞都一口氣喝散了。

「殺啊!用你們的劍去討回兄弟們的血債!」站在古雲旁邊的古凡猛地舉起了手中的不生不滅萬劫槍,對著下方的欽天軍戰士宏聲喊道:「北斗王朝萬歲!」

一方是數名擁有壓倒性實力的強者以及十多萬雖然有些疲憊,但士氣高漲到幾乎鬼神不侵,且裝備精良的欽天軍戰士,另外一方則是數量雖然是對方數倍,但是沒有任何與對方同層次的高手壓陣,軍心潰散,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只想逃命的赫人部隊,這一場戰鬥的結果不言而喻!

北斗歷547年,耀武星皇三十四年,八月三十日。

北斗王朝歷史上最著名的蒼原大戰自此落下帷幕!

九月初十,早朝。

群臣都能夠察覺得到,最近這些天來耀武星皇的脾氣非常不好,沒有參加御書房會議的,還倒是星皇陛下憂國憂民,以至寢食不安,心情暴躁,參加過御書房會議的重臣,心中都清楚得很,為什麼對平原侯古家的懲罰還沒有下來,按道理說連尉遲未名繳獲的欽天軍箭矢都已經秘密送到兵部鑒定了,而且工部也確認這的確是欽天軍配備的箭矢,事實已十分明朗,但為什麼遲遲不公布古家通敵叛國的懲罰措施,正是因為耀武星皇心中也是相當得矛盾。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平原侯古家是北斗王朝立國五百年以來,最為穩定的一個平民血統的家族勢力,也正是依據這一股新興勢力,在軍中為朝廷團結了許多草根出生的武將,可以說是北斗王朝皇室為所有平民派系的將領樹立的標杆和榜樣,如今這備受朝廷青睞的平原侯竟然謀反了,無異於是北斗王朝皇室自己打了自己一記耳光,朝中平民侯的勢力也會驟然落下,嚴重的甚至可能會出現肅清,造成極大的內耗,並且造成貴族侯一枝獨大,更加囂張跋扈,從而引發更多的社會不滿……

其實在昨天晚上的時候,耀武星皇還獨自一人在御書房之內,看著那一張自己親自寫出來的聖旨,不知該不該將玉璽刻上去。上面的內容正是「平原侯古雲通敵叛國,有負朕之苦心,賣國求榮,今褫其爵位,誅其九族,以儆效尤!」字雖然不多,但筆鋒卻是斷斷續續,似乎每寫一段,耀武星皇都要停頓一下,仔細思考斟酌,這與才思敏捷的耀武星皇寫作的風格截然不同,全不似之前贈給古凡的那「英雄出少年」五個字一般行雲流水。耀武星皇也不敢將這份聖旨交給太監去草擬,萬一傳出了風聲,那星皇作為一國之君,金口玉言,這聖旨發也得發,不發也得發了!

最後耀武星皇還是將那封聖旨鎖進了抽屜里,緩緩站起身來,這個身穿金色龍袍的人間皇者走到了窗欞之前,看著西北的天空,自言自語道:「古雲,朕還是不能相信你會背叛朕,但事實證據卻又是如此地確鑿,若是朕不處罰你,又有何面目領袖王朝,讓群臣效死,將士用命?明日……朕會將你的事在早朝上公布出來,若是群臣都認為古雲你已犯死罪,罪該萬死,朕即便再青睞你古家,也只能如此了,倘若卿不賣國求榮,你我君臣又何必落到如此地步?」

此時早朝之上,所有的人都不敢說話,氣氛壓抑得就好像是天京城的暴雨之前的悶熱一樣,只有皇宮外樹上的知了,肆無忌憚地叫嚷著,引得一樹一樹的知了都爭先恐後地叫了起來。

九月之初,夏日的暑氣還沒有散,朝堂之上還是十分悶熱的,很多站在後排的大臣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偷偷地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但即便群臣都不說話,有一點變化卻是十分明顯的,那就是,凡是與平民派系交好的大臣,不論是慕容世家的弟子門生,還是兵部尚書晁天瑞等人都是面露憂色,相反的,貴族侯一派的鷹爪走狗,則是一個個面露黠笑,多半還帶著竊喜,很顯然,他們已經猜測到了平原侯古雲「通敵叛國」一案,已經到了遮不住,蓋不住,不得不拿到檯面上來審的時刻了。也就是說,平民侯以後徹底完了,這些賤民們不要想再翻身了!

