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大變 第六百四十一章 八卦圖

「這不識時務的老頑固,憑依自己有幾分武藝,就目無主次!難怪那劉景升將你遣派予我!若不是看在你尚有利用價值,本太守早讓你屍首異處!」

黃祖在心中冷寒腹誹,隨即眼眸一眯,轉身向那部將令道。

「黃漢升之事,本太守已是瞭然。看在他在我麾下立功不少的份上,且當下江東軍於長江之岸,多有動靜,眼下正是用人之時,其罪暫且饒恕。黃漢升在軍中聲威不少,你可要管住嘴巴。若是軍中有何變故,我唯你是問!」

「偌!太守大人胸襟過人,末將深佩之!」

那部將拱手告令後,就欲退去,黃祖彷彿想起某事,忽然喊住了他。

「慢!本太守還有一事交付予你。你當下引一支快騎,趕往襄陽水鏡庄,此庄四周三里之內,皆有高深莫測之大陣所布,縱使千軍萬馬亦難沖入。你千萬莫要輕舉妄動,領軍突入,否則必死無疑!

在庄北處,有一小溪,溪邊有一小亭,你且引軍在那裡靜候。三日之內,必有高人來見。到時你告之,你乃我之部下,言水鏡先生託付之事,黃畢鴻已是完成。江東軍虎視眈眈,江夏危在旦夕,當初約定之事,望水鏡先生能早日履行!

茲事體大,關乎整個江夏之存危,你定要將話帶到!」

「偌!末將定然完成使命!」

黃祖極其慎重而道,叮囑完畢後,揮手讓那部將離去。少頃,黃祖走出殿外,於樓台眺望,往遙遙長江,延綿不絕,如同長龍遊盪,又見長江之內,隱隱約約可見數十船隻,黃祖臉色愈冷,冷聲喃喃道。

「孫文台,你我對戰已有近十年載,也該是時候結束你我之恩怨了!」

而此時,就在長江對岸江東地帶某處,于吉步伐如飛,正行於一山脈之內,山脈一帶霧氣極濃。忽然一陣詭異狂風捲來,于吉猝地臉色一變,再是回過神來時,駭然發現自己已入亂石林中。

于吉縱身一躍,風隨而起,于吉立於高空,速速環視四周。但見四面八方,石林雖是縱橫迷亂,卻是巧妙無比,互有相連,皆有門有戶。且各處震天搖海的喊殺聲時時暴起,如有百萬大軍佈於石林。

于吉眼目一瞪,升起一絲驚恐,即刻往一石林一處疾飛而去!于吉自道術大成,心若明鏡止水,再無漣漪,此番錯入石林,竟讓他臉生懼色!

看來此石林自然有莫大的殺機,就連于吉這被天下人視為活神仙的道人,亦要避之不及!

于吉正欲速離,忽然狂風大作,一霎時,飛沙走石,遮天蓋地。但見怪石嵯峨,槎枒似劍,往于吉沖飛而來,于吉急退,又遇橫沙立土,重疊如山。四處風沙滾滾,有如劍鼓之聲。于吉大驚,再想尋處逃出時,已發現無路可出。

「遁甲奇術!」

于吉見石陣變化,一個奇術之名剎地在他腦海頓起,令他不由大聲驚呼起來,隨即臉色霎時變得凝重無比,口中喃喃道。

「遁甲八門,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每日每時,變化無端,除生門外,其餘七門皆危機無盡,此陣若學得一成精妙,可堪比十萬精兵,若是十成,縱使百萬大軍,亦只能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此陣,正是天下第一殺陣,八陣圖!」

于吉正驚疑間,風沙中,身披潔白鶴氅,滿頭髮絲半黑半百,用一根白色束帶扎住,此人雖有白髮,但面貌卻清秀儒雅,看似僅有三旬之紀,渾身上下如發睿光,如同夜空璀星一般奪人。他緩步走出,凡過處,風沙皆避,奇異無比,彷彿他就是這片石陣天地的主人。

于吉一見那人,頓時升起一絲明悟之色,帶著幾分火氣呼道。

「黃承彥!果然是你!」

黃承彥乃荊州襄陽沔南名士,此人有驚天偉略之智,吞覆天宇之才華,兵法、陣法造詣之高,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但黃承彥雖有如此驚艷之才,卻亦如水鏡先生那般,隱世於閑野郊外,當然他與水鏡先生不同,他平生好善,不喜與人爭鬥,自願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呵呵,於公別來無恙,二十年前一別,小輩時刻不敢相忘於公教誨。今日能在此處與於公相會,實乃小輩之幸也。」

