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昨夜星辰 第七十七節 正式任職

「好……那本座就來校驗校驗你!」呼延雲見自己與古凡爭辯處了下風,便站起身來,作勢就要解自己身上鎧甲的披風。

古凡退後一步,右手已經按在了左手驚骸劍的劍柄之上,眼神毫不退讓地看向這一位朱雀部副統領。木屋內的空氣里,此時都彷彿彌散著火藥的味道。

「好了好了……」只聽見一個粗重的聲音響起,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鐵塔一般的岩龍鈞站了起來,拉著呼延雲說道:「呼延統領,小侯爺不過區區十七歲,何必與一個半大孩子鬥氣呢?」

呼延雲似乎就是在等岩龍鈞起來勸自己,只見雙手伸出來解了一半的披風,又放了回去,眼神惡狠狠地瞪著古凡道:「豎子,我不與你一般見識!」

古凡看到這一幕更加確信了,呼延雲根本不敢傷自己這樣一個事實,更加有恃無恐起來,上前一步,似乎是要對呼延雲施壓:「正好,領教呼延統領的高招!」

眼見整個木屋裡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無論是明輝手下的人還是呼延雲手下的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著木屋內的兩人。

此時呼延雲的臉色怕是最難看的,完全是一副騎虎難下的模樣。倒不是說他成天級實力壓制不了古凡,但這裡畢竟是歸關昊天轄制的朱雀部,是平民侯的陣地,如果在這裡打傷了古凡,肯定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但如果不應戰,消息傳出去,風言風語地一鬧,那麼以後他在朱雀部里就不要做人了。

「好了,小侯爺……我看這樣吧……」岩龍鈞站到兩人中間,粗壯的大手將兩人向後微微推了一推,權作和解說道:「小侯爺剛剛廓天級,呼延統領已經是成天級了,按照慣例應該是同級的武者比試,這相差兩級的差距太大,根本起不到校驗武藝的效果……」

古凡聞言,心裡對岩龍鈞便多出了幾分欽佩來了。別看這個蠻人看起來五大三粗,好像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剛才的一番話卻是有條有理,既照顧了呼延雲的面子,又委婉地將自己要與呼延雲比斗的事擋了回去。

「巴烈!」岩龍鈞轉過身,對著後面站著的一名南人將領道:「你如今是廓天級實力,在軍中任職奮武尉對吧?」

「回大人,正是。」那名皮膚黝黑的南人戰士從隊列中走了出來,向著岩龍鈞拱了拱手道。

「小侯爺的校驗就由你來完成,如何?」岩龍鈞看著那名戰士說道。

那巴烈也知道此時岩龍鈞是要自己救場,便憨厚地點頭道:「屬下榮幸之至。」

明輝見終於有人可以出來救場,急忙上去拍了拍巴烈的肩膀道:「好了,那我們大家就到外面的校場去吧……」

眾人見明輝這樣說了,便跟著古凡和巴烈紛紛走出木屋來到外面的一片空地之上。

那巴烈從旁邊的軍士手中接過一根黝黑的五尺粗鐵棍,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雙手捧住向著古凡行禮道:「小侯爺,我善使棍棒,不知您用什麼武器順手?」

古凡看了看那鐵棍,淡然道:「巴烈閣下,我擅長用劍……」說著將驚骸劍橫舉在身前,雙手反握,向著巴烈行了一個禮說道:「還請閣下賜教!」

並沒有太多的廢話,更沒有太多的禮數,巴烈穩住下盤,手一緊,手中銅棍「唰」地一聲探了出去,直取古凡的眉心。

古凡正要試試巴烈的深淺,所以也沒有貿然發動七十二墜星劍,而是手中驚骸劍斜刺向上,「咚」地一聲與鐵棍撞了起來,手腕用力猛地上挑,正要順著棍身滑下去斬巴烈的手背,卻覺得鐵棍之上一股大力壓來,竟彷彿有千鈞之力從棍上傳來,古凡竟然覺得手腕一酸,險些掉落在地上,這巴烈的力量竟然大到出奇,古凡正要回劍格擋,卻冷不防巴烈掄棍橫掃,正撞在驚骸劍刃之上,古凡順著他鐵棍的走勢身體一側,退後幾步,這才沒有讓長劍脫手,心中卻已是收起了小覷之心,凝神關注起面前這個如鐵塔一般的對手來。

古凡此時在心裡其實已經開罵了,榆木腦袋的傢伙,這些南人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放水嗎?

不過剛才的一番對敵,古凡心裡已經對巴烈的實力有了一個判斷,廓天級中段,修鍊的功法估計是增加力量的法門,剛才鐵棍那一掄,倘若是凡鐵鑄造的長劍,怕是都要被打折了,如果只是鍛煉身體,縱使南人天賦與北人有異,也絕對不可能達到這樣可怕的地步!

