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風騷教主和脫衣舞娘

玉京道姑手捧繡球從簾後走了出來,令人期待的一刻終於要到來了。

在廣大嫖客熱切的眼神注視下,玉京道姑縴手一揚把繡球往天上高高拋起,繡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徑直向著王朴所立之處飄落下來,院子里的嫖客們頓時就像瘋了般往王朴身邊涌了過來。

呂六和小七急撐開雙臂,就像螃蟹的鐵鉗把王朴牢牢護在中間,任憑人群如何洶湧,兩人就像是逆流中的磐石巋然不動。

王朴長身而起,伸手輕輕一撈就接住了飄落的繡球。

院子里的嫖客們紛紛發出一聲失望至極的嘆息,一個個很快就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或者回家,或者找相好的女尼道姑風流快活去了,雖說這次接住繡球的是個人模狗樣的小白臉,可以前被繡球砸中的哪個不比他強?

想來玉京道姑這次也不會滅燭留賓,下個月他們還有機會。

很快,就有一名清秀可人的小道姑來到了王朴面前,小手扶腰向他襝衽一禮然後嬌聲說道:「這位公子,請隨小道來。」

王朴這次來翠浮庵原本就是沖著玉京道姑來的,這種送上門來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當下就跟著小道姑進了尼庵後院,先穿過兩座假山搭起的拱洞,再經過一片荷花池上的九曲迴廊,最終在一棟精舍前停了下來。

精舍里的窗戶敞開著,玉京道姑正臨窗撫琴,纖指輕舒,眉眼含情,盡顯綽約風姿,悠揚悅耳的琴聲如流水般從她的指尖傾泄而出,隨風輕送,使人陶陶然而忘記凡塵俗世。

一曲撫罷,玉京道姑盈盈起身,憑窗向王朴襝衽一禮,嬌聲說道:「駙馬爺,裡邊請。」

王朴微微一笑,回頭向呂六、小七使個眼色,兩人往左右一站把住了精舍大門。

王朴這才背負雙手在小道姑的引領下施施然進了精舍,剛進門便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鼻際,游目四顧,這才發現這精舍分明就是玉京道姑的閨房,臨窗依水是琴台,琴台旁邊就是梳妝台,梳妝台上擺著琳琅滿目的胭脂水粉,還有一面菱花鏡。

精舍中間擺著一張八仙桌,還有兩張椅子,椅子上鋪了蘇綉坐墊。

精舍左邊的牆上還開了道偏門,低垂的珠簾把精舍隔成里外兩間,隱隱可見簾內擺了一張綉榻,看來珠簾內就是玉京道姑的起居室了,就是不知道哪位風流客能讓玉京道姑滅燭留賓,進到裡間博得一夕歡娛。

小道姑把王朴領進精舍之後就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前還特意把敞開的窗戶和正門都關上了,這一來,裡面和外面就被完全隔開,門外的呂六、小七雖然可以聽到裡面的聲音,卻看不到王朴和玉京道姑在幹什麼了。

「駙馬爺,請坐。」

玉京道姑邀請王朴入座,還親自給王朴倒了杯茶水。

王朴入座,微笑著問卞玉京道:「不知道該是稱呼你為姑娘呢,還是仙姑?」

玉京道姑柳腰輕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眉梢眼角忽然浮起幽怨之色,說道:「反正都是賣笑娛人的薄命女罷了,駙馬爺想怎麼稱呼都成。」

「哈哈,姑娘說笑了。」

王朴打了個哈哈,他可不想和卞玉京探討這個話題。

玉京道姑明亮的美目里浮起一絲嗔意,問道:「圓圓妹子還好罷?」

「呃……挺好。」

王朴顯然沒想到卞玉京會在這種場合問起這種不合時宜的問題,畢竟,卞玉京和陳圓圓同是八艷中人,兩人怎麼說都算是姐妹,這會摞下陳圓圓出來泡她的姐妹,的確有些那個了,想到這裡王朴臉上不由浮起一絲尷尬之色。

卞玉京又問道:「聽說圓圓妹子還給你生了個寶寶?」

王朴越發尷尬,機械地應道:「呃……是的。」

卞玉京嬌嗔道:「那你還有心思來這裡尋花問柳?」

「咳……這個。」

「駙馬爺還是趕緊回家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個……」

王樸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就在這個時候,精舍門外忽然響起了兩聲重物墜地的聲音,旋即緊閉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道修長健美的身影踏著香風闖了進來,卞玉京頓時芳容一黯,輕輕地嘆了口氣。

王朴有些吃驚地望著突然出現的那道倩影,黑色的勁裝,惹火的嬌軀,還有臉上覆蓋的黑色紗巾,以及露在紗巾外的雪白肌膚,那淡淡彎彎的柳眉,嫵媚中帶些邪氣的大眼睛,還有水一樣清澈的黑眸……

