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鬼城蛻變

血侍與那血色雕像撞擊於一處,二人都是鬼宗的密煉守衛,強悍不言自喻,之前與青末相爭時,玲瓏有意不讓血侍出頭,藏匿實力,為的便是保留實力以便此刻能夠降伏這一頭血侍。

守衛湮滅羅盤的血侍乃是遠古異物,調息萬年,實力也是完好無損,達到了驚人的陰玄後期,比起玲瓏的血侍還高出一籌,二者相鬥,玲瓏一方佔盡劣勢。

此時一直在旁擊殺沙龍煉化氣息的地聽倒是識趣,這小子雖然不厚道,但到底顧念對方贈中品法錘的好意,當下也顧不得再與沙龍糾纏,舉起血色的大鎚,跳過來幫忙。他乃是獵魔司的服役弟子,就算墊底也非比尋常,血衣門神通功法盡出,一時間也讓局面緩和不少。

這邊廂,易流雲則與靈沙巨龜斗的不可開交。

靈沙巨龜掌控煙沙,乃是土系極為罕見高明的一種真氣,流離輕靈,飄忽不定,迥異於尋常土系的厚重之意,隸屬於分支沙系,又因為近萬年無人汲取,因此,雄渾程度達到了一種極難想像的地步,饒是易流雲手段盡出,也難以佔得便宜。

好在易流雲還擁有木系至寶——天桑木。

丹田內的天桑木此時全力催運,真氣如同海潮,悉數湧出,給與易流雲最強有力的支持。

易流雲手中的青意劍與巨人烏木搏殺時斷折,此時他使用斬魄刀,身法神出鬼沒,一旦落下,必然以腳叩地,不斷有粗如蟒蛇的藤蔓懸浮而出,植入靈龜表面,這些藤蔓乃是天桑木真氣幻化,可謂堅韌,任憑靈龜的流沙氣息如何的靈動銳利,也難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撕裂藤蔓。

相反,藤蔓得天桑木真氣澆灌,反而源源不斷的生長,這些藤蔓就如同巨大的繩索似的,在易流雲閃爍不休的身法中,漸漸將靈沙龜包裹起來。

這靈沙龜只是天地靈氣,秉承造化而生,可惜沒得玄法修鍊,智慧並不高,纏鬥之餘沒有料到自己完全被藤蔓束縛,等它領悟過來時,手腳已然完全被捆縛,難以施展。

靈龜大怒,憤怒之餘體軀暴漲,竟然化作了一團無比碩大的迷濛煙沙,從四面八方流逝而出。

易流雲卻冷然一笑,「哼,想跑?哪來這麼容易!」

他驀地一跺腳,圍繞於靈龜體表的藤蔓驀然收緊,嚴絲合縫,恰如綠色的布幕。

靈龜化身的煙沙頓時一絲也無法流失,惱怒之餘,它重新化為龜身,發出雷鳴般的嘶吼,狂暴的衝撞搖蕩,體表無數的沙龍肆虐,如剔骨刀刃,不斷將藤蔓撕扯成粉碎。

易流雲見這頭巨龜發狂,不敢怠慢,以手中的斬魄刀貫穿藤蔓,驀地扔向巨龜頭前,爾後,筆直的訂在它的額頭之上,與此同時,易流雲於意識深處大吼一聲,「陽傀,還不出來幫忙。」

煙沙之中,一個金色的人影破空而出,他體態修長,周身罩滿華麗的金色鎧甲,正是變身後的陽傀,他聽得易流雲的召喚,雙手驀地握住那一把斬魄刀,以雙手握住刀柄,發出一聲狂烈的大吼。

足足兩百五十萬斤的力道如潮水一般噴出,陽傀全部的氣力一併使上,在這一顆,竟然和巨龜角力一般,生生要將這一頭龐然大物穩固不動。

巨龜哪裡肯從,暴烈掙扎,意欲脫困而出,但陽傀的力量何等雄渾,雖然比不了巨龜,但他手段極多,雙眼之中竟然也流淌出一片金光,金光射在巨龜的體表,就會烙印出一個金色的符紋,紋路如滾燙的火液,滋滋作響,巨龜本來流質化的身體,此時竟然被燒灼的痛苦不堪,一縷縷青黃色的液體從傷口中溢出,象是鮮血。

「易小子,你還不動手!」陽傀也是一聲大吼。

易流雲懸浮於空中,眼中一片金液流淌,神通真眼瞬即發動,一下子窺破了靈龜周身的氣息來源之處,那是藏匿於龜甲正中心處,一線垂下後的心臟之所,一團圓潤的青黃色石塊。

一道金黃的光炸裂,通徹方圓。

太玄劍一瞬間化作上品法劍的形態,易流雲雙手握劍,整個人筆直下墜,所有的氣力悉數傾注於劍身之中,一瞬間,丹田真氣枯竭乾涸。

金黃的劍瞬間化作百丈大小,徑直的貫穿入龜甲之中,如切豆腐。

巨龜發出一聲凄厲的咆哮,周身劇烈的痙攣,象是瀕死前的掙扎。

易流雲鬆開劍柄,整個人跌入龜身心臟處那一團青黃色的圓石之前,盤膝跌坐,將圓石捧在丹田處,開始祭煉。

一息之後,巨龜猛的嘶吼,瘋狂的掙扎,意欲掙脫易流雲,但陽傀的雙手鐵鉗一般緊握斬魄刀,釘死其頭顱,不讓它過分瘋狂,眼中射出的金色符紋更是如雨而下,牢牢的控死這一頭煙沙龜靈。

