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四百四十節 送信

近衛營的女子立即恍悟,手持兵器包圍上來。

席夜闌護在易寒跟前,一臉堅毅,一副絕不會讓開的姿態。

易寒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席夜闌冷聲道:「我不來你就要死了。」

只對話一句,卻立即被梅里打斷,「你到底是誰?」

可總算遇到一個懂得說大東國語言的人了,席夜闌翻過八坑山,沒走多久便遇到一群巡邏的女兵,因為語音不通卻被當做敵人姦細帶到營地來,這幫女兵見她沒有反抗,而席夜闌也沒有暴露出武藝來,便沒有對她進行束縛。

席夜闌沉聲道:「我是來送信的。」

梅里問道:「誰的信?」

席夜闌沉聲道:「子鳳!」

易寒聞言也有些意外,子鳳居然讓夜闌來送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心中有許多的疑惑想要一一問個清楚,只是現在講話卻不太方便。

梅里不知道朗聲說了些什麼,近衛營的女子立即收回兵器,鬆懈下來。

梅里對著兩人道:「你們二個跟我進來。」

易寒為了不讓夜闌和梅里起爭執,卻主動先行的朝剛剛關押拷問自己的帳篷走去。

三人進了帳篷,香格拉隨後也走了進去。

席夜闌朝香格拉看去,發現這個女子便是一直送信到鎮南軍大營的信使。

香格拉見席夜闌望向自己,報予微微一笑。

席夜闌道:「誰是近衛營的統領梅里?」

梅里應道:「我便是!」

席夜闌將信拿了出來,「這是子鳳給你的親筆書信。」

梅里連忙接過書信打開閱讀,看完好奇的朝席夜闌看去,這封信是元帥的筆跡不假,信中元帥說不要為難她,因為元帥在信中說眼前這個來送信的女子是她的朋友,既是元帥的朋友,梅里豈敢造次。

香格拉朝梅里走了過去,問道:「元帥在信里說什麼?」

梅里將信拿給香格拉看,香格拉看完點了點頭,「多謝席小姐對我家元帥的照顧。」

梅里聽香格拉的口氣,似乎認識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冷銳幾分的女子,問道:「香格拉,她是誰?」

香格拉應道:「一代名將席清的孫女,素有虎女威名的席夜闌。」

梅里也聽過虎女之名,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交手過,剛才見她一人持劍面對近衛營眾人毫無懼色,心中暗忖:「虎女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一個女子膽色魄力更勝男子。」

席夜闌又拿出一封信來,說道:「這是子鳳的密令。」

梅里接過看完之後,表情驚訝,元帥居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對著席夜闌冷聲道:「你是不是威脅我家元帥?」

席夜闌淡淡道:「你覺得有人能夠威脅子鳳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嗎?」

梅里無語,確實,倘若元帥不願意做的事情,根本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她,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香格拉見了梅里的表情,拿過梅裏手中的信看了起來,她對元帥的了解比起梅里要深一點,而且關於易寒與元帥之間,她知道的要更多一點,沒有多解釋,說道:「是元帥的親筆字跡,我們照做吧。」

梅里心中雖有疑惑,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就前往英睿軍大軍營地,將此信轉交給副帥,讓他按元帥的命令行事,香格拉,這裡就交給你了,在我沒有回來之前,希望你不要私自做出任何決定來。」

香格拉點了點頭。

待梅里走後,席夜闌立即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這個紫荊信使是認識易寒的,既然她認識易寒,此刻將易寒俘虜了,為何易寒被俘虜的消息卻為何沒有傳出來。

易寒簡單解釋一番,席夜闌驚訝的朝香格拉看去,她居然會這麼做,問道:「這麼說,除了她們兩個人,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

易寒點頭應道:「應該是這樣的。」

席夜闌問道:「她知道你的身份,剛才為什麼要如此對待你?」

易寒苦笑一聲,沒有回答,香格拉卻解釋道:「我們打算要拿易元帥去交換回元帥來,所以和易元帥合演了一場戲,讓易元帥的身份暴露,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了,卻也不會讓人懷疑。」

席夜闌盯著易寒,沉聲問道:「你是心甘情願的?」

易寒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別過頭去,點了點頭。

席夜闌冷聲道:「易寒,你可真夠偉大的,為了一個女子你居然肯做出如此大的犧牲,甚至置大軍的利益也不顧。」

易寒道:「夜闌,這件事我暫時不便向你解釋,日後你就明白了,我這麼做不是為了子鳳,卻是希望這場戰爭能夠結束,請你相信我。」

席夜闌沉默不語,緊繃著俏臉。

易寒道:「對了,夜闌你是如何將子鳳俘虜的。」

席夜闌冷淡道:「不是我將她俘虜,是她主動送上門來的。」

「什麼!」

易寒和香格拉兩人同時驚呼出聲,這種情況實在讓人太意外,太驚訝了,子鳳居然自投羅網!

