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三百八十三節 羞澀

一夜過去。

易寒與庭陵君同床共枕,海蘭並沒有給他們兩人單獨各安排一個房間,而是讓他們住在了一起,這一夜,兩人聊了很多的話,在易寒眼中,庭陵君就是庭陵君,在庭陵君眼中,項剛就是項剛,兩人都心領神會的感受到彼此心中的喜悅歡暢,因為朋友二字。

海蘭早早就過來,立即給兩人安排活干,直呼其名道:「庭陵,你今天把靈狐小閣所有的路道都清掃乾淨,項剛你隨我來。」

庭陵君連忙道:「我們是一起了,就是幹活也要在一起,你憑什麼把我們分開來?」

海蘭沉聲道:「就憑你現在是靈狐小閣的下人,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還不快去,否則我就讓你干更臟更累的活。」

庭陵君冷聲道:「海蘭,你給我記住,一年之後,我再收拾你。」

海蘭輕輕笑道:「你能熬過一年再說吧。」

易寒遞給庭陵君一個安慰的眼神,庭陵君只能作罷,虎落平陽被犬欺,又有什麼辦法。

易寒跟著海蘭走出下人居住的院子,易寒出聲道:「海蘭姑娘……」

話還沒說完卻立即被海蘭冷聲打斷:「你別告訴我,你又肚子疼!」

易寒啞然一笑,「我是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海蘭沉聲道:「不要多話,到了就自信知道了。」

易寒只等耐心的跟隨海蘭前往目的地,憑著自己與婢女有不少相處的經驗,要與海蘭處好關係也不是一件難事,就看他易寒肯不肯了。

海蘭帶著易寒一直東邊方向走,經過一片茂密安靜的林叢,易寒突然感覺到自己要去的是什麼地方。

果真,穿過林叢,映入眼前的是一所清幽雅緻庭院,這正是上次他與庭陵君闖入的庭院,戚嫣居住的院子。

易寒好奇道:「海蘭姑娘,昨天你所說的規矩中不是有一條,就是這裡我不準靠近這個院子半步嗎?」

海蘭淡道:「我領著你前來,自然是不同。」

易寒問道:「小姐要見我?」

海蘭淡道:「你憑什麼認為小姐要見你,我領你到這裡來,難道不可以是讓你在這裡幹活嗎?」

易寒「哦」的一聲,心中卻暗忖道:「看來戚嫣想先收拾自己,想想,自己也就不小心壓了她一下,莫非就是因為如此,她恨我比恨庭陵君要深一點,打算先收拾我。」

靜觀其變,小心應付就是,大風大雨都過來了,還能栽在一個戚嫣手上不成。

進了院子,易寒開始再次觀察起這寂靜而又普通的院子來,走到一半,海蘭突然道:「項剛,你這裡等著。」

過了一會之後,海蘭返回,手裡拿著一把修剪花草用的大剪子,淡道:「最近院子里雜草叢生,你把這院子里的花草修剪一下。」

易寒為難道:「可我從來沒幹過這活啊。」

海蘭冷聲道:「你不願意?」

易寒低聲應道:「怕手藝生疏做的不好,被責罰。」

海蘭沉聲道:「對,做的若是不好就要被責罰,你要認真一點。」

易寒只得點頭應下,這活若是輪到庭陵君來,怕是他要樂瘋了。

海蘭離開,易寒拿著剪子,並不著急幹活,而是觀察起院子里的環境布局來,先在腦子裡勾畫好一副圖案來,再下手,對於有藝術感的人來說,做事總是有條有序。

易寒雖然從來沒有干過修剪花草的活來,但是修剪花草並不難,咔嚓一下剪掉冒頭的枝葉有什麼困難的,困難的是修剪起來是否富有美感,易寒就當自己在作畫一般,慢慢的用自己的雙手勾勒出自己腦海中早就想好的圖案。

