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亂世星芒 第三百二十六節 天人密境

「不過古凡,你可不要高興得太早。」北瑤宮宮主隨後說道:「北瑤宮也不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北瑤宮宮主正色道:「特別是做宮主的弟子,更是要通過試煉才行,你可有興趣一試?」

古凡心裡微微一轉,就知道北瑤宮宮主不會這樣輕易地讓自己隨意觀看寰宇金屋裡的藏書的,否則傳出去的話,北瑤宮在各大門派的心目當中將地位暴跌。

「宮主請講。」古凡笑著說道。

「我北瑤宮是依長白山而建的門閥,你可知道長白山中心有一處天池勝地?」北瑤宮宮主緩緩問道。

「自然知道,這湖泊在長白山絕頂,號稱天池,犬戎人把那裡稱作:『祖魯無那普』,用北斗王朝的語言就是『天上瓊樓,眾聖之所』。」古凡如數家珍道:「不知我說的對是不對?」

北瑤宮宮主緩緩點頭,隨後用讚許的語氣說道:「想不到你對犬戎文化也有涉獵,本座倒是沒有看錯你。」北瑤宮宮主隨後又說道:「本座給自己弟子的試煉就是,到天池底,取來一塊太古玄岩來,交到本座手中,便算是完成了任務,才算是本座的弟子。」

「這有何難?」古凡隨口應道。卻冷不防旁邊幾名與古凡有過節的長老和太上長老從心裡冷笑了起來。

「好,本座就敬候佳音了。」北瑤宮宮主畢竟也是一個派閥的領袖,當機立斷,也不拖泥帶水。「只要你能夠取得天池底的太古玄岩,本座就答應你的最後一個要求!」

待到古凡走出瑤池秘境時,北瑤宮的太上長老與長老都冷笑了起來,那冷冷的笑聲之中似乎還有對這個少年人不自量力的輕狂。

唯獨雪無名的臉上帶著一抹愁雲,北瑤宮宮主卻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只是將瑤池秘境里眾人的神態盡數都看進眼裡罷了。

「好了,大家靜修吧!」半晌,北瑤宮宮主緩緩開口說道,隨後她側過身對身邊的雪無名說道:「無名,你也坐下來吧,這一次你把古凡帶回來,也是大功一件,本座傳你一套新的口訣!」

「多謝師尊!」雪無名說完便盤腿在蓮花寶座之前,面對著北瑤宮宮主坐了下來。

古凡回到藏雪山莊之後,用過了午餐,便躺在溫泉里用長白山的「神水」滋養身體,他在十六歲之前,身體不是很好,又不習武,體質自然不比從小鍛煉的武家子弟,但這長白山的溫泉似乎有伐毛洗髓的奇特功效,僅僅是昨天泡了一晚上,古凡就感覺到泉水之中蘊含的大量的能量似乎是要通過皮膚滲透進自己的骨骼里,甚至是血液里,把之前的陳舊的,衰弱的每一個細胞都替換出來,煥發新生一般,這種感覺,卻不像是服用了一些煉製的虎狼之葯,例如能夠提高武者體質的「化聖丹」,「血魔丹」之類的,在伐毛洗髓的過程中,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甚至稍稍熬不過去,就直接痛死了。與之不同的是,浸泡在這長白山的溫泉之中,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渾身都包裹在了陽光之下,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把身體里的雜質置換出去,那是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古凡毫不懷疑,倘若自己每天都能浸泡長白山的溫泉,一年之內,單憑武力就可以擊潰星魂階的武者了。

古凡此時赤身泡在溫泉之中,甚至能夠感覺到身上一寸一寸的肌膚因為吸收養分而微微發熱的感覺,就好像是利用《魔宗秘法》的法門操縱天地真氣遊走於經脈之中的感覺,古凡心念一動,在這溫泉池中盤腿坐了下來,凝神靜氣,斬斷世俗的煩惱,進入空靈的狀態,隨後開始依據《魔宗秘法》上的法門吸納天地真氣運行周身的穴竅,頓時磅礴的溫泉靈氣似乎都受到這一股吸力的影響,竟然泛出了無數白色的氣泡。

這些氣泡先是毫無規則地誕生之後破裂,發出「啵啵啵……」如同炒豆子一般的聲音,就彷彿是天地伊始時的混沌之氣的暴戾與無序,無數的氣泡相互吞噬,爆裂,一切都混亂無比。

但隨著古凡不斷地將溫泉之中的力量吸收進自己的身體里,再通過穴竅將置換出來的物質排入水中,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循環之後,那些氣泡也逐漸開始按照一定的規律排列了起來,但相互之間還是有著對抗和碰撞。

古凡此時感覺到不僅是自己的骨骼和經脈舒暢,甚至是經脈里流淌的血液,骨骼包裹下的內臟都受到了這長白山溫泉的滋養,生機活力頓時增加了數倍,周身先是酥酥麻麻,隨後酥麻的感覺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輕飄飄的感覺,似乎是靈魂一霎那之間就要離體飛升一般。