易寒問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席夜闌瞪著易寒,「你不是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嗎?」

易寒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

香格拉這邊腦子已經亂成一團,元帥為什麼這麼做,難道她愛上易寒了嗎?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嗎?可自己所認識的元帥卻不是那種為情而變得糊塗的人啊!相反元帥是一個清醒理智的人。

席夜闌問道:「我還沒有問你,你為何會被俘虜了?」

易寒道:「我本來是打算前來和子鳳見面的,哪裡知道來到這裡,她人卻不再營地,無奈之下,我只好成了俘虜。」

席夜闌諷刺道:「我倒沒有想到你們之間已經發展到如此恩愛的地步,她為了你甘願自投羅網,把自己送到敵人的營地中,你為了見她,不惜以身犯險,讓自己成了敵人的俘虜。」

易寒不悅道:「夜闌,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和子鳳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席夜闌冷笑道:「我不信。」說著朝香格拉望去,問道:「你信嗎?」

香格拉沉默,她心中不信,可是沒有說出口來。

席夜闌冷笑道:「連她都不信,我怎麼可能相信。」

易寒不悅道:「你們都是俗人,難道只有男女間的情愛才可以讓人不惜犧牲自己嗎?我告訴你,我和子鳳都是心懷大義的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讓這場戰爭結束,為了這個目標,我和子鳳都是甘願作出犧牲的。」

席夜闌笑道:「一個敵人卻被你說的如此偉大,易寒你真的夠袒護她的。」

易寒沉聲道:「信不信由你,子鳳是跟孤龍有關係,卻不是跟我有關係。」

一旁的香格拉聞言一愣,怎麼又扯上孤龍了,這事好複雜啊,孤龍和麒麟都是大東國的一軍主帥,而元帥是他們的敵人,三個人怎麼變成了情愛糾葛了,這她都不知道如何理清當中的混亂關係了。

席夜闌笑道:「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孤龍已經見到子鳳了,他走出來的時候一點也不像見到戀人時的歡喜,卻反而似被傷的遍體鱗傷,易寒,我要告訴你,在子鳳心中你的地位並不一般,因為我也是個女子,我的雙眼還沒瞎。」

易寒沉聲否定道:「這不可能!你一點都不了解子鳳。」

席夜闌道:「我是不了解她,但是你又是否了解她,倘若你足夠了解她,卻豈會猜不出她會做出自投羅網的舉動來。」

席夜闌將易寒問的無言以對。

易寒細細思索,回想起當日在白水岩的一幕幕,素來心平氣和的子鳳憤怒了,她表示再見面的時候只可能在戰場之上,她的態度堅決,而自己也從她的神情口吻認定她會這麼做,因此他才擔心,他才不惜一切的想要追到子鳳,挽回一切,可當他負傷追上子鳳的時候,子鳳卻並沒有歸營,她往相反的方向走了,而目的地卻是鎮南軍的大營……」

想著想著,易寒的眉毛更皺了,神思更深了。

易寒突然抬頭望向席夜闌,說道:「或許有那麼一點點,但卻不是所有的原因。」

席夜闌淡道:「易寒,我不想再和你糾結此事了,你想與誰談情說愛那是你的自由,但是請你想想你的身份,為大局著想,這一切卻不是兒戲,切不可犯下與程鐵風一般的過錯。」

易寒有些憤怒了,「我說過了,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

香格拉立即提醒道:「易元帥,你小聲一點。」

易寒沒有說話,卻與席夜闌鬧得有些不愉快,席夜闌素來高傲,卻也不肯向易寒低頭。

帳內的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香格拉夾在兩人當中有些尷尬,卻又不能離開。

帳內安靜了好一會兒,易寒突然對著席夜闌道:「你先回去吧。」

席夜闌沉聲問道:「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

易寒點了點頭。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