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紅娘子失身

王朴背著手踱到屏風後面,只見浴桶里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空氣里瀰漫著淡淡的水汽,還有玫瑰花的香味。

一抹淡淡的溫馨從王朴嘴角浮起,嫩娘這俏丫頭雖然沒有陳圓圓傾城傾國,也沒有柳如是才華橫溢,更沒有柳輕煙那種狐媚勁兒,但俏丫頭也有俏丫頭的長處,那就是體貼入微和溫婉可人。

嫩娘的性子其實很剛烈,可在王朴面前她卻比小貓還要柔順,這就是造物主的偉大,就是愛情的神奇魅力。

「侯爺,你回來了?」

輕盈的腳步聲響起,一把喜孜孜的聲音從王朴身後響起。

王朴聞聲回頭,嫩娘已經俏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王朴忽然有種眼前一亮的錯覺,今天的嫩娘與以往相比似乎有些異樣,可仔細看看卻又沒發現異樣,除了白皙的粉臉有些緋紅,明亮的美目有些嫵媚之外,還是王朴所熟悉的那個俏丫頭。

在王朴灼灼的注視下,嫩娘不由得低垂下了螓首,腦子裡情不自禁地浮起了柳輕煙傳授給她的素女經,原本就已經有些緋紅的俏臉更加的紅了,簡直就像熟透的萍果,嬌艷欲滴,美艷不可方物。

「嫩娘。」

王朴的慾望很快就被撩撥了起來,向嫩娘伸出了雙手,低笑道,「來,我們一起洗。」

「侯爺,水有些涼了,奴家再去再些熱水來。」

嫩娘就像受驚的小兔子跑到了屏風外,她可沒忘記柳輕煙的叮囑,她還沒來得及把柳輕煙給她的那柱合歡香點上呢,嫩娘一溜小跑到了外間,把柳輕煙給她的合歡香點上了,這才歡喜無限地奔著伙房去了。

王朴聳了聳肩,心忖嫩娘這小丫頭今天怎麼回事?神神秘秘的?

有些無趣地轉到外間,王朴忽然嗅到了一股異香,不由咦了一聲道:「咦,這是什麼香味,蠻好聞的嘞。」

一轉眼,王朴就看到了廂房裡擺的那隻鶴嘴爐,這會正往外冒出一股裊裊青煙,王朴湊到那股青煙前使勁地嗅了兩口,只覺清香撲鼻,心曠神怡,不由搖頭道:「嫩娘這小丫頭什麼時候也學會藏私了?居然隨身帶了這麼極品的檀香?」

「嗖……篤!」

王朴正品評這香味時,一道寒光忽然嗖的一聲射穿了窗紙,然後篤地釘在了床楣上。

王朴急回頭看時,只見床楣上插了一枝柳葉鏢,鏢身上穿著一紙信箋,鏢尾的紅色流蘇還在無風顫動,王朴咽回了衝到嘴邊的大喝聲,這柳葉鏢和紅色流蘇他可不陌生,這分明是紅娘子的飛鏢。

王朴上前輕輕摳下柳葉鏢,展開信箋匆匆看了兩眼便臉色大變,抬腳就出了廂房。

剛剛走到前院,迎面碰上了呂六,呂六愕然道:「侯爺,你這是要去哪?」

「去哪?」

王朴輕哼了一聲,很想訓斥呂六幾句,心忖你這衛隊長是幹什麼吃的,都讓人摸到了老子廂房的窗外了都不知道,幸好這人是紅娘子,要是刺客,老子還能有命在?可一轉念又想到紅娘子武藝高強,輕功尤其不俗,呂六和衛兵們沒發現她也屬正常,也就作罷了。

王朴舒了口氣,低聲音道:「小聲點,跟我去悅來客棧。」

「悅來客棧?」呂六道,「要不要去叫幾個人?」

「不用了。」王朴低聲道,「你跟我去就行了。」

「噯。」

呂六應了一聲,低頭跟著王朴出了驛館,直奔蒙悅來客棧而來。

驛館後院,嫩娘興沖沖地拎著一桶熱水進了廂房,可到了裡間一看,哪裡還有王朴的身影?嫩娘一連叫喚了好幾聲,也沒見王朴應聲,嫩娘還以為王朴出什麼事了,急到前院來找呂六時,才知道王朴剛剛帶著呂六齣去了,留守的衛兵說侯爺好像有急事。

「有急事?」嫩娘的小嘴已經撅了起來,「都這麼晚了,還能有什麼急事?」

嫩娘一步三回頭,悶悶不樂地回了廂房,又意興闌珊地捻滅了柳輕煙送給她的合歡香,王朴都出去了,還點著這合歡香乾嗎?