就在這時,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踩在北斗殿之前的漢白玉台階上「噠噠噠噠噠」接踵傳來,傳到寂靜的北斗殿里顯得無比刺耳,耀武星皇也是微微眯起眼睛,對著大門的方向投去一道慍怒的目光。

群臣之中此時也是面面相覷,心中都暗自琢磨著,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竟這樣招搖地到北斗殿上來,難道不知道陛下心情現在很不好,正想找人出氣嗎?

就在這時,那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北斗殿外,三步並做兩步,正要進門,卻冷不防北斗殿的門檻遠比尋常的房屋要高得多,那人沒注意腳下,一不留神,竟是被當眾絆了一個狗啃泥,下巴狠狠摔在了北斗殿的地面上,竟是用力過猛,把牙都磕掉了一顆,那人不禁「哎呦」呻吟了一聲,最靠近門的幾個地位較低的大臣看到這一幕不禁嘲笑了一下,但立刻被上級一個嚴厲的目光給瞪了一下,頓時斂住笑容,噤若寒蟬。

看到這滑稽的一幕,耀武星皇也是微微皺眉,要知道,北斗殿是星皇上早朝的地方,哪裡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簡直是有傷王朝體統啊!

「大膽!」耀武星皇旁邊的大內總管捏著嗓子,一甩拂塵喝道:「竟敢擅闖北斗殿,來人,左右帶下去!」

誰知道那人急忙跪了下來,向著耀武星皇的方向不斷磕頭,用帶著西北口音的話說道:「請星皇陛下恕罪,請陛下恕罪!小人是從西北欽天軍來的信使,因為侯爺的能夠送到天京城的精工蜂鳥都已用完了,所以只得命小人前來送信,跟小人來的還有四個人,一路馬不停蹄趕到這裡,跑死了九匹馬,小人已經兩天兩夜不曾闔眼了!」

「什麼?」耀武星皇一聽得是西北欽天軍的信使,不禁隔著珠簾詫異道。

「欽天軍?古雲這狗賊不是已經叛國了嗎?怎麼還把他的信使給放進來?」下首站著的北宿侯澹臺若邪與旁邊的傾天侯澹臺無尊小聲地交流著。

那欽天軍信使說著就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雙手舉過頭頂道:「這是緊急軍情,侯爺囑咐小人拚命也要送過來,但願還來得及!」

耀武星皇看了看旁邊的大內總管,見這見多識廣的老太監竟然也愣住了,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心中卻是瞭然道:「古雲也許不曾投敵,莫非是為國捐軀了,最後差人為朕送來這封遺書?若是如此,那古家還當真是一門忠烈,朕是錯怪古雲愛卿了!」

隨後他點了點頭道:「呈上來!」

那名耀武星皇身邊的太監急忙快步走了下去,接過那名欽天軍信使手中的信,繞過珠簾躬身,雙手舉著信函遞到了耀武星皇的手中。

若是說耀武星皇拆開這封信時的心情,那必定是無比沉重的,甚至說他的心中已經在開始為古雲想「謚號」了。「忠勇?不妥,毅勇?不妥,仁勇?還是不妥……倒是他的兩個兒子,若是得以倖存,一定要封侯撫恤一下!」

然而就在耀武星皇展開那封信的時候,這個人間皇者竟是不由自主地驀地站了起來,將信函直接拍在了赤金王座的扶手上,原本天塌不驚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了震驚到無以復加的表情!

「陛下,是不是古雲那狗賊在信中出言侮辱陛下,口出狂言?」北宿侯澹臺若邪一看到耀武星皇這般震驚的模樣,立刻從朝臣中出列拱手道:「陛下可先斬了他的使者,然後……」

「閉嘴!」耀武星皇狠狠地吐出了兩個字,打斷了北宿侯澹臺若邪的話,所有在北斗殿內的群臣只覺得一股沛然的威壓帶著冰冷的殺意在霎那之間聚集到了北宿侯澹臺若邪的上方,宛如一把犀利無比的長劍,隨時可以斬下,即便北宿侯澹臺若邪已是星豪階境界,依舊渾身哆嗦了一下,膝蓋一軟,「啪啪」兩聲,雙膝跪倒在了北斗殿上。

耀武星皇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北斗殿內的,疑惑不已的群臣,宏聲道:「傳朕的聖旨,大赦天下,西北三郡免賦稅徭役兩年,天京城上燈七日,禮部準備祭天大典,朕要祭告皇天后土,諸位先皇在天之靈!」

聽到耀武星皇說出這句話來,在北斗殿上哪一個不是人精,立刻都知道古家又立大功了,這原本以為是必敗之局的蒼原大戰,竟然被古家給翻盤了!至於之前什麼古家通敵叛國的謠言,自然也是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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