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亂世星芒 第三百零四節 瑤池密使

即便那一封密信霎那之間就燒成了灰燼落在了古凡的腳下,但古凡心中卻依舊是心有餘悸。一直以來,從激怒太子星震軒到暗渡陳倉把劉公公送回京城,除了那名星魂境界,七枚星璇之力的雪風雲出面截殺在古凡的意料之外,其他基本都在他的盤算之中,雖然他也考慮到耀武星皇可能會認為此事牽扯巨大,或者太保黨勢大,會選擇隱而不發,然後緩緩圖之,但古凡沒有想到耀武星皇居然直接用毒酒賜死了在後宮權勢很大的大內總管劉公公,其中的帝王手段當真是狠辣至極。

在外人看來權勢滔天,在耀武星皇陛下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古凡想到這裡,又聯想起了前世耀武星皇滅古家滿門的事情,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為帝王者也許從來就沒有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當成人過,無非是奴才和棋子,當殺則殺,當棄則棄,譬如這一次,拿劉公公的人頭來安大局,下一次說不定就是別人的人頭了。

能夠不被帝王輕易的棄掉,甚至是反抗這種對別人的生命予取予求的行為,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壯大自己的實力。古凡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只有當有一天,你能夠左右全局的時候,你才可以從棋子變成棋手,獲得與他博弈的資格。」別看耀武星皇現在對古凡親睞有加,以後一旦需要棄子,古凡毫不懷疑,這位帝王會不假思索地就放棄古凡。

「我自己也得當心才是,畢竟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劉公公,古凡和鐵壁侯范睢陽,倘若鐵壁侯范睢陽還在賦閑倒是罷了,現在的鐵壁侯范睢陽鎮守北疆,手握重兵,倘若有失,就是自毀長城,所以鐵壁侯范睢陽暫時沒有危險,但古凡就不一樣了。」古凡定了定神,將思緒收了回來,略微有些遺憾的是,自己歷經千辛萬苦,甚至跟越兩級跟星魂高手搏鬥救回來的劉公公竟然就這樣毫無作用地被耀武星皇賜死了。

「母親回府了嗎?」古凡定神問道。

「回府了,正找少爺您呢。」車夫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那我們先回去吧。」古凡知道自己獨身一人來英穆侯府鬧事,鈺珏夫人在平原侯府里想必非常地擔心,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策馬朝著平原侯府的方向趕去。

回到侯府里,古凡也不停留,快步朝鈺珏夫人的房間走去。

誰知剛開門,就聽得鈺珏夫人猛地一聲清喝:「跪下,逆子!」

古凡只覺得耳膜一震,卻沒有忤逆鈺珏夫人的意思,「啪」地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你跪下嗎?」鈺珏夫人此時面色煞白,被那兩名丫鬟扶著坐在一張木椅上,不停地用手撫著胸口,對古凡說道:「你怎麼可以這樣魯莽?你跟羽兒都不在家,各家侯府哪一個不給我們眼色看,我一直都在忍,忍耐著跟那些命婦們打好關係,你可知道是為了什麼?」

古凡低頭,一言不發。

「你說啊!」鈺珏夫人陡然一拍桌子,面上又慘白了幾分,隨後緩緩說道:「你這些個月不在天京城,怕是不知道新近發生的事情。耀武星皇陛下想要立一位公爵,那是在軍侯之上的爵位,相當於王爺了,而你父親亦在候選人之列……」鈺珏夫人停頓了一下,臉上似表現出了幾許期待之色:「倘若你父親能夠晉陞為公爵,那就是北斗王朝第一位平民出身的侯爺,你們也就能夠得到封蔭,成為真正的貴族了。我之所以什麼都要忍,就是怕這些命婦們抓到什麼把柄,拿來在你父親的事情上發難……」她惋惜地看著古凡繼續說道:「可是你這樣大鬧英穆侯府,但英穆侯府,傾天侯府,烈風侯府肯定就立場堅定地要反對你父親封公爵了,而且其他搖擺不定的侯府也會倒向他們一邊……封公之事,豈不是要變成畫餅了嗎?」

古凡一直低頭沉默不語,似乎是不敢忤逆鈺珏夫人的話。但古凡此時心裡卻是清楚地知道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在前世里,古雲也有封公這件事,即便古凡沒有大鬧英穆侯府這件事,依舊在貴族侯派系強硬的反對之下,尤其是北宿侯澹臺若邪的堅持之下,讓耀武星皇不得不將冊封一位公爵的計畫暫時擱置,一擱就再也沒有提起來過。

「逆子,你說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鈺珏夫人見古凡一言不發,反而愈加生氣起來。

就在這時,古凡陡然說話了,他先是向著鈺珏夫人拜了一拜,隨後說道:「母親,請容我說一句話……倘若母親這樣再三忍讓,英穆侯府,傾天侯府之流就一定會同意父親封公嗎?」

「這也說不定,但你這樣一鬧,你父親封公卻是比登天還難了。」鈺珏夫人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