十息之後,巨龜停止顫動,體型漸漸模糊,百息之後,則完全透明,千息之後,這一頭藏匿萬年的煙沙龜靈,代表了煙沙氣中最精純的天地元氣被易流雲吸收殆盡。

原本枯竭乾涸的丹田氣海得靈沙氣的灌注,立刻充盈飽滿,這一次,天桑木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在木根的底部,原本黑褐色的土壤變的青黃,一股股煙沙盤旋而動,圍繞著天桑木根緩緩轉動。

易流雲的真氣中頓時多出了一股輕盈之氣。

不同於雲龍之氣虛幻般的飄渺,這一股輕盈之氣實在但捉摸不定,變化不多但卻詭異難測。

氣息鼓盪順暢下的易流雲長身而起,俯視一看,漩渦底部的玲瓏三人正與那血色的雕像殺成一團,難解難分。

「唉,三個人,忙了半天都沒搞定,真是浪費時間。」易流雲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太玄劍,吹了口真氣。

太玄劍頓生變化,一下子膨脹至五十丈之巨,上一刻擊殺龜靈時還只有三十丈而已,但此時易流雲煉化了靈沙真氣精華,真氣滾滾如潮,取之不竭,竟然以陰玄中期的實力勉強能夠駕馭上品法劍。

劍勢璀璨如金,筆直刺下。

正在與玲瓏幾人纏鬥的血色雕像哪裡會料到頭頂忽然降下一把金色巨劍,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擊中。也算這雕像了得,竟然只是生生被轟入地面,未曾裂體而亡,兩隻手臂連成十字,緊緊的抱在巨劍之上,死死的抵擋,其中一隻手臂已然被巨劍轟的裂痕密布。

一劍得手,玲瓏身旁的血侍驀地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撲上了血色雕像之上,就如同炙熱的血火一般,將重傷之中的血色雕像生生融化,後者不斷的掙扎,似乎在反抗,但漸漸的耐不住血侍的吞併,最終別完全融合。

吞噬了血色雕像之後的血侍仰頭大吼,一道道濃郁的血色光氣從天而降,緊緊將它包裹,猶如一枚血色的蠶蛹。

「呼,總算搞定了,玲瓏,這一次我可是幫了大忙了。」易流雲收起太玄劍,之前膨脹至五十丈的巨劍此刻變回原貌,漆黑不起眼。

玲瓏並沒有說話,而是虛手一招,將地面大坑中的湮滅羅盤吸於掌中,低頭以指摩挲,白皙如玉的臉龐上浮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眸中含著一點淡淡的憂傷。

易流雲第一次見到玲瓏如此感傷的表情,關切的問了一句,「怎麼了?東西不對?要麼就是害怕我問你多收費用,放心,我很專業的,不會加價。」

玲瓏淡然一笑,側著頭,一雙美眸深深的凝視著易流雲,輕輕的說,「易流雲,多謝。」

易流雲微眯著雙眼,手臂環抱於胸前,撇了撇嘴,「哎呀,多說幾個字會死人么?」這話是之前玲瓏對他說的,此刻算是原話奉回。

玲瓏噗哧一笑,眸光流轉,咬著薄薄的下嘴唇說,「哈,還記仇啊,小心眼。」

「唉,其實我很忙的。」易流雲仰頭看天,不置可否。

「好啦,知道你易大真人忙了,等著吧,我一會就把好處給你。」玲瓏取那湮滅羅盤在手,眉心間的菱形血色印記忽然滴落一點血色的光液,濺在湮滅羅盤之上。

下一瞬,湮滅羅盤上的血色符紋紛紛活了過來,遊走竄動,一股股光氣凝聚,如同一片光幕射向虛空。

無數的上古文字在虛空流淌,霎那間,天地異象頻出,之前的湮羅古道以及昏暗的平原悉數被捲入這光幕之中,偌大的煙沙山脈竟然恢複了最初的荒涼貧瘠,但去少了賴以成名的漫天風沙。

玲瓏一抬手,以指戳天。

虛空一道雷鳴之音綻放,方圓足有數百丈的巨大黑影破空而出,懸浮於眾人頭頂。黑影的頂端,一面血色匾牌上豎立四個金色大字——枉死鬼城。

玲瓏驀地將手中的湮滅羅盤當空一拋,湮滅羅盤之上,血色的符紋迸裂,就象是一圈圈時針般轉動,一共九圈符紋,各自轉向截然不同,而在枉死鬼城的地步,一個中空的圓洞浮現,與旋轉中的湮滅羅盤融在一處。

噠!

就象是有什麼東西組合完畢一樣,厚重的金屬之音短促而直接。

枉死鬼城的地盤,以湮滅羅盤為中心,擴散出一圈圈呼嘯的氣浪,氣浪如同颳去多年的塵灰,鬼城的底部浮現出數圈碩大的血色符紋,每一個字都有升斗大小,詭異古樸,神奇莫測。

剎那之間,枉死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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