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四百四十七節 斷絕

兩女費勁千辛萬苦將受重傷的易寒帶回近衛營地,趁深夜悄悄的將易寒藏在梅里所居住的帳內,因為梅里是身份是近衛營的統領,她有獨立的居所,而香格拉沒有。

說千辛萬苦一點也不為過,光是帶著昏迷重傷的易寒穿越那道天坑,就不知道要花費兩女多少的心思和力氣,這本來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甚至中途有一度三人差點一起墜入深坑,幸好有驚無險,安然穿過。

穿過天坑,兩女還需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易寒帶回近衛營地,這同樣也是一件需要冒著風險的事情,梅里本來和易寒有深深的仇怨,但她為了易寒而冒險,這不得不說很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是為了香格拉,還是因為自己的良知,或者是本來就是因為易寒,有的時候怕是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兩女將易寒安置好之後,香格拉對著梅里道:「梅里,我先回去了,免得元帥見我人不在而產生會懷疑。」

梅里朝躺在原本是自己安寢之處的易寒望去,說道:「你該不會是讓我來照顧她了。」

香格拉道:「這是你的帳內,我不方便連夜逗留,就委屈你照顧易元帥一夜,明日一早我再過來代替。」

梅里心裡雖然不太願意,也只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這會香格拉已經走了,帳內顯得安靜,除了自己就是一個不會動不會說話昏迷不醒的男子了,她也不是沒有很易寒單獨相處過,只是這一次的單獨相處卻顯得不一樣,關係不是那麼緊張敏感,而且他也不會說話。

看著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嘴唇乾裂的易寒,梅里拿著皮壺喂著昏迷著的易寒喝水,水是灌進他的嘴裡,梅里也不知道他喝下去了沒有,不過沾上水跡的嘴唇顯得潤澤許多,梅里倒沒有多想,似照顧病人一般,用手指輕輕的擦拭易寒的嘴唇,讓他嘴唇不那麼乾裂。

看著這個閉著眼睛昏迷不醒的男子,梅里感覺他十分的安靜,他這個模樣一點也不惹人厭惡,相反因為他的身份卻有幾分讓人敬重的地方,畢竟這是一個了不起的男子。

形象的差異,讓梅里不禁聯想到自己初次見到易寒的情形,初次見到被俘虜的易寒,這個男子給她狡猾不可輕信的感覺,最後她果真吃了這個男人的虧,反而被他擒拿下,當然這當中因為香格拉的幫忙,但是想在還是讓人感覺十分的怪異,在近衛營,身為統領的她居然反而被人給擒拿了。

想著想著,梅里想到了自己被擒拿的那期間受到他的侮辱,眉目之間不知覺多了幾次痛恨,想到這件事,她就恨不得把這個男子給生剝了,朝他望去,見到臉色蒼白的易寒,心中又於心不忍。

看著易寒把過程再想一遍,說起來他只是有點可惡,並沒有真正做出為難冒犯自己的行為來,該做的事情最後他還是做了,只不過是經他的手罷了,難道真的讓自己下邊濕漉漉的把褲兒給弄濕弄髒嗎?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這麼想,梅里反而釋然了。

梅里心裡舒坦了許多,冷容居然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沒有仇恨確實讓人快樂輕鬆許多。

帳內多了一個男子,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新鮮新奇的事情讓梅里一直盯著易寒看,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近距離的盯著一個男子看,男子到底是什麼,梅里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突然易寒的身子輕輕發抖,口鼻間發出難受痛苦的呻吟聲,梅里觸摸他的額頭,感覺十分的燙手。

他正在發熱,而又身體發抖,經驗豐富的梅里立即明白他這是受了重傷的後遺症。

呆愣看了一會的梅里,終於不忍心,做出了一個舉動,將易寒抱住,用自己的身體來溫暖他虛弱的身體,反正他昏迷著也不會知道自己這麼做過。

耳邊聽著易寒微弱的呻吟聲,梅里的內心也感覺十分的難受,將易寒抱著更緊,兩人的身體貼的緊密無間。

回到近衛營的子鳳回到自己的帳內,就沒有再走出去過,此刻她臉上帶上了那面精緻美麗的鳳形面具,她又是那個用兵如神神秘的鳳元帥。

案上放著一套茶具,還有一雙被泥土沾染的污穢不堪的鞋履,回來之後,子鳳就立即打開包袱,她知道裡面是一套茶具,這套茶具很珍貴,是父親贈送給她的,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包袱裡面還有一雙鞋履,一雙屬於她而此刻沾滿泥土痕迹的鞋履。

