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多爾袞,你死定了!

黑馬上的彪形大漢正是響馬大盜出身的張和尚,紅馬上的女子自然就是紅娘子。

兩騎如風馳電掣般從騎兵陣前掠過,只聽唆的一聲,張和尚首先放箭,箭頭裹有石頭布的印箭帶著凄厲的銳嘯閃電般射向紅娘子,紅娘子催馬如飛,婀娜的嬌軀在馬背上詭異地往後一仰,堪堪避過了那枝鈍箭!

張和尚暗叫一聲不好,正要再次挽弓時已經來不及了。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嘯,一支鈍箭已經照著他的胸膛射來,箭頭處裹著的白色石灰布在張和尚眼裡迅速擴大,太快了,他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聽仆的一聲,這支鈍箭就已經射中了他的胸甲。

一股巨大的撞力從胸口上傳來,張和尚小山般的身軀竟然從馬背上一頭摔了下來,落地在草地上滑出了幾十步遠,弄了個蓬頭垢面、灰頭土著人臉,心中卻忍不住暗叫一聲厲害,心忖這嬌滴滴的小娘子的確厲害。

紅娘子勒馬回頭,緩緩踱到張和尚身邊,張和尚趕緊爬起身來,誠懇地說道:「紅帥騎術高超,箭術超群,卑職甘拜下風!」

紅娘子神情冷漠,突然高舉手中的寶雕弓。

「吼!」

「吼!」

「吼!」

目睹這一幕的河南騎兵同時咆哮起來,嘹亮的咆哮聲直欲震碎長天。

人群中,李虎的眸子霎時收縮,紅娘子在河南軍中的威信是越來越高了,原本河南軍的將士聽從她是因為她是李岩的遺孀,可是現在,河南軍的將士聽從她卻是因為她的魅力,李虎突然間發現,紅娘子的統兵、練兵之能竟然還在李岩之上!

李虎從靈魂深處感到了絕望,再這樣下去他將永遠失去成為河南軍統帥的機會,也將會永遠失去抱得美人歸的機會!

倏忽之間,李虎感到有一雙冷電視的眼神落到了自己臉上,急抬頭看時,只見紅娘子冷森森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那目光如此之冷,駭得李虎幾乎失聲驚叫起來,所幸紅娘子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十數騎同樣身穿紅色勁裝的女兵從大隊騎兵中策馬飛奔而出,在曠野上切了個漂亮的半圓,最終聚集到紅娘子身後,紅娘子冷漠地點了點頭,其中一名女兵立刻舉起了手裡的一桿黑色大旗,秋風烈,玄黑色的旗面霎時迎風展開……

「哈!」

「駕!」

「喝啊!」

此起彼伏的呦喝聲中,四萬河南騎兵同時策馬而出,不到片刻功夫就匯聚成了一片騎兵的汪洋,攢動的馬頭幾乎覆蓋了碧綠的曠野,紅娘子和身後的十數名親兵放眼望去,視野所及除了騎兵還是騎兵。

騎兵逐漸加速,很快就由小跑變成了疾馳,潮水般的蹄聲霎時席捲開來,連腳下的大地都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一陣勁風吹過,紅娘子螓首上的絕色包巾被生生颳走,滿頭烏黑的秀髮霎時披散開來,迎風飄拂,秀髮烏黑亮麗,柔軟如絲,充滿了女性的柔媚,可紅娘子的眼神卻冷得像兩塊玄冰,令人見之心驚膽顫!

……

濟寧,山東總兵行轅。

偌大的行案上擺著一大盆半生不熟的紅燒豬蹄,還有一壇紹興老酒,刀疤臉正據案大快朵頤,嬌娘懷抱琵琶唱著小曲,紅杏披著輕紗,扭著細腰正在籤押房裡翩翩起舞,刀疤臉帶著兩位嬌妻,日子過是挺滋潤。

按大明律,只有總兵以上才可以隨軍攜帶家眷,刀疤臉帶著嬌娘、紅杏駐守濟寧也是王朴許可的。

「來,紅杏你過來,一起喝一碗。」

刀疤臉舉起手裡的酒碗,向紅杏招了招手。

紅杏踩著妙曼的舞步,猶如穿花彩蝶翩然來到刀疤臉身邊,然後一扭屁股坐到了刀疤臉腿上,雙臂順勢環住了刀疤臉粗壯的脖子,媚聲說道:「爺,奴家要你喂。」

「好,老子喂你,呵呵。」

刀疤臉大笑,端起酒碗就往紅杏嘴裡送。

「嗯。」紅杏搖了搖頭,用手擋住酒碗,撒嬌道,「奴家要爺用嘴喂嘛。」

「好,好!哈哈哈。」刀疤臉心情大好,大笑道,「你這騷蹄子,就是花樣多,老子喜歡。」

說罷,刀疤臉就著酒碗吸了一大口,然後湊到紅杏嘴巴前,嘴對著嘴度了過去,酒度完了還意猶未盡地咂了咂紅杏的香舌,一雙大手更是在紅杏身上亂摸起來,良久唇分,刀疤臉笑嘻嘻地又問嬌娘道:「嬌娘,你也來一口?」

