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孟東河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金青城的表情,可惜的是,他沒有從她臉上捕捉到什麼有價值的內容,雖然一聽到柳皓陽這個名字有些波瀾,但她馬上恢複了平靜,而且面無表情地聽著孟東河的話。

「哦,所以孟先生來是想質問我,是不是我金某人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法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金青城突然吃吃地笑了起來:「你也看到了,我不過是經營娛樂場所的小老闆,除了聲色,我不擅長別的。」

堵,孟東河心裡堵得慌,這個女人長期混在聲色場里,應酬人的功夫那自然是一流,而且門外有那麼她的手下,自己又不能強行逼供,弄不好,眼前這個女人還練過柔道、跆拳道什麼的。

「這件事真的與金小姐沒有關係?」孟東河有些無力地問道。

「沒有,不是我乾的。」金青城的聲音肯定而有力,與孟東河形成鮮明的對比:「看來你還是讓那位先生吃好喝好,安靜地等待該來的一切吧,要是想找幾個美女作陪,我倒還是有辦法。」

金青城說完,又低頭玩弄起手上的水晶物件來,看也不看一眼孟東河,孟東河不想自找沒趣,賴在這裡,起身就走,剛一開門,就被門外站著的人嚇了一大跳,對方是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個子粗粗壯壯的,一個大光頭,襯在黑漆漆的木門前,格外醒目,五官長得堂堂正正,有一股子粗獷之氣,門的突然打開好像讓他吃了一驚,他後退了一步,眼睛直直地看著孟東河。

這個男人給孟東河的感覺很怪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沖那個男人點點頭,就向前走,那個男人避開身子,讓孟東河通過,但兩人的身子還是相撞了,就在相撞的那一刻,孟東河覺得有什麼東西進入了自己的身子,身子猛得一麻,等他反應過來,那種麻麻的感覺立刻不見了。

這一切,讓孟東河以為只是錯覺。

孟東河出了酒吧的門,長舒了一口氣,到底還是白來了,他真不知道回去後要怎麼面對柳家叔侄倆期待的眼光,他有些想逃避,擔負起別人這麼大的期待讓他有些承受不來,他打了一輛車,直向原來的住所而去,肯定不是去懷舊,是去找人,鬱悶的時候,孟東河就想曉義那金黃金黃的烤玉米。

孟東河好久沒來了,謝曉義把兩個最大的玉米放置在烤烤架上,一邊刷著油,一邊問:「孟哥,你今天怎麼想起過來了?」

「還不是鬱悶了唄,你最近生意怎麼樣?」

「一般吧,自從我上次住院,耽誤了一陣子,生意就一般般了,主要是很多熟客都搬走了,不過沒關係,哪有天生的熟客,孟哥你說是吧?」

「那是,唉,事情沒有一帆風順的。」

「孟哥。」謝曉義有些擔心地看著他無精打採的臉:「你不會是最近又撞上……那個東西了吧?」

「如果是那個東西就好說了。」孟東河看著周圍吃燒烤喝啤酒的人群,壓低了聲音:「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而且,這事兒和我師姐有很重大的關係,弄得我壓力很大啊!」

「壓力大?有買房壓力大嗎?哦,差點忘了,孟哥你現在不差錢了。」曉義憨厚地笑了。

說話的空當,玉米米已經烤好了,黃澄澄地,看了就讓人橫生食慾,此時,已近午夜,曉義的客人越來越多,眼看著忙不過來,孟東河三口兩口啃完玉米,索性給他打了下手,送東西收錢忙得不可開交。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給我一個烤玉米,快一點。」

孟東河迎頭看過去,原來是老房東崔婆,這麼大年紀也吃這個啊,孟東河心裡想著,嘴上就沒把住門:「崔婆,這個烙牙!」

崔婆白了他一眼:「我的牙好,不要你操心。」

崔婆剛白完他,突然渾身一顫,一雙眼死死地盯住孟東河:「你身上有東西!」

孟東河瞅瞅自己,扣子沒有扣錯,也沒帶什麼不應該的東西,他生硬地笑著:「崔婆,我身上除了錢,沒什麼不應該的東西啊!」

「有,你被下了蠱!」

崔婆有些激動,不小的聲量驚動了旁邊的食客,已經有人竊竊私語起來,在現代都市裡提到這個東西,倒不是說大家聞而未聞,不過會以為那只是小說或影視作品裡的東西,倘若現實生活中有人言之鑿鑿地說起這個東西,大家不過以為這個人應該去精神康復醫院了。

孟東河有些啼笑皆非,又怕崔婆被人家誤會成神經病,他拉著崔婆閃到角落裡:「崔婆,不大好在公共場所提這些的,人家會誤會的。」

崔婆有些惱火:「誤會什麼?是你不相信我吧?我不是愛管閑事的人,要不是為了那丫頭,我才懶得管你的閑事!」

崔婆的一本正經讓原本嬉皮笑臉的孟東河感覺到了些許沉重:「崔婆,你和師姐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你說的蠱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身上真的有嗎?」

「唉,這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我也跟你說不清楚,你身上的蠱暫時對你沒有什麼影響,唉,發生過的事情藏也藏不住,總是要說個明白的,你現在住在哪裡,明天我去跟你們說個明白。」

孟東河早就覺得這崔婆上次就對師姐的態度非同一般,如今要撥開雲霧了,他幾乎要將柳皓陽的事情拋到腦後了,咧開嘴笑著:「好,崔婆,我們明天等您來。」

回到事務所已經是午夜時分,柳皓陽照舊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孟東河也不去拉燈,只是低低地說了一聲:「今天,抱歉了。」

柳皓陽怔怔地:「沒事,算是我自找的吧,怕死怕到最後就覺得死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正好還可以到陰間找找我的大哥,我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他了。」

孟東河突然想起養父母的死來,差點掉下兩行淚來,他「嗯」了一聲將自己關在房裡,又蒙上了被子,捉個鬼倒還好,這次到目前為止,根本與鬼扯不上關係嘛!

崔婆來的時候,孟東河等人坐得整整齊齊地,崔婆走進來的時候還在抱怨:「那個電梯實在是太複雜了,我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關在一個牢籠子里,真受罪!」

孟東河連聲賠笑,又急忙奉上茶水,崔婆還沒坐定,凌厲的眼神找在柳皓陽臉上,驚呼了一聲:「這人還真是命大!」

「為什麼?」孟東河從中聽到一點玄機。

「他和你一樣,是中了蠱!唉呀,看他這樣子,好像中蠱的時間不短了,至於你,還好。」

「崔婆。」柳湘湘還記得這個與自己有些緣份的老婆婆:「您怎麼能看出來我叔叔還有東河是中了蠱?」

「這是你叔叔,柳純陽的弟弟?」崔婆感嘆道:「原來見過,還是個孩子,如今已快是中年人了,我們這一輩,死也該死了。」

柳皓陽一臉茫然:「我對您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媽嫁給你大哥的時候,你才十幾歲,我也只去過一次,長得又貌不驚人,你當然地我沒什麼印象。」崔婆長嘆一聲氣,彷彿又看到了湘湘母親結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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