黃承彥畢恭畢敬,拱手一拜,黑白參半的髮絲隨風飄揚,甚是瀟洒。

「哼!黃承彥,你擺下如此大陣,何必再做那虛偽之禮!你將貧道困於八陣圖中,到底意欲何為!!」

于吉冷哼一聲,聲若巨浪拍岸,雙目剎地迸射出兩道光華,光華一出天地猝然轟落一道雷鳴,如有天怒之威。

雷光閃爍,黃承彥卻毫不變色,一雙眼眸,如同萬丈深淵般深邃無盡,靜靜而道。

「於公息怒。文不凡不但命理不清,而且小輩曾與數位好友,共同推算,發覺此人非屬當世之人,如此只有一個解釋,此人必定是亂世之妖孽。

戲志才雖有神智之才,但卻助妖作惡,禍害天下,死於其謀算之人,足有百萬之數,此番得因果報應,壽元已終,實為天命。此人一死,妖孽如虎卸其爪牙,雄鷹斷之雙翼。

此時妖孽恰在染指涼州,定然因而大亂而敗,不出三年,其妖孽勢力必遭覆滅。妖孽一死,天下得以還之清明!望於公看在天下蒼生福禍,莫要與那左妖道一等助妖之輩狼狽為奸,為戲志才續命延壽!」

隨著黃承彥之話不斷說出,于吉臉色愈來愈冷,心中彷彿有另外一些思量。黃承彥話畢,于吉眯縮眼眸,緩緩問道。

「黃承彥,你能耐雖是驚天,但亦絕無可能,如此準確得知貧道行蹤。你背後之人,可是那奸佞小人司馬徽!」

黃承彥微微色變,暗嘆于吉料事如神,隨即收斂神色,再次作禮說道。

「水鏡先生素來已天下蒼生福禍為己任,雖隱世在野,但一直心繫天下百姓,如此仁善之人,豈會是奸佞之人。於公所料無誤,此番確實是水鏡先生傳信於我,說之妖孽之利害,要我在此處截住於公。」

「哈哈哈哈哈哈哈!!!!」

黃承彥此言一出,于吉忽然放聲大笑。黃承彥眉頭一皺,略帶幾分疑惑問道。

「於公為何如此發笑,難不成黃某之言辭之中,有可笑之處?」

「自然如此!黃承彥你當真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司馬家野心磅礴,欲要鯨吞天下,特別是那司馬徽手段更是高深莫測,在數十年前,以天下為局,連布棋子,若非文不凡橫空出世,你可知未來天下歸屬,十有八九,定是屬於他司馬家!」

于吉眼迸懾人威光,黃承彥聽得臉色大變,一臉不可置信的愕然之色。

黃承彥心神劇顫,面容觸動不停,腦子裡更是罕有的一片大亂!

「不可能,絕不可能!!!水鏡先生與黃某深交近有數十年載,他之為人我豈會不知不料!於公你莫要亂打誑語,誣衊好人!!」

黃承彥顯出幾分慌亂,開始謙謙有禮的姿態蕩然全無,更是不自覺對於吉吼了起來。于吉冷聲又笑,說出的一席話,又再擊打黃承彥的心神。

「哈!若是那司馬徽連你都騙不過,他如何騙得過天下人,為司馬氏奪得天下!」

「不可能!!!時下諸侯混亂,北有梟雄曹孟德威據,西有妖孽文不凡禍亂,南有孫文台這頭江東猛虎,再加之荊州劉景升,漢中張公祺,益州劉季玉。他司馬家無兵無權,水鏡先生亦至暮年,若他真有爭世之心,何不在數十年前,黃巾之亂時,趁亂聚以大勢!」

「呵呵,這就是司馬徽那奸佞小人,高深精明之處。他若早早爭世,亂世英雄、梟雄橫生,縱使他有超凡之智,能否取得天下,亦是個未知之數,甚至大有可能敗在如曹操、孫堅等絕世雄主手中。正是如此,他才藏於暗處,秘布棋子,搗亂天下。同時再培養王佐之才,他座下徒弟,個個驚艷非凡,若是出世,必令天下大變!到時他司馬氏再趁勢而出,隱於一方,暗蓄實力,待時機到來之時,再鯨吞天下!」

「若真等到那時,水鏡先生早已逝世,如何鯨吞天下!」

「愚昧!!難道司馬家只有一個司馬徽有爭世之能么!黃承彥,當下乃英雄、梟雄鼎盛之時,近數十年,英豪多如牛毛,盛極必衰。二十年後,英豪多逝,尚且殘餘者亦到暮年,難以爭鋒。

司馬徽為替司馬家奪取天下,早就在其族中培養一王才之子,此子不但深得司馬徽之學術,更與那司馬徽脾性極為相似。此子,才是司馬徽奪取天下的真正憑依!」

黃承彥如遭雷劈,雙目一瞪,嘴鼻重重而呼,腦海里迅速升起一人的身影。此人尚是年幼,在司馬徽座下,雖不是出類拔萃者,但黃承彥卻知道他藏匿極深,才智謀略絕不遜色於司馬徽那兩個得意門徒,卧龍鳳雛!

「司馬懿!」

黃承彥在心中驚呼起此名,後又迅速想起司馬家的訊息。司馬家傳承深遠,在歷朝歷代都有驚艷之才擔以重職。

司馬之名來歷,其先出自帝高陽之子重黎,為夏官祝融,歷唐、虞、夏、商,世序其職。周朝,以夏官為司馬。

司馬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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