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無事不登三寶殿

「姐姐,雖然你我情同姐妹,但你不能這樣污衊我!」

呂雉一臉震驚的樣子,「信雖然是我拿出來的,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本想替你遮掩,只是沒有瞞過大王,你怎能賊喊捉賊!」

項羽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在桌案旁坐定,揮手道:「去給我把鍾離昧帶來,並搜家!」

「諾!」

項羽的心腹武將項充答應一聲,率領了三百名衛士離開大夏王府,直奔鍾離昧府邸而去。

虞姬面如死灰,凄然道:「大王,難道你懷疑臣妾對你的忠誠?」

項羽正襟端坐,雙目微閉,面如寒霜:「我現在只相信證據!你是漢人,我是楚人,所以你一直沒有放棄過勸我歸漢,孤不計較,可你現在竟然來了這麼一出……實在讓孤想不到啊!」

虞姬一臉悲傷的道:「臣妾願意以死明志!」

「等鍾離昧來了再說不遲!」項羽手撫桌案,面無表情,「來人,去請相父來議事!」

有心腹侍衛答應一聲,迅速的趕到相府,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向呂望稟報,請他火速趕往王府幫助裁決。

「哦……我正要去拜見大王,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儘管呂望年齡已高,但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是深感震驚,「鍾將軍乃是忠義之輩,豈會做出這種事情?王妃賢惠善良,更不會做出這等有悖倫理之事!我這就去一趟王府,問明事情的經過。」

呂望急忙放下手裡的文書,穿戴整齊出了府邸就要去大夏王宮,忽然看到街巷盡頭迎面走來一人,昂首闊步,大步流星,不是西漢丞相蘇擒又是何人?

「呂相,蘇擒這廂有禮了!」蘇秦昂首闊步,向前施禮。

呂望一臉疑惑:「蘇丞相何時歸來的?」

蘇秦笑吟吟的道:「我何時歸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與呂相商議,可否單獨一敘?」

呂望略作思忖,轉身道:「隨我來!」

當下呂望前面帶路,蘇秦緊隨其後,來到客廳分賓主落座。

呂望急於去大夏王府,也不吩咐下人奉上茶水,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我看蘇丞相這副打扮,絕非剛剛歸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蘇丞相有話直說!」

蘇秦不疾不徐的道:「特為王妃之事而來。」

「果然是有人從中作梗?」呂望手撫鬍鬚,微微沉吟。

蘇秦頷首「不錯,正是我一手策劃。」

呂望大笑:「蘇丞相倒是好膽量,敢作敢當,你這般處心積慮的陷害王妃,離間她與大王的感情,意欲何為?」

「為了救你們大夏,為了讓你們大夏避免亡國,為了讓項王避免再次自刎!」蘇秦氣定神閑,應答如流。

呂望蹙眉:「此話怎講?」

蘇秦肅聲道:「我此去羅馬求見劉邦,意圖促成聯盟,劉邦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項王送王妃去羅馬做人質。」

「項王絕不會答應!」呂望倒也沉得住氣,撫須答道。

蘇秦雙手一攤:「所以我才說這麼做是為了避免大夏亡國,我知道呂相老謀深算,慧眼如炬,我策劃的這個伎倆瞞不過你的眼睛。但大夏是生是死,全憑呂相一念之間!」

呂望輕撫花白的鬍鬚,沉吟不語。

蘇秦繼續遊說:「在王妃與大夏之間,呂相到底要選擇哪一個?戳破呂智的把戲容易,殺死蘇秦也簡單。但如果聯盟無法達成,羅馬軍將會作壁上觀,甚至是落井下石,趁機發難。而從地理位置上來看,吳起的五十萬大軍勢必會先滅大夏,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向西進攻巴比倫……」

呂望忍不住嘆息一聲,蘇秦說得他早就預料到,如果沒有外援的話,吳起的五十萬大軍下一個攻擊目標百分之百就是大夏。

蘇秦繼續侃侃而談:「駱駝嶺之戰後大夏還有多少人馬?我想呂相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八萬,就憑八萬人能擋的住吳起的五十萬虎狼之師么?」

呂望依然沉吟不語,一臉憂心忡忡。

駱駝嶺之戰已經完全將漢軍的實力展現出來,吳起能征善謀,麾下猛將如雲,五十萬大軍如狼似虎,如果沒有救援力量,就憑大夏的八萬人馬,只怕連三個月也支撐不到。

蘇秦繼續道:「我想呂相也知道洛陽朝廷已經滅亡的事情了吧?我蘇擒現在已經只是一介布衣,所以呂相也不必稱呼我丞相!但如果呂相不能做出正確選擇,不出半年你會和現在的蘇擒一樣下場。」