「母親,我覺得您說錯了。」古凡見鈺珏夫人一臉灰心喪氣,不禁直了直身體,看著鈺珏夫人說道:「倘若我們平原侯府沒有一個強力的形象,父親在天京城裡就永遠也得不到尊重。」

「什麼?你說什麼?」鈺珏夫人有些不解地看著古凡。

「為什麼貴族侯一脈在天京城裡屢屢欺壓我們平民侯?」古凡娓娓道來:「正是因為我們平原侯府作為平民侯馬首是瞻的侯府,太過柔弱了,我們對於什麼樣的打擊都是逆來順受,隱忍不發,這樣更使那些貴族侯有恃無恐,我們是沒有實力嗎?根本不是……」古凡停頓了一下繼續用懇切的聲音對鈺珏夫人說道:「母親,現在父親掌握蒼原四十萬欽天軍,我也掌握了禁軍雲翼部的十萬精銳士兵,已經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了,甚至遠比尋常的貴族侯要強勢得多,母親,你就該拿出屬於我們平原侯府的自信來……」

鈺珏夫人垂著頭,沒有看古凡,而是旁邊兩位丫鬟為她捏著肩,她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倘若我們再軟弱,難免他們會變本加厲,反之,我們對他們睚眥必報,他們最多也就是敵視我們,反正朝堂之上,貴族侯與平民侯不和,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您又何必苦苦維繫那一種命婦之間的假惺惺的和氣呢?」古凡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繼續說道:「母親,只有拿出我們的實力來,才能從那些還沉醉在過去中的,自高自大,鼠目寸光,因循守舊的命婦們得到屬於我們的尊重,我們的自尊不是我們讓出來的,也不是別人給我們的,而是憑藉古家的男人,用劍和拳頭,用血打拚出來的!母親,孩兒斗膽,去英穆侯府做的其實就是這一件事,孩兒不希望母親整日再為這些蟲豸一般,自以為是的婦人以淚洗面,鬱鬱寡歡,倘若父親,大哥和我,三個古家的男人在戰場上浴血拚殺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境況,那我們寧願呆在天京城裡。」古凡說的話情真意切,鈺珏夫人聽著聽著,竟然抬起頭來,看著古凡,眼眶裡已經噙滿了淚水。

「母親,以後凡是瞧不起我們古家的,我都會要他們一一地付出代價,就從英穆侯府開始吧!」古凡咬了咬牙,低沉地說道。其實古凡在北疆奪孫謀策權的時候就考慮到了英穆侯府的因素,這一下倒好,古凡正想找個理由修理修理英穆侯府,先發制人一下,這些人倒先欺負到鈺珏夫人頭上來了。

夜幕很快降臨,在古凡熟悉的那一間廂房裡,他緩緩地躺了下去,卻不是入睡,而是專門去感受那自己床榻上無比熟悉的味道,因為修鍊《魔宗秘法》之後,冥想的效果遠比睡眠來的好,他也沒有必要捨本逐末了。

很快,他又坐了起來,盤腿開始冥想起來。經過這些天每天每夜的冥想修鍊,古凡運行第一部分「益血」的法門已經爐火純青,《魔宗秘法》的境界已經提升到了第二部分「鍊氣」,這一部分的修鍊能夠幫助武者萃取天地精華為己所用,可以提高自己冥想的效果,久而久之增加精神力的強度,能夠抵禦魅惑和幻覺,換言之,古凡現在的冥想擁有了新的效果,就是提高自己對於幻覺的抵抗力,甚至可以略微提升自己體內天魂的實力。

就在這時,古凡陡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能量源陡然而至,出現在古凡周圍一里的地方,並且急速接近中。而且此人的境界還在古凡之上,若不是古凡修鍊了《魔宗秘法》感知力大幅度提升,根本無法察覺到對方在靠近。

「來者不善!」這四個字是率先出現在古凡腦海之中的字句。

只見那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飄進了古凡的卧室,卻不現身,而是用貓看著老鼠一般的眼神,奚落地看著正在盤腿冥想,似乎一無所知的古凡。

「遠來即是客,既然來了,何必鬼鬼祟祟的,進來喝一杯酒如何?」古凡陡然睜開眼睛,看著那個人影所在的方向,朗聲說道。

「你居然察覺到了我的存在?」那名武者略有些驚訝地說道。

「哼,閣下鬼鬼祟祟,怕不是為了什麼好事來找古凡的吧?」古凡見對方似乎很驚訝,冷然一笑,右手已經按在了床邊驚骸劍的劍柄之上。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自己應該最清楚才是……」那名武者這才現身出來,古凡見那人一身白衣,連臉部都用白布蒙了起來,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看到這副裝束,古凡猜也猜出來人的身份了。

這裝束竟然與那個北瑤宮的雪風雲別無二致,想必是北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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