古凡此時在藏雪山莊後院的溫泉池中修鍊,閉目冥想的時候自己是看不到的,只見盤腿坐在溫泉池中央的古凡身後緩緩地升騰起一片白霧,卻不是尋常的霧氣,而是逐漸纏繞他的身體,甚至漸漸地將古凡完全覆蓋了起來,而在古凡周圍的水面之上,那些水泡逐漸呈現出規則的排列。

就在古凡運轉完「鍊氣」篇,一鼓作氣開始運行「強魂」篇時,異變陡然發生,古凡置身的溫泉池內猛地發出「轟轟轟!」連續三聲如同開山巨炮一般的震耳欲聾的炸響,三道水桶粗的水柱激飛上天,飛了足足有數十米高,經高處的罡風一卷,在這千里冰封的北國,霎那之間就變成了無數的冰晶順著猛烈的北風飄落下來。

所有在藏雪山莊之外看守的成天級武者幾乎是同時被那一股強大的力量所吸引,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到了藏雪山莊後院的那一片天空上,只見剛剛被莫名大力激飛上天的水柱霎那間又化成冰粒飄落下來,簡直就是一幕人間奇景。

任由西北風捲起冰粒席捲落下,紛紛揚揚宛如落雪,飄落在古凡的肩上,身上,順著濕漉漉的頭髮,落入溫泉之中,霎那間就又融化了,但是他,卻坐在水中央,巋然不動,彷彿是天地之間不變的一個點,無限近又無限遠,彷彿隔離於整個世界之外,又彷彿近在咫尺之間。

此時古凡完全沉浸在了用天地真氣洗刷身體內髒的奇妙感覺之中,那從長白山溫泉之中被古凡用《魔宗秘法》攝拿出來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衝進古凡的身體里。這是比洪水還要洶湧的力量,倘若不經過疏導,就是毀滅大堤的力量,而加以疏導,則是一股磅礴滔天的力量。《魔宗秘法》就是疏通水利的河道,而古凡的經脈則是一道一道阻擋洪水的堤壩,引導著一股龐大的力量朝著五臟六腑奔涌而去。

浩大的天地元氣充斥自身,在身體完全放鬆下來的一霎那之間,感受著從長白山的「神水」中透露出來的那來自大自然的氣息時,古凡此時的心很靜,靜到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在全身流淌,是的,他竟然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量彷彿是化成了肉身的血液似的流淌著,散發著,散發到身體地每一個角落之中,與血液的循環同時進行著,形成一個特殊的循環。隱約之間,古凡似乎走到了自己的身體之外,看到了自己大腦中的一切。

古凡感覺自己的念頭之中,出現了一點白光,隨後原本平靜無波的內心裡竟然泛起了一圈漣漪,隨後那圈漣漪竟然霎那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卻與其他的漩渦不同,其他的漩渦都是散發出毀滅,暴戾,狂躁的氣息,但這個巨大的漩渦,卻帶著和諧,溫和,安靜的氣息,而且也沒有給他帶來一絲半點的痛苦,一道淡淡的白光,從古凡的身後慢慢透出,隱藏在那白霧之下,幾乎都不可見了,但此時,天地之間磅礴的天地元氣竟然像納入海洋一般,盡數朝那一點白光聚攏而去。

隨後那一團白光似乎發生了質的變化,逐漸氤氳化成了一個靈胚一般,隨後慢慢凝結成一個繭子一般的實體落了下來,進入了古凡那具肉身的眉心,彷彿是一顆小小的黑痣。

「是了……」古凡看著那一團白光緩緩第化為一個靈胚收成一個繭子,落在自己肉身的眉心,一下子似乎是有了明悟。「這《魔宗秘法》的第三篇就是強魂,這長白山的溫泉號稱『神水』,其中蘊含了磅礴的天地元氣,而且溫泉是從石縫中湧出來的,蘊含了大地純凈的力量,對於武者精鍊自身是絕佳的補品,這磅礴的力量湧入古凡的身體,就被《魔宗秘法》鍛煉成了精神力,水是這個世界的血液,而血液則是人體的流水,那這精神力就是魂魄的血液……」古凡看了一眼,那自己肉身之上的那一枚細小的靈胚,顯然這是精神力開始凝鍊成實體的表現,由此可見,隨著古凡精神力的增強,不停地用精神力這魂魄的血液滋養這靈胚,也許就會煉出像天魂一樣的身外化身也說不定。

而古凡也許還不知道,就在他凝鍊靈胚的這一段時間裡,身後的那一團白霧已經遮住了他的整個軀體,隨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古凡的身體逐漸被白霧「吞噬」之後,竟然霧化了,隨後彷彿是光線折射的原因,竟然透過那霧氣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後面的景色,古凡的身體竟然與周圍的景物化為了一體,天人合一?物我兩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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