「咦……」王朴忽然驚咦了一聲,右手已經借著桌子的掩護悄然摸向了自己後腰,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這位仙女姐姐好眼熟啊,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咯咯咯……」

突然出現的蒙面女郎放肆至極地盪笑起來,高聳的酥胸跟著泛起洶湧波濤,「駙馬爺真是好記性呀,是呢,我們是見過面。」

「真的嗎?」

王朴的右手已經摸上了短槍的槍柄,這才放下心來,鎮定自若地說道,「可在下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要說像姐姐這麼神仙般的美人兒,在下要是見過一面不可能不記得呀?奇怪,真是奇怪。」

「咯咯咯……還以為駙馬爺是個風流多情種,敢情已經把奴家給忘了呀?」蒙面女郎又是一陣咯咯的盪笑,扭腰擺臀向王朴逼了過來,一邊放蕩形骸地笑道,「原來駙馬爺和那些個臭男人一樣,也是個薄情郎,倒讓奴家一陣空歡喜。」

「別動!」

王朴陡然拔出短槍,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蒙面女郎鼓騰騰的胸脯,大笑道,「白蓮聖母,你最好不要再往前走了,要不然只要我這麼輕輕一扣,嘿嘿,你這副顛倒眾生的嬌軀還有那張傾國傾城的芙蓉雪面可就要面目全非了。」

王朴隨身攜帶的這桿短槍是照著西洋傳教士約翰送給他的那柄仿製的,雖然射程很近,裡面裝的還是散子,可這麼近的距離卻足夠把蒙面女郎打成篩子了。

「喲。」蒙面女郎果然停下了腳步,嫵媚地說道,「駙馬爺,你可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該不會辣手摧花吧?」

「那可說不準。」王朴微笑道,「在下可不想當只牧丹花下的風流鬼。」

「咯咯咯。」蒙面女郎再度盪笑起來,媚聲說道,「駙馬爺,你不妨回頭看看。」

「哈哈哈。」王朴搖頭大笑道,「這種招數哄哄小孩兒還行,在下可不會上當。」

「唉。」

一聲輕輕的嘆息忽然在王朴耳畔響起,緊接著王朴便感到自己的後腦轟的一聲響,整個人就往後軟綿綿地倒了下來,在被黑暗徹底吞噬之前,王朴感到自己被卞玉京扶住了,這小娘子的懷抱很香,很軟。

王朴怎麼也沒想到,像卞玉京這樣柔弱的一個小娘子,居然也像白蓮教主和紅娘子一樣,也是頭深藏不漏的母老虎啊。

「玉兒。」白蓮教主美目凝注著卞玉京,低聲問道,「你剛才為什麼不等王朴喝完茶水就幾次三番勸他回家?害得為師匆促出手,雖然解決了門外的兩名隨從,卻險些中了這臭小子的暗算。」

卞玉京抱著王朴,沒有應聲。

白蓮教主又問道:「玉兒,你老實跟為師說,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王朴這小子了?」

「師傅,玉兒沒有。」卞玉京蹙緊了秀眉,搖頭道,「玉兒只是覺得王朴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了圓圓妹子他連自己的命都能不要,這樣的好男人實在不該……再說他現在是圓圓妹子的夫婿,玉兒實在是不忍心。」

「沒有便好。」白蓮教主舒了口氣,語重心生地說道,「別忘了你是白蓮聖姑,將來是要接替為師當教主的,我們可以憑著一身本事把男人迷得神昏顛倒,卻一定要守身如玉,更不能對世間任何男子動真情,這點你一定要切記。」

卞玉京垂下螓首,目光正好落在王朴臉上,有些惆悵地應道:「玉兒謹記師傅教誨。」

白蓮教主眸子里忽然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怨,低聲說道:「玉兒,這就是我們的命啊。」

……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王朴幽幽醒轉。

王朴一抬頭,就看到白蓮教主正坐在對面,明亮的美目正直直地望著他,宜喜宜嗔的嬌靨上帶著似笑非笑的戲謔之色,王朴本能地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這才驚覺自己是讓人捆在椅子上了。

「教主姐姐。」王朴苦笑道,「沒必要這樣吧?在下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武夫。」

「手無縛雞之力的武夫?」白蓮教主嬌笑道,「你這小壞蛋就會甜言蜜語哄人開心,姐姐可不能上了你的當。」

王朴苦笑道:「不知道在下的兩位隨從怎麼樣了?」

「好弟弟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漢子。」白蓮教主媚聲道,「自己都成別人的板上肉了,居然還想著自己的隨從,難怪在京師的時候你都肯為了自己的手下先抗旨再劫法場,姐姐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王朴道:「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他們活得好好的。」白蓮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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