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洗天老祖

魚龍城內,偏左一隅,一座雄偉的山巒之上,宮殿燈火通明。

這是三十六洞天中有數的大派之一,洗天宗的總壇。

總壇的正殿內,一座萬步見方的紫金大殿,四周牆壁之上流淌著金黃如水似的光澤,俗世中最為珍貴的黃金在此不過是堆徹殿堂的牆壁材料而已。

大殿正中,一座千層台階頂層的圓形高台上,一個老者正端坐在五彩斑斕的大椅上,凝目沉思,他身穿一襲金黃色的大袍,周身光霧繚繞,腳下纏繞著一頭金光大蛟,九曲盤旋,離大蛟不遠處,插著一把金色的法杖,強橫的力量氣息如同潮水般從杖身之中溢出,遍布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老祖,據說昔日北冥水尊的寶物已被一頭牛妖奪走,屬下大膽猜測,長河劍主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大殿上還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身段婀娜,姿態迷人,正是桃花谷主魅花娘,此刻說話的則是一個中年人,臉色剛毅,一襲淡金色的軟甲加身,顯得幹練有力。

大殿中最後一個人則是個枯瘦的老者,手持著一個碩大的煙桿,長度足以趕的上一枚長槍,他只是吞雲吐霧的吸著煙氣,一語不發。

「遭遇不測?金橫,你的意思是,長河劍主被一頭牛妖所殺?那牛妖什麼實力?」魅花娘急著詢問。

金橫掃了她一眼,淡淡的說,「實力等若陰玄初期,一路上三十六洞天中的其餘勢力不少和牛妖交過手,有些實力。」

「一頭陰玄初期的牛妖怎麼可能擊殺的了長河劍主?」魅花娘卻叫了一聲。

金橫冷冷的說,「因為那空間袋是長河劍主,昔日我曾跟隨老祖見過長河劍主使用這空間袋,印象不會錯的。」

魅花娘卻拍了下巴掌,艷笑一聲,「老祖,看來花娘沒有說錯,那牛妖定然獲得了北冥水尊的遺寶,這才能夠擊殺長河劍主,老祖,機不可失啊。」

高台之上的洗天老祖驀地睜開眼,掃視了三人一眼,這才淡淡的說,「金橫、孤老,你二人的意見了?」

金橫躬身抱拳,「老祖,一個陰玄境的牛妖竟然能擊殺長河劍主,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其中大有蹊蹺,望老祖三思而後行。」

一旁的魅花娘卻笑,「長河劍主未必是牛妖所殺,極有可能是在黑水河底比那水尊遺址的布置所殺,那其中蘊藏有一股極為恐怖的力量,我桃花谷的道統都於其中被摧毀,天下間能摧毀道統的力量非人力所掌控,即便神通法境的高人也做不到,除非是實力更為強大的道統,那牛妖也許是機緣巧合,僥倖不死而已,老祖小心無大錯,只是北冥水尊的傳承道統可就會落於他人之手了。」

提及「道統」二字,高台之上的洗天老祖的左眉微不可察的動了一下。

金橫卻阻撓,「老祖,也有可能是個埋伏,許或是長河劍主未死,故意以牛妖為餌,引老祖上鉤?不可不察!」

魅花娘眼眉一擰,就要反駁,此時高台之上的老祖則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閉嘴,對著另一長老問,「孤老有何高見?」

持著長槍一般煙袋的孤老沉默了一會兒,爾後,用蒼老沙啞的聲音回道,「道統傳承非同小可,事關能否進入神通法境的重中之重,老祖若是有心,能得一上古道統煉化,從此我洗天派就有躋身一流玄門的希望,何況,除卻我洗天宗,這魚龍城還有一個紫氣閣虎視眈眈,機不可失,老祖三思。」

「好,就依孤老所言!」洗天老祖心思被說中,當即一拍椅把,長身而起,「此等機會,就算有再大的兇險也值得一試,金橫,孤老,你二人負責守護幫派,花谷主,老夫勞煩你與我一同去那牛妖所在之地,看一看那毀了你桃花穀道統的到底是何寶物。」

