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亂世星芒 第四百節 祛寒節

片刻之後,古凡已經隨著呼彌烈來到威遠城一間不起眼的小屋裡。

待到古凡走進來,裡面的幾個人穿著普通百姓服飾的人才一齊站起身來,對著古凡行禮道:「古統領好。」這些人身上卻不像尋常的焱天軍士兵一樣,臉上有一股英氣,而是看起來與普通的老百姓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看起來就像是淳樸的莊稼漢或者是山野里的獵物,足可以假亂真。

古凡伸出手擺了擺,示意眾人坐下,然後對眾人說道:「在威遠城內,不要稱呼我的軍銜,或者名字,以免被人察覺。」

「遵命。」連呼彌烈在內的其他人齊聲應道。

古凡微微點頭,顯然對於這幾人的素質感到十分滿意,然後他又將監視閆畢清宅邸的任務布置了下去,同時盯梢所有參加前幾日閆畢清踐行宴會的商人,一有可疑的動向立刻彙報。

待到這一串命令布置下去之後,這些人只是在呼彌烈的指令下略微碰了一個頭,用手勢快速交流了一下分工,便快步進了內屋,過了一刻鐘之後,所有的人幾乎都換了一套衣服,有的幾人容貌都略微有了改變,這一共十五個人對著古凡行了一個禮,便快步走了出去。

待到呼彌烈也走了出去,古凡身邊的白思瑤不禁說道:「不知是誰訓練他們的,竟如此訓練有素,而且好像還有人精通易容術,若是被這支密探隊伍盯上,那當真是噩夢一般了。」

古凡也笑了一笑說道:「是啊,除非躲在家裡不出門,一出門做什麼事情,怕不到一刻鐘就傳到我們這裡來了。而且你發現沒有,這些武者每一個都有先天級的修為!」

「咦……」白思瑤有些驚訝地看了一下古凡問道:「我怎麼沒發現?」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顆無影珠……你沒有用過,自然不知道……」古凡笑著說道:「這樣一支隊伍,即便是尋常的星階高手都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那得多可怕。」

「還好,這支隊伍在你們手上。」白思瑤也點了點頭說道。

「現在還不在我的手上,我倒是很有興趣把這些人招攬到麾下來。」古凡看了看呼彌烈他們只一晃,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不禁說道:「你要知道,這些可都是會隱形的人。」

「就好像進入沙堆之後,立刻就變成一粒普通的沙子一樣,這些人進入人群,立刻就再也分辨不出來,這些人是做殺手最好的人選了。」白思瑤也幽幽地說道。

古凡見白思瑤一下子又想起以前做殺手的日子來了,急忙岔開話題道:「對了,思瑤,再過幾天是不是就該是祛寒節了?」

「咦,你怎麼會知道祛寒節?這是我們北邊人才有的節日啊?」白思瑤不禁有些奇怪,古凡便做出一副得意的樣子說道:「祛寒節那一天應該是曆法中的春分吧,自這一天之後,北疆的天氣就會一天天暖起來,故名祛寒節對不對?」

「不錯。」白思瑤點點頭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就在後天了。這一天,家家戶戶都要把火爐熄滅掉,農民往往要帶著乾糧去很遠的地方買種子,所以祛寒節這一天的風俗就是吃麵食,祈豐收,城裡面的商人也要象徵性地吃一些地里五穀做出來的麵食,來祈求來年風調雨順,財源廣進。」

古凡不禁問道:「你怎知道得這麼清楚?你不是從小在北瑤宮長大嗎?」

白思瑤聞言,巧笑了一下,又說道:「你還真以為北瑤宮裡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就算掌門是,長老是,普通弟子會是嗎?他們還是會把在山下的一些節日帶到山上的,雖然前幾任掌門也反對過,說是怕弟子思凡,但也實在管不了,到了這一任也就聽之任之了,但是只有這個節日可以過,所以我在山上也是過祛寒節的,只是不過你說的屠蘇節罷了。」

「吃麵食,乞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古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陡然臉上壞壞地笑了一下。

白思瑤一下子就看出了古凡表情的異樣,不禁問道:「喂,古凡,你又有什麼壞主意了?」

「是啊……風調雨順,五穀豐登,財源廣進嘛……」古凡微微咧開嘴,露出一顆小虎牙,陰森森地說著,使得旁邊的白思瑤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在看著他。

三天之後就是祛寒節了,威遠城雖然不大,但也有四萬多的人口,加上一些做山珍貿易的商戶,人氣也足夠了,所以從祛寒節的前一天起,整個威遠城就已經忙碌起來了,大戶人家張燈結綵,舞龍舞獅,小戶人家也要掃一掃門前的積雪,跟大戶人家一樣在門前插幾根泛青的麥穗,以求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若是說有什麼共同點,那就是幾乎整個威遠城裡到處都飄散著麵食糕點的香氣,家家戶戶今天是都要吃麵食的。

但今年卻還與往年有些不一樣,那就是今年威遠城的鎮守將軍居然體恤民情,讓官兵挨家挨戶地按照人口發放麵食點心,雖然數量有多少談不上,但畢竟也是利民之舉,而且更讓一下在威遠城裡的異鄉人感受到了節日的氣氛,甚至有一個長年在外奔波,自幼無父無母的老商人在拿到麵粉做的饅頭時,一下子老淚縱橫,握著那給他送饅頭士兵的手說:「親人,俺活了一大把歲數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在祛寒節給俺做麵食點心……」

這樣的情況在祛寒節的這一天,威遠城裡數不勝數,幾乎所有的百姓整個一天都在討論這一件事情,無一不是交口稱讚這一位新到任才一年的鎮守將軍賢明的。幾乎每一個吃到官府贈的麵食點心的百姓,都認為接下來的一年肯定會是一個好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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