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西北之王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曹操的計算(下)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懏義此一席話,可謂是妙不可言。不愧是朕之心腹愛將!!」

曹操此言一落,眾將亦紛紛而出,七嘴八舌地一片叫好。曹操一擺手,眼光爍爍,絢麗逼人,沉聲而道。

「當下三軍歇養已畢,所謂兵貴神速,不可再有延誤。傳朕號令,諸將各整備麾下部署,今夜初更便立即出發,三日之內,務必要趕到南昌城下,誰敢有延誤者,斬立決!!」

眾將聞言,皆是面色一震,紛紛接令。曹操遂又修書一封,遣人進往徐州,教賈詡於合肥整備兵馬,屯兵聽候!

曹操調撥已畢,各將各往整備,當夜拔寨而行,又命張頜押著三分之一輜重,率領五萬兵馬為前軍先往出發。曹操自引十五萬兵馬為中軍,隨後而進,夏侯淵則率五萬兵眾,押著剩餘輜重、軍器等軍備之物,為後軍而進。數十萬魏兵為依號令,紛紛為伍,旌旗遍天,隊伍整齊,聲勢浩蕩,漫山遍野地望南昌城進發。

與此同時,卻說孫權敗退,逃於南昌,收復各殘眾,後又從長沙、臨川、廬陵調來兵馬,又從豫章各城各縣,調來壯勇兩萬,整合之後,聚兵約有五萬餘。而張昭先前,為防魏軍渡過長江,早在數月前命大量的人手在南昌城布防。在近七、八萬人手的數月苦勞之下,南昌城女牆高聳,各面城牆皆以經過加固,城外儘是深溝土壘,護城河闊達三丈,可謂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固城。張昭親自督管,防事完畢,更曾有言,如今的南昌城,縱是數十萬兵馬攻打,未有半年之久,絕無可能攻破城池。而南昌城地勢險峻,四面圍山,乃是緊要要口。若是魏兵不能攻克南昌,要從其他路徑深入,起碼要耗費數月路程。

因此孫權料定曹操必會進軍南昌,故而屯以重兵把守,欲要借南昌之堅固,與魏兵徐徐糾纏,拖延時日,待魏兵糧食耗盡,不得不撤軍之時,方而大舉攻之。

國家覆滅在即,孫權雖知甘寧、凌統戰死喪報,卻強忍悲憤,欲要化悲為動力,率領一眾東吳俊傑,於南昌挫敗魏寇,以報復大仇!因此,孫權不但暫免了魯肅、陸遜之過,更繼續委以重任,教兩人戴罪立功!魯肅、陸遜感激不盡,眾將皆感孫權恩德,齊心協力,敢與數十萬魏寇,拼個玉石俱焚,不死不休,保家衛國!

一日,孫權正於郡衙大殿於一眾文武商議,抗敵之計。忽然斥候來報,南昌數十里,有一部魏寇正往南昌城而來,統軍之將正是曹操麾下大將,張儁乂也。孫權一聽來將是張頜,不禁眉頭一皺,凝聲而道。

「這張儁乂非是泛泛之輩,昔年我軍曾慘敗於此人之手。如今魏寇初來,必定望能早立營寨,站穩陣腳。諸位,可有高見?」

一眾吳將聽是張頜,想其不但驍勇難纏,而且韜略極高,皆不敢貿然進諫。就在此是,一將慨然而起,厲聲喝道。

「魏寇初至,遠途跋涉,營寨未立,正是空虛之時。更兼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張頜為前軍,必有攜帶糧草。如若我軍能燒毀其糧,魏寇必將士氣大挫!!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豈可怠慢!?末將願往!!」

眾人聞言,定眼望之,正是呂蒙也。只聽呂蒙聲若洪鐘,雙眼虹光大勝。孫權聽之,膽氣一壯,慨然喝道。

「子明所言極是!!我軍前番屢屢中了魏寇奸計,如今正需一勝,激憤三軍!!子明若去,當應如何?」

「王上不必多慮。張儁乂統領兵眾,運糧隊即是其他將領。我觀魏寇麾下,不少年輕將士,都是年少氣盛,除了那姜伯約外,皆是無謀之輩。我可派斥候去探,看是何人護糧,隨機應變,再圖後事。」

孫權聽呂蒙甚為穩重,說得是理,心頭一定,遂教呂蒙率三千馬軍而出,又派朱然、全琮為副將一同而去。呂蒙領命,遂告退而出,與朱然、全琮準備去了。

到了晌午時分,呂蒙領軍到南昌城外一處山坡,忽有斥候趕來回報,言看運糧隊的將領乃是一年輕少將,看軍中旗幟,應是一姓『曹』的將領。呂蒙聞言,臉色一沉,根據先前所得情報,很快便猜到那少將大約就是曹真。呂蒙心頭一喜,腦念電轉,遂起一計,與身後朱然、全琮教道如此如此。兩將臉色一震,忿然領命而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色漸漸昏暗。卻說,張頜引兵正行,忽然前方林口處一陣喊殺聲響,風塵起處,只見一少年將士,引著千餘兵馬攔住去路,厲聲吼道。

「朱義封在此!!張儁乂何在!?敢與我一戰耶!!?」

張頜聞言,虎目一亮,眺眼望去,竟見是一年愈二十五、六的少年郎,頓時怒極而笑,暗道真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數年前他張儁乂可將數萬東吳兵馬殺得聞風喪膽,狼狽而逃!!如今竟被這一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掠戰!張頜念頭剛落,軍中一員裨將怒聲一吼,當先出馬相迎,口中喝道。