在打開包袱看到這雙鞋履的時候,子鳳很驚訝,易寒很細心用心,一雙鞋履他也不曾遺忘。

那日她返回亭子的時候,茶具和鞋履已經不見了,除了被易寒拿走了沒有其他人,她以為易寒帶著她的東西返回鎮南軍大營,可是易寒沒有,他是帶著這兩樣東西往相反的方向離開,目的卻是追趕自己,子鳳當時不認為易寒會這麼做,因為他雙腿受了傷,行動不便又怎麼可能追趕到自己呢,可是易寒卻這麼做了,一直追到了自己的近衛營,或許他早就知道不可能在半途追上自己,卻早就想追到自己近衛營地的打算,聰明的他卻做出了這樣一個愚蠢的舉動來,中途下來一場雨,鞋履幾乎沾滿了泥土,可以想像腿上有傷,行動不便的易寒走的有多麼艱難,儘管如此,他卻一直沒有將這兩樣東西丟棄,最後他穿越天坑,來到近衛營地,直到被俘虜卻沒有將這兩樣東西遺失,意義何在?

喃喃念著這四個字,子鳳溫暖的心房咚咚發顫,想到昏死在山路上的易寒,心都要快窒息了!這不是悲傷,而是心如刀割!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

心思慎密的她,只是看到這兩樣東西,就將整個過程推斷整理出來,她寧願自己不要這麼聰明,她寧願自己不知道這些。

很普通很微小的事情,卻讓她很感動很溫暖。

夜已深,從回來之後,子鳳就盯著這兩樣東西直到現在,腦子裡斷斷續續的想著一些情景。

這就是為什麼孤龍無法代替易寒的原因,易寒天生就能夠讓女子心碎,天生就能夠讓女子被他的行為所征服,儘管處處表現的精明的他往往會幹出糊塗愚蠢的行為來。

子鳳心中暗暗道:「易寒你征服了我,你已經贏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你的決定與我無關,我有我自己的決定!」

再次朗聲問道:「香格拉回來了沒有?」

帳外侍衛稟道:「元帥,我這就去看看。」

子鳳朗聲道:「不必了,我親自過去。」

子鳳來到香格拉居住的排帳,這會已經深夜了,大部分人已經入睡了,誰也想不到元帥這個時候會突然出現在此地,子鳳安靜的到來,輕輕朝站崗的侍衛抬手,示意她不要宣揚,走進排帳,大部分人已經進入夢鄉,帳內顯得安靜,只有一個人影趁黑摸索著什麼,子鳳朝那個人影走了過去。

剛剛簡單擦拭身子,正在更換衣衫的香格拉,突然聽到腳步聲朝自己走了過去,低聲問道:「是誰?」

「是我。」子鳳的聲音輕輕傳來。

聽到元帥的聲音,香格拉的心怦怦直跳,緊張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元帥怎麼這麼晚還過來,卻連忙將褪下的臟衣衫塞藏起來,生怕被元帥看出破綻來。

待子鳳走到香格拉的面前,香格拉已經控制住緊張的心情,表現出若無其事的表情來,輕聲問道:「元帥,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情。」

子鳳淡道:「不要影響到大家休息,跟我出來。」說著轉身朝排帳外走了出去。

香格拉連忙跟了上來。

兩人走出排帳,子鳳在一處空地上停了下來,淡淡問道:「人在哪裡?」

香格拉聞言心頭一顫,卻打算抵死不認,佯裝疑惑道:「元帥說的是誰?」

子鳳微笑道:「香格拉,你從來不敢欺騙我,現在你卻敢這麼做了。」

香格拉沉吟了片刻,應道:「香格拉不知道元帥在說什麼?」

子鳳轉身笑道:「香格拉,你敢騙我,我卻很開心,敢做從來不敢做的事情才是一種進步。」子鳳知道讓香格拉欺騙自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直言道:「人是我故意留情的,而我也知道你會把他帶回營地來,說吧,他現在去哪裡?」

香格拉驚喜道:「元帥,原來你是故意留情的,我還以為他大難不死,我就知道元帥你不捨得下毒手。」

子鳳淡淡道:「香格拉,你知道的太多了。」

香格拉忙搖頭道:「元帥,我是胡亂猜測的,我也是糊裡糊塗的。」

子鳳嫣然一笑,「是誰讓你變得這麼活潑機靈了。」

香格拉低聲道:「他在梅里的帳內,元帥,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子鳳輕輕的擦拭香格拉額頭殘留的泥污,淡道:「你辛苦了,去好好休息吧,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看著元帥走遠的背影,香格拉心中充滿喜悅,就應該是如此,這才是有情有義的元帥。

子鳳走進梅里的帳內,梅里聽到腳步聲,警戒的喊了聲:「是誰?」連忙站了起來,擋在前面,不準來人靠近。

「是我!」子鳳的聲音飄來,梅里心中一驚,卻佯裝鎮定道:「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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