只見鐵棍剛剛穩住,竟然又在巴烈的手中潑風般甩動起來,那至少有數百斤的生鐵棍在巴烈手中竟然輕巧地如同一截竹竿,不得不讓人驚詫於他可怕的膂力。使劍者,除非是大巧不工的重劍,否則很少會選擇與力量很強的對手正面對抗,古凡見那一根鐵棍來勢太疾,只得側身,凌空翻了一個跟頭,待到鐵棍甩到半路,招式一老,頓時整個人化成一道玄光,斜刺下去。

誰知巴烈見古凡後退幾步,以為他有了怯意,當下爆吼一聲,竟然雙手握住鐵棍,狠狠對著地面敲了下去,眾人只覺得站立的地面微微顫抖,只見揚起的沙塵伴隨著地面粉碎的石塊隱隱化成一條巨蟒,對著半空中的古凡撲了過去。這樣的力度與威勢,古凡若是一個不留神,傷在他手底下幾乎是必然的!

這一幕看得旁邊的明輝都捏了一把汗,看向身旁的岩龍鈞也是目光帶有責怪之意,心想這傢伙找的是什麼人,莫非是故意給古凡使絆子的嗎?平原侯公子傷在朱雀部,你們賠得起嗎?

「來得好!」卻見煙霧之中古凡輕嘯一聲,一道玄光化為電芒飛刺出來。正是七十二墜星劍中的「星馳電掣」!

巴烈畢竟是久戰之軀,臨陣的經驗也十分豐富,見古凡手中的長劍朝自己刺來,幾乎是下意識地雙手抓住鐵棍的尾端,用力一攪,撥亂了周圍的氣流,退後一步,正要化攻為守使出護身的棍法,卻聽見一聲尖銳的鈍器碰撞的聲響傳來!長劍幾乎是在半空逆轉,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了下來。

「哐當!」

鐵棍脫手,重重地砸在地上,揚起一尺高的沙塵。

只見在巴烈的身後,古凡的身影漸漸浮現,手中的驚骸劍竟然是在鞘中的,而巴烈則用左手捂住握棍的右手手腕,臉上儘是痛苦之色。

明輝見古凡竟出奇制勝,頓時笑了起來,對巴烈說道:「巴烈,若不是小侯爺劍不出鞘,恐怕現在你的右手手腕就斷掉了,這場比斗你輸了,你服不服氣?」

那個南人漢子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一塊淤青,又看了看古凡,苦笑道:「小侯爺武藝精湛,在下佩服……」

「巴烈閣下,承認!」古凡雙手抓住劍柄,向著巴烈行了一個禮說道。

明輝聞言走了上去攬住古凡的肩膀,拍了一拍,看向眾將問道:「那麼依照慣例,授予小侯爺雲騎尉一職,各位還有異議嗎?」

明輝剛說完,岩龍鈞就點頭道:「巴烈是我手下的猛將,小侯爺武藝能在巴烈之上,自然是擔當雲騎尉的不二人選,我們軍中也的確需要這樣年輕有為的將領來喚起整個軍隊的血性,我贊成!」

呼延雲冷哼了一聲,雙手抱肩,不再說話。顯然,以前他與岩龍鈞都是一個口徑排擠明輝的,岩龍鈞今天的突然反水,給明輝幫腔,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明輝則似乎很欣賞呼延雲此時比哭還要慘的笑容,岩龍鈞的態度讓他十分受用,他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好,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由小侯爺擔任朱雀部正紅旗雲騎尉。」說完他從甲胄之中摸出一枚令牌,面色嚴肅地看著古凡說道:「軍士古凡聽令!」

古凡聞言急忙以膝點地,半跪了下來。

「茲令古凡為朱雀部正紅旗雲騎尉,節制四名千夫長,一萬名將士,願汝忠心為國,早日立下戰功!」明輝說完,便將手中的那一枚令牌對著古凡遞了過去,古凡雙手鄭重地接住,只覺得那一枚黃銅令牌入手竟然十分沉重,彷彿是一種責任一般。

不得不說,明輝雖然平時有些隨性,但表情嚴肅起來,就讓人產生敬畏感。明輝在古凡站起來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古凡,現在你已經正式是我麾下的將官,我也就不再稱呼你為小侯爺了,因為軍中沒有小侯爺,也沒有特權!」

「遵令!」古凡雙手抱拳對著明輝行禮道,明輝這樣做反而可以贏得古凡對他的好感,反之,若是一味諂媚,會讓古凡感到不齒。

「古凡,你若是違抗了軍規,可是要被打軍棍的,這軍棍可比侯府的家法棍要厲害多了……」岩龍鈞半打趣地笑著說道。「不信你問巴烈,他以前喝酒就挨過我的軍棍……」

古凡看了看明輝和岩龍鈞,笑道:「那我還是老實些,免得一進軍營就養傷。」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養傷?」呼延雲撇撇嘴,冷笑道:「有些軍法,可是要砍腦袋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微微變色。

古凡說一句玩笑話活躍氣氛,此人竟然不識好歹地潑冷水,說出這樣犯忌諱的話,當真是大煞風景。

明輝冷哼了一聲,投過去一個冰冷的眼神,誰知呼延雲居然翻了個白眼,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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