話音落罷,高台之上的洗天老祖長袖一揮,金色光氣衝天而起,連同那大蛟以及法杖同時消失不見。

……

與此同時,距離這一座山巒數里之外,一座與洗天宗山門遙相對峙的孤峰上,三個人影正在夜色中密切關視著隔山的動靜,眼中的殺機一如夜色般深沉濃烈。

「白骨,讓你放出去的風都做到了么?」易流雲穿著一襲緊身的黑色軟甲,藏在夜色中,如同一抹輕淡的陰影。

「主人,昨天就已經都放出去了。」白骨劍恭敬的立在一旁,手中握著的幽藍水劍暗沉無光,那是煉化後的徵兆,唯有煉化了,法器才會隨著使用者的心意而發生變化。

「那就好!」易流雲淡淡的應了一聲。

一旁的小青倒是有些不解,「老大,為啥俺們要在這裡觀摩,而且一觀摩就是一夜?既然和洗天宗的人有過節,殺過去不就完了么?」

自從易流雲收了白骨劍做僕人之後,小青一直想凌駕於其上,顯出自己開山大仆的鐵腕位置,於是,很自然的,他對於易流雲的稱呼從主子變成了老大,以顯示關係非比尋常。

「淡定,小青,武力要用的恰到好處,才能解決問題,否則,被解決的就是你我。」易流雲心情不錯,絲毫看不出大戰將至的緊張。

小青則甩了甩脖子,鬆了下筋骨,莫名的有些煩躁。

按照老大的說法,三十六洞天中的,洗天宗、紫氣閣、長河劍派三足鼎力,其中尤以長河劍派和洗天宗實力略強一籌,長河劍派勝在劍主的實力雄渾,個人修為上實為三派第一,而洗天宗的兩大高手金橫以及孤老則比長河四劍強上一些,根據白骨劍的推測,桃花谷主得知道統被毀後,肯定會料想到長河劍主遭遇不測,只會向另外兩大幫派求助,而洗天宗,無疑會優先。

只是,不知為何,往日有些膽怯的小青自從煉化了鯤鵬精血後竟然出奇的渴望戰鬥,僅僅是聞到一絲廝殺的味道都會讓他從骨子裡感到興奮,與他生來懦弱的性子極度不符。

很快,對面的宮殿里有了動靜,一片碩大的烏雲席捲而出,急速的掠向千里之外。

白骨劍沉聲說,「主子,洗天老祖出來了,跟在他身後的應該是桃花谷的魅花娘。」

易流雲則眯起眼,笑了一聲,「好,開工!」

……

洗天大殿內,金橫正盤膝坐在空曠的大殿中修鍊,洗天宗的山頭佔據了魚龍城靈氣最為旺盛的三條氣脈之一,大殿正是對著氣脈之眼而建,在其中修鍊可謂是往日速度的數倍有餘,如果不是洗天老祖出門,金橫是沒有機會在大殿氣眼中心修鍊的,這是屬於幫主專有的好處。

而且這好處還需要和孤老平分。

一念及此,金橫的修鍊便加倍的用心,掃除一切雜念,近乎貪婪的享受著眼前充裕的靈氣。

但就在下一刻,大殿的重金之門被轟然打開。

「混賬,不知道本長老在修鍊么,竟然如此莽撞。」金橫驀地睜開雙眼,怒氣上涌。

回應他的則是一個利物破空之聲凄厲傳來。

一桿烏金色的煙桿斜斜的插於地面,桿身如槍一般不住的搖晃。

「烏金煙槍?」金橫吃了一驚,這煙槍乃是孤老的法器,向不離身,是一把下品法槍,品質極為上乘。

金橫頓時長身而起,冷冷的低喝,「是誰?造訪洗天宗,還請報上姓名。」

敞開的大殿門外一片深邃,只是遙遙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我的姓名不重要,只是金長老若不識趣,難免會成為下一個孤老,哦,忘記說了,這把下品法槍現在已是無主之物了。」

黑暗中緩緩步出一個少年的身影,背負著雙手,一襲月白色的長衫,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金橫頓時大喝一聲,「哪裡來的野小子,竟敢擅闖洗天宗,當真活膩味了不成!」金橫眼光毒辣,一眼就看穿易流雲的實力,不過是個區區的陽武之境。

「野小子?這個稱呼可不好聽。」易流雲走入殿中,微笑著和金橫對視,在對方蜇人的眼神下絲毫沒有怯弱的意味。

金橫心頭一沉,他乃是洗天宗的第二長老,身經百戰,又豈會不知事情有些不妙?姑且不論孤老的烏金煙槍上已然沒有了熟悉的神念意識,光是眼前一個不知名姓的陽武境後輩敢輕易和自己對峙就已然有些不同尋常了。

「小子,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金橫目光一冷,周身金色的軟甲上符紋之光暴射,方圓十五米內虛空扭曲,如同震蕩的漣漪。

他一步踏出,發出山嶽震裂的聲響,沉金的店面頓時如麵粉般軟綿,陷出一個深邃的腳印,如踩積雪。

迫人的氣壓逼面而來,易流雲微微嘆息一聲,「唉,為什麼開場白都是這樣殘暴了?非要暴力才能解決問題么?」

金橫見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勃然大怒,一拳披風而來,呼嘯之間,拳風沉如山巒。

只是此時的易流雲頭也未曾抬起,任憑呼嘯的拳風即將臨面,這才打了個響指。

一個粉嫩的白皙小掌撕裂虛空而出,輕盈的擋在金橫的拳頭之前,掌面甚至包裹不住拳頭三分之一的體積,卻發出一股足以能夠讓山巒崩塌的強橫之力。

「不好!」金橫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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