「宵小鼠輩,要與我家將軍對戰,先問過俺手上寶刀!!」

只見那魏將身形彪悍,手提一六尺大刀,縱馬飛向朱然。朱然面色一寒,雙腳一夾,縱馬飆飛而去。電光火石之間,兩馬相交,那魏將舞刀就劈,哪知朱然靈敏至極,驅身一閃,便是閃過。隨即大喝一聲,聲若雷轟,一槍猝然刺出,正中那魏將心窩之處。一聲慘呼,朱然就一合間便將來襲魏將刺落馬下。張頜大怒,猛拍馬匹,飛奔出陣,怒聲喝道。

「豎子休得猖狂,張儁乂在此!!」

張頜飛馬而沖,快得驚人。朱然擰槍接住,兩人戰了數個回合,朱然忽地勒馬就逃,其麾下部眾一鬨而散,紛紛向後逃奔。魏兵見狀大喜,正欲盛勢掩殺。張頜追了一陣,卻忽然勒住了馬匹,把手一招,厲聲喝道。

「慢!!休得擅自追擊!!」

張頜麾下一員部將聞言,驅馬趕來,疑聲問道。

「吳狗膽怯,將軍為何不乘勢追擊!?」

「哼。那朱義封雖是年幼,但武藝不俗,剛才與我鬥了數合,便故裝落敗而逃,此中必有詐也!!我等初來此處,不熟地勢,若是貿然出擊,若中埋伏,如之若何!?」

張頜冷哼一聲,銳目生光,那部將聞言,臉色連變,方才知得其中利害,連忙畢恭畢敬地贊道。

「將軍高智,我不如也。」

張頜卻無理會,眯著眼眸,沉吟一陣,忽地臉色一變,急與那部將說道。

「吳賊麾下不少多謀之輩,只恐其欲來劫糧!!你速速趕去,與曹真吩咐,教他務必小心!!我將兵馬整頓之後,立馬趕來接應!!」

張頜疾言厲色,那部將聽得一陣心驚膽跳,不敢怠慢勒馬就走。且說在大軍後側,忽然一陣喊殺聲起,一彪人馬飛疾而來,為首之將,虎背熊腰,手提一柄闊口大刀,正是全琮也。全琮大瞪銅鈴大的巨目,怒聲喝道。

「魏寇受死!!」

全琮話音剛落,後軍糧車隊頓時大亂,各兵士連忙迎擊。說時遲那時快,全琮已然殺入亂軍之內,左突右沖,手上大刀舞得密不透風,魏兵措手不及,被殺得陣陣倒退。曹真見狀,面容大怒,怒髮衝冠,把馬一拔,扯聲喝道。

「吳狗休得放肆!!曹文烈來也!!」

曹真縱馬飛疾,挺槍倏然殺來。全琮慨然迎住,兩人刀槍相碰,亂砍亂刺,殺得甚是激烈。曹真眼光寒冽,擰槍暴刺,槍式快疾至極,全琮刀式漸亂。曹真看得眼切,連忙加緊攻勢。全琮不敵,猛地奮力一刀砍開曹真的槍支,勒馬就逃。

「哼!吳狗不自量力,竟敢劫我糧草,此番必教你等有去無回,死無葬身之地!!」

曹真見全琮欲逃,哪裡肯舍,縱馬就追。原來曹真早前見姜維屢屢立下大功,風頭極盛,心裡不忿,又自恃武勇,當下並無思索過多,把槍一招,引兵追襲。全琮舞刀亂沖亂撞,急喝一聲撤軍,來襲千餘吳兵馬軍紛紛撤走。曹真從後引兵追襲,緊追不放。而就在曹真離開大約半個時辰,天色昏暗。張頜所派部將趕來正欲通報,卻見後軍糧隊一片狼藉,又不見曹真的兵馬,頓時心頭一顫,臉色劇變。

就在此時,忽然東邊小徑上閃起一道道火光,伴隨著一陣陣喊殺聲震蕩而起。只見一彪人馬殺氣騰騰地飛疾而來。曹真追襲全琮帶走了過半兵眾,糧車隊四周僅有數千兵馬,這時見吳兵又來襲擊,頓時嚇得大亂。一片火光之下,不知來了多少兵馬。只見一將縱馬狂飆,氣勢洶湧,如同一道雷霆般飆飛射來,那張頜部將倉促相迎,手中大刀還未提起,便聽一聲如若獅子咆哮的怒吼,震耳欲聾,隨即覺得一陣颶風迎面撲來,喉嚨一痛,便是倒落馬下,眼看死絕。四周魏兵見得,連忙來擋。那吳將如若一尊無敵殺神,手中青銅獅頭長槍,挑、刺、劈、掃、搠,如若百花綻放,瞬間殺死十餘人。有數個眼疾的魏將看得,頓時認出了來將身份,驚恐喝出呂蒙之名。

與此同時,吳兵縱馬蜂擁趕到,揮起火把開始燒糧。魏兵欲要來阻,呂蒙狂瞪,手中長槍狂舞揮動,縱馬衝突,魏兵膽怯,數千人馬,無人敢迎,竟反被呂蒙單槍匹馬殺得節節敗退,慌亂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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