呂望沉默不語,辯無可辯,自己不是神仙,整個大夏國只有一百八十萬人口,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徵募到足夠抗衡五十萬漢軍的隊伍。

「而且,洛陽朝廷滅亡之後,漢軍很可能會分出三十萬左右的隊伍西征,與吳起遙相呼應,到那時只需一個月,便能把大夏掃平!」蘇秦說得鏗鏘有力,斬釘截鐵,「是選擇大夏還是王妃,我想呂相一定不會犯糊塗,蘇擒言盡於此,告辭。」

呂望總算開口,用略顯蒼老的聲音道:「蘇擒,你難道不怕達成聯盟之後,老朽會把你除掉?」

蘇秦大笑:「劉邦許諾我配羅馬相印,如果呂相要想殺我,悉聽尊便,看看聯盟還能否達成?如果項王連我這樣一個處心積慮為他著想的人都要殺掉,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整個國家,又有幾人肯為他賣命?蘇秦就住在驛館裡,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蘇秦話音落下,拂袖離去,走的從容自若,呂望雖然怒火中燒,卻無可奈何,只能目送蘇秦離去。

就在蘇秦造訪呂望之時,不明就裡的鐘離昧被項充率領的衛士捉拿了起來,並搜到了一封虞姬修給她的書信,因為呂雉也就冒名回了一封,以及虞姬親手縫製的香囊。

當鍾離昧被押解進虞姬的寢宮之時,看到項羽臉色陰沉,虞姬臉色蒼白,呂智一臉無辜,不由得一頭霧水,囁嚅著問道:「大王……這、這是怎麼了?」

項羽冷笑,眼神彷彿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鍾離昧你好啊,好大的膽子!」

看到呂智無辜的眼神,鍾離昧忽然爆發,一下子掙脫了衛士的控制,與項羽對峙道:「大王,一人做事一人當,喜歡你的女人是我不對,可你沽名釣譽,金屋藏嬌算什麼英雄?」

「喜歡我的女人?該死!」

項羽暴怒,一腳踹出,將鍾離昧踹倒在地,咆哮道:「你覬覦主母,侮辱主公,你又算個什麼好漢?」

鍾離昧被一腳踹出數丈,五內翻滾,口角溢出鮮血,半跪在地上:「主母?沒有名分,也算主母么?」

虞姬跳下床擋在項羽身前,一臉焦急的詢問鍾離昧:「鍾將軍我和你話也沒多說幾次,為何污衊我與你有苟且之事?」

鍾離昧這才恍然頓悟,半哭半笑道:「我何時曾經給王妃修過書信?我這書信明明是寫給呂姑娘的,怎麼就變成了覬覦主母呢?」

虞姬向項羽跪拜,垂淚道:「大王,你聽到了么?這一切都是呂智這個女人從中作梗,我待她親如姐妹,她卻算計於我,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呂雉也跪倒在地,哽咽道:「大王,我是個漢人,我知道說的話你也不會信,可我為了大王不惜遠走羅馬,我怎會與鍾離昧互通書信?一切有鐵證如山,鍾離昧的書信明明是寫給虞婉白的,事情敗露之後卻把責任推給了我!呂智絕不辯解,要殺要刮,全憑大王裁決!」

鍾離昧氣得倒抽冷氣,指著呂智道:「你、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原來你一直在玩弄於我!」

呂雉用深仇大恨的眼光瞪著鍾離昧:「姓鐘的,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你與主母姦情敗露,為何卻要污衊於我?」

「我有呂智的書信為證!」鍾離昧恨恨的起身,大聲掙扎,「讓我回家把書信找來。」

旁邊的項充上前把書信交給項羽:「啟稟大王,從鍾離昧的書房中搜到書信一封,香囊一個。」

項羽接過來端詳了一遍,臉頰微微抽搐,雙眼血紅,一下子仍在虞姬面前,叱喝道:「虞婉白,白紙黑字,你的書信,你的香囊,還有何話可說?」

跪倒在地的虞姬向前爬了幾步,把書信撿起看了幾遍,露出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這書信絕不是我寫的,這香囊雖然是我縫製的,但是我送給了呂智,是她栽贓陷害我,請大王明鑒。」

呂雉亦是哀求:「大王,鐵證如山,他們還能空口狡辯,心有靈犀的把髒水潑在我的身上。如果大王相信他們而不相信證據,呂智但求一死,免得讓大王為難,就把所有黑鍋背在呂智身上好了!」

鍾離昧咆哮道:「我有證人,我家的童子小鹿與呂府的僕人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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