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寰宇星馳 第五百零二節 視死如歸

「小心!」古羽畢竟化身地巧星姚金秀之後眼力要比古凡好許多,陡然看清了一道打向古凡的殘影,驟然大喝一聲,卻是閃爍到了古凡的面前,六片褐色羽翼頓時朝前併攏,合成一道緊密的羽盾,但黑袍鬼士澹臺桀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星豪階極限,九條星雲之力,再加上這一套神秘的體術,一下子爆發出來的力量竟瞬間突破了星尊階的境界,一旦達到了這樣的層面,一切的花巧都變得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這就是純粹力量層面上的碾壓,真正的一力降十會!

「乒乒乓乒乓乒乓……」之前因為陰陽兩極力量劇烈碰撞和爆炸而失去一切聲音的空間里,彷彿玻璃破碎的清越聲響夾雜著類似於風吹過松柏的「颯颯」之聲一齊響了起來,在虛空之中顯得無比地詭異。

只見一個巨大的人形被無數的人影踐踏劈砍,那些黑色的人影就好似是絲線一般,不斷纏繞又鬆開,發出一道道清越的聲響,須臾之間,化身地巧星姚金秀的古羽,身上那堅不可摧的羽毛已是一寸一寸地崩開斷裂,隨後發出輕微不可聞的聲響,粉碎成不可見的微塵。

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古羽那化身地巧星姚金秀的身體就分崩離析,露出了裡面自己的本體,伴隨著一道黑影驟然出現,狠狠一腳踢在了古羽的身體上,隨後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本體上,頓時讓古羽的身體像一件垃圾那樣倒飛了出去。

自始至終,不過區區眨眼之間,化身地煞星使,擁有恆星近乎永恆力量的古羽,竟然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被硬生生打回了本體,而且傷勢嚴重!

古凡此時驚叫一聲,身影一晃,已是朝著倒飛出去的古羽迎了上去,正要接住他,卻冷不防古羽身體遭受的那一拳力量太大,古凡身體又剛剛恢複過來,竟是被古羽帶著朝後撞去,連續撞碎了四五顆星辰,才停止了下來。

待到古凡和古羽停下來時,只聽見「噗」地一聲輕響,隨後古羽全身的十幾處穴竅竟然如血泉一般「噗噗噗噗噗……」一齊噴出血來,扶著古羽的古凡此時也是喉嚨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那漫天的黑色人影驀地匯聚到了一起,又顯露出了黑袍鬼士澹臺桀那張冷笑的面孔來,在他的身後,九條星雲如有靈性的蛟龍一般簇擁著他,讓他此時看起來宛如一尊太古神明一般。

「如何?看到本座與你們實力的差距了吧?」黑袍鬼士澹臺桀「桀桀桀」地笑了起來,對著已經傷重不堪,奄奄一息的古家兄弟說道:「絕望吧!恨吧!失落吧!痛苦吧!」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古凡,然後用近乎詛咒的語氣說道:「北斗星皇!本座前世所飽嘗的痛苦,今日,本座就要讓你一一嘗盡,你的痛苦,就是讓本座快樂的唯一源泉!哈哈哈哈哈……」

說完,面前的那個黑袍鬼士澹臺桀竟然仰起頭來,如瘋癲一般地哈哈大笑了起來,直到面部的器官都因為笑容而扭曲和抽搐,他才停止了下來,盯著古家兄弟,陰森地說道:「但是,本座不會讓你們就這麼容易得死的!」

這時,古凡扶著的古羽陡然咯了一口血,搶著說道:「你要殺便殺,無需多言,千百年後,我們古家依舊流芳於史冊,而你,終將遺臭萬年!」

「好好好……」黑袍鬼士澹臺桀連續說了三個「好」字,然後對著古羽和古凡說道:「你們古家自然是一門忠烈的好男兒,本座是敗類,敗類又有何妨?你們若是魂飛魄散於這天地之間,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本座且看你們還在乎不在乎這些身後虛名!」

「什麼?你敢!」古凡一聽就猜出了黑袍鬼士澹臺桀想要做什麼,不禁驟然大驚失聲。

「不錯,北斗星皇!當年你如何以此法對付其他強者的,今日,本座便如此炮製,將你和古羽的魂魄收割,煉化成丹藥和法器!」說著那黑袍鬼士澹臺桀不由地舔了一下舌頭,竟是露出了貪婪的表情繼續說道:「你與古羽雖然只有星魂階和星魄階,但是力量卻堪比星傑階乃至星豪階,這樣的魂魄著實難得,本座也見到不多,若是直接轟散,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該死!」古凡聽得那黑袍鬼士澹臺桀的一席話,心中頓時如同亂麻一般,陡然之間,卻覺得手心之中一股溫度傳來,卻是古羽抓住了古凡的手,緩緩說道:「古凡,不要害怕,我們即便是身死道銷,從此湮滅於六道輪迴之間,但我們古家的精神還在,我們古家男人的傳說,不會因為我們的死去而停止,反而會因為我們為國而死,一代一代地傳唱下去!」古羽說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人固有一死,或輕如鴻毛,或重於泰山,為國而死,為戰而死,為道而死,死得其所,我命幸矣!」

古凡此時聽得古羽這一席話,見他說完這句話後微微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做好了決死的準備,古凡此時心中那一股怨恨與不平之氣也平復了許多,低頭輕嘆一聲道:「幸甚,得以戰死沙場,幸甚!」

隨後他抬起頭來,又看了面前的黑袍鬼士澹臺桀一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人終有一死,肉身化為塵土,魂魄歸於六道。生時積善行惡,死後必有業報。天道迢迢,冥府昭昭,無因無果,無死無生,天道豈容悖逆?」

鬼使神差一般,古凡此時的心中卻驀地出現了那一句《冥王鬼經》之中古凡最不喜歡的一段話,他之所以不斷地抗爭抗爭,正是要逆天改命,冥王鬼經中的這一句話卻堅定地告訴修鍊者,天道不容悖逆,如何能讓古凡覺得心中舒坦?但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卻是一縷明悟與那句話溝通了起來。如果沒有前世北斗星皇種下的因,又何來今日古家全滅的果?既是前世之債,今世來償,也不為過,如《冥王鬼經》中所說的,沒有因就沒有果,沒有死又何來的生,若是只想有因而不受其果,若是只想有生,而永恆不朽,豈不是對天道的悖逆與褻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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