「呸。」嬌娘啐了刀疤臉一口,嗔道,「奴家才不要呢。」

正調笑時,籤押房外忽然響起了親兵隊長的聲音:「報告!」

刀疤臉愣了一下,趕緊拍拍紅杏的翹臀,紅杏這才施施然站起身來,跟嬌娘轉到屏風後面去了,刀疤臉伸手一抹嘴巴,大聲道:「進來!」

門開處,親兵隊長昂然直入:「將軍,南京飛鴿傳書!」

「嗯?」刀疤臉心頭一跳,霍然起身,「南京飛鴿傳書?在哪?」

親兵隊長從口袋裡摸出一小捲紙卷,鄭重地遞給了刀疤臉,刀疤臉接過紙卷小心翼翼地展開,匆匆看罷不由臉色大變道:「他奶奶的,建奴終於要來了嗎?」

「建奴?」

親兵隊長也是臉色大變。

「去。」刀疤臉摸了摸剛剛刮過的光頭,大聲道,「馬上派出快馬,把王鬍子、海麻子、他們的人馬都召叫來!建奴就要來了,別顧著收拾那些狗日的漢奸狗才了。」

「是!」

親兵隊長叭地向刀疤臉敬了一禮,領命而去。

跟隨刀疤臉駐守濟寧的是個混成營,兩哨火槍兵,一哨騎兵,還有兩哨長槍兵,因為是留守,並不需要進攻,因此沒有配備輜重兵,這五千人馬都是當初從大同跟過來的,外經戰陣,算是中央軍中的老兵了。

中央軍回師南京之後,建奴也跟著撤回了北京,刀疤臉卻沒有閑著,他把目光對準了山東各府的漢奸走狗。

趁著建奴忙於收拾姜鑲等人無暇顧及山東的空隙,刀疤臉除了留下一哨長槍兵守城外,其餘的兩哨騎兵和兩哨火槍兵全部出動,連濟南城都給打了下來,投降建奴的濟南知府和一群屬官全被點了天燈,大小官員的家產全被抄沒一空!

消息傳開,兗州知府、東昌知府、青州知府、登州知府和萊州知府大為驚恐,紛紛上表向多爾袞告急,可那時候多爾袞正忙於鎮壓姜鑲等人的叛亂,哪裡顧得上山東各府?此後兗州、青州兩府接連被攻破,青州知府在城破當夜率領大小官員投降,結果還是被刀疤臉點了天燈!

當王朴以飛鴿傳書告知刀疤臉建奴即將南下時,王鬍子、海麻子正帶著兩哨人馬在攻打聊城,建奴大舉南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就憑王鬍子、海麻子手下的兩哨人馬,只怕連給建奴塞牙縫都不夠,刀疤臉不敢怠慢,急忙下令收縮兵力死守濟寧,靜等王朴率領中央軍前來增援。

……

南京皇宮,文華殿。

孫傳庭道:「王朴哪,這次出征糧餉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不管你要多少糧食和多少餉銀,爹都給你籌齊。」

「對對對。」錢謙益連聲附和道,「眼下國庫里有的是銀子。」

呂大器也道:「糧食也不是問題,浙直兩省的存糧要是不夠,完全可以從兩廣調運。」

「夠了。」王朴忙道,「浙直兩省的存糧足夠了。」

呂大器問道:「侯爺,此次決戰你打算出動多少中央軍?」

王朴不假思索地應道:「三個火槍營,三個輜重營,一個炮營,再加水師兩個營將近四萬人吧。」

「啊?」呂大器失聲道,「燕子磯大營不是有十二萬大軍嗎,侯爺怎麼只帶這麼點兵去?」

「是啊。」錢謙益也不撫憂慮地說道,「這次決戰可關乎大明國運哪,侯爺,只帶四萬人馬是不是少了點?」

孫傳庭也道:「兒子,爹知道中央軍的火槍營厲害,可建奴也不是善茬哪,你只帶四萬人去跟建奴、蒙古十幾二十萬人對干,是不是太託大了?這萬一要是打敗了,大明朝就可能萬劫不復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爹,兩位閣老你們就放心吧。」王朴肅容道,「我之所以只帶四萬人馬去,當然是有原因的。」

的確,王朴只帶四萬人出征,絕非小覷建奴,更不是驕橫自大,而是經過慎重考慮之後做出的決定!

眼下的中央軍雖然只有三個火槍營,加上駐守武昌的火槍一營也不過區區兩萬人,其餘的都還是冷兵器軍隊,可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中央軍已經完全擺脫了冷兵器作戰模式,自從王朴組建火槍營以來,每次戰爭都是火槍營唱主角,長槍營和輜重營唱配角,很少有直接參戰的機會。

有鑒於此,帶著龐大的輔助兵種上戰場已經顯得毫無必要了,三個火槍營抱成團,排成密集的射擊隊列,只要彈藥充足已經足夠對付十幾萬蒙古騎兵了!

因為中央軍的火槍隊可以排成密集的射擊隊列,可蒙古騎兵卻無法擺成同樣密集的騎兵陣形,因此,蒙古騎兵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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