……

悅來客棧,後院上房。

一襲素衣的紅娘子正望著屏風上的「文君當壚」圖發獃,憑心而論,這幅「文君當壚」畫得實在不怎麼樣,頂多也只能算是三流作品,但讓紅娘子看得如此入迷的卻是這幅圖裡所講述的愛情故事。

卓文君是漢代有名的才女,貌美善音律,喪夫守寡後曾有許多名流向她求愛,可她卻偏偏挑中了窮書生司馬相如,卓文君的父親卓王孫對這門婚事當然是激烈反對,可心意已決的卓文君居然連夜跟著司馬相如私奔了。

因為司馬相如家貧,卓文君只好開了家酒肆,當壚賣酒,司馬相如則充當酒肆夥計,兩人夫唱婦隨,雖然生活清貧卻甘之如飴,這幅「文君當壚」圖畫的就是這樣的情景,畫上的卓文君鉛華洗盡、粗衣粗布,卻難掩眉宇間流露出來的歡愉之色。

望著屏風上當壚賣酒、甘之如飴的卓文君,紅娘子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一樣的貌美如花,一樣的青春年少,一樣的「文君」新寡,可畫上的卓文君能夠醮夫再嫁,而她紅娘子卻沒有這個權力也沒這份心境了。

李岩死後,紅娘子就覺得自己的心也死了。

想到卓文君能和司馬相如夫唱婦隨,而自己和李岩卻已經陰陽兩隔,紅娘子不由淚下如雨。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殼殼殼的敲門聲。

紅娘子急忙止住悲聲,又拭去臉頰上的淚痕,凝聲問道:「誰?」

「紅姑娘,是我。」

廂房外響起王朴熟悉的聲音。

紅娘子的心情霎時變得忐忑不安起來,這次離開河南來找王朴,紅娘子的心情其實是相當複雜的。

一方面,紅娘子是文君新寡,李岩的血仇還沒報她就不遠千里跑來私會王朴,更要命的是,這個王朴和她還有牽扯不清的曖昧關係,所以和王朴見面很有些情人幽會的意思,這讓紅娘子感到強烈的負罪感,她覺得對不起李岩的亡靈。

雖然李岩已經把紅娘子休了,休書也寫了,可紅娘子始終視李岩為夫君。

可一方面,紅娘子真的不願看到王朴遇害。

這中間的原因很複雜,複雜到紅娘子都不願去想,不願去面對,她只能無力而又蒼白地暗示自己說:像李自成這樣的人即使當上了皇帝,也不是天下蒼生的福音,只有王朴才能讓大明百姓過上好日子,所以王朴不能出事。

「吱啞」一聲,房門打開了,王朴和紅娘子四目相對。

王朴發現紅娘子明顯比以前清減了,雖然嬌軀還是那麼健美,膚色還是那麼白皙,可彎彎的柳眉和美麗的大眼睛裡卻總是籠著那麼一股淡淡的哀愁,還有扶住房門的那雙雪白的皓腕上,甚至能夠看到淡淡的青筋。

「紅姑娘,你消瘦了。」

毫沒來由地,王朴心頭浮起一絲莫名的憐惜,不假思索伸手把紅娘子攬進了懷裡。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王朴自己也有些吃驚,彷彿這一刻的意識已經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一對上王朴那雙飽含憐惜和充滿強烈的呵護慾望的火熱的眸子,紅娘子的心神立刻變得有些恍惚,就那麼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經被王朴攬進了懷裡,王朴的臂膊強健有力,摟得紅娘子很緊,還有灼熱的鼻息噴在紅娘子白皙的粉臉上,有些絲絲的癢意。

紅娘子忽然驚醒,一把推開王朴,然後轉身進了廂房。

王朴感到有些窒熱,這天明明是十月冷天,可他卻分明感到了炎炎夏天般的窒熱,有些困惑地搖了搖頭,王朴跟著進了廂房,順手還把房門給帶上了。

紅娘子略帶哀怨地掃了王朴一眼,問道:「現在該叫你王總督呢,還是侯爺?」

「呃,隨便。」王朴使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子,喘息道,「好渴,你這裡有水嗎?我想喝口水。」

紅娘子給王朴倒了杯水,王朴接過一飲而盡,這才覺著好些了。

「侯爺。」紅娘子美目凝注王朴,真誠地說道,「你現在很危險,馬得功和田雄準備暗殺你……」

話未說完,紅娘子就發現王朴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酥胸,看樣子根本就沒有用心聽,王朴眸子里流露出來的那種灼熱讓紅娘子感到一陣陣的心慌,可一轉念,紅娘子臉上就流露出了一絲惱意,狠狠地白了王朴一眼,嗔道:「侯爺,小女子跟你說正事呢!」

「啊?哦……」王朴激泠一下,眼神恢複了些許的清明,問道,「紅姑娘剛才說什麼?」

「你是怎麼了?」紅娘子越發嬌嗔道,「丟了魂了?」

王朴怦然心動,紅娘子眉梢眼角的嗔意讓他剛剛恢複的清明霎時又煙消雲散,那兩道灼熱的眼神再次落到了紅娘子鼓騰騰的酥胸上,荒島上那無比香艷的一幕再次在王朴眼前浮現,恍惚之間,王朴又看到了紅娘子胸前那對又挺又翹又圓又潤的乳房,那渾圓的輪廓,那晶瑩剔透的色澤,還有那兩粒嬌艷誘人的草霉……

紅娘子目露關切之色,她明顯感到王朴的情形有些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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