越干卻越起勁,越干卻越樂在其中,全然就當自己是在舞文弄畫一般,恍然不知時間流逝。

不遠處的窗戶打開一條縫隙,縫隙處隱蔽的露出一雙明亮的眸子,從易寒出現在這個院子里的時候,這雙明亮的眸子就出現,一直在打量著易寒的一舉一動,不錯,這雙眸子的主人就是戚嫣,她安排易寒到這個院子來就是想看他,看著易寒全神貫注修剪花草的模樣,是那麼的動人,那麼的讓人歡喜不已,戚嫣心頭興奮,只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是那麼的活躍,生命是那麼的充盈。

戚嫣手裡拿著一個包裹,裡面是一條男人所穿的棉襠,原本這條棉襠充滿了酸臭,經過她雙手親自清洗之後,這棉襠已經乾淨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戚嫣早就打算將這條棉襠物歸原主,可是她卻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靠近項剛,甚至不敢靠近他,她就像一個懷春的少女,不敢向愛慕之人表達自己的情意,顯得那麼的嬌羞怯弱,只能在暗地裡偷偷的看著他。

也許別人會想,她是靈狐小閣的主人見一個下人有什麼不可以的,可在戚嫣的心中,她就是羞於與項剛面對面相處,這是什麼樣的心理,這是少女情懷,現在的戚嫣不一樣,她動了芳心。

好幾次戚嫣都鼓起勇氣走出屋子,她不知道該和項剛說什麼,也曾想過無論說什麼都好,能說說話就可以了,可內心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激動和顫慄讓她的身體僵硬,一想到要近距離面對他,她的心就酥麻身體就變得軟弱無力了,甚至她能想像到面對項剛時說不出一句話來的窘迫和尷尬,因為心生愛慕,就讓人一個人的行為舉止在一瞬間發生了極大的轉變,這是多麼奇妙的事情啊,情如毒藥,此話不假,戚嫣已經中毒不深了,而且在許久以前她就中了毒。

看著他露出歡快的笑容,戚嫣多麼想走到他的跟前,問一問他為什麼如此開心,是否能與自己分享,可是她就是如此的不爭氣,她都開始懷疑自己就是戚嫣了。

一個上午,易寒幹了一個上午,戚嫣就在屋子裡偷偷看了一個下午,這是多麼無趣的事情,可她樂在其中。

易寒感覺有些肚餓,朗聲喊道:「海蘭姑娘。」

戚嫣心中暗暗為項剛著急,有些惱海蘭怎麼還不快點出現。

易寒連續喊了幾聲之後,海蘭才姍姍而來,有些不耐煩道:「什麼事情。」

易寒笑道:「中午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吃飯,下午再過來。」

海蘭沉聲道:「我說過你中午可以回去吃飯嗎?你把活先幹完再說吧。」心中暗暗道:「讓你膽大包天闖入小姐房內,我可是要好好替小姐出一口氣。」

屋子內的戚嫣聞言,卻是表情一訝,我可沒有吩咐海蘭這麼做,怎麼能不讓他吃飯呢,卻是不知道海蘭為了替她出氣而自作主張故意修理折磨項剛。

易寒有些無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自己可沒有與她頂嘴的資格,她說什麼就什麼吧,雖然對方有些過分,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誰讓他先前要干出得罪別人的事情來,得罪了別人就要付出代價。

易寒只得忍著肚餓,繼續干著活。

屋子裡的戚嫣看他頂著中午的太陽,餓著肚子干著活,特別是看他額頭上的汗水直灑落,垂眸蹙眉,心中別提多心疼不舍了。

戚嫣一刻都不願意等,立即讓人叫海蘭給叫到屋子來。

海蘭臉上有些油煙,雙手還濕漉漉的,剛才忙慢著準備午飯,卻被戚嫣叫了過來,問道:「小姐什麼事情?」

戚嫣道:「你讓他到東邊的廂房休息一下吧,對了,給他送去飯菜。」

海蘭好奇道:「誰?」

戚嫣沉聲道:「項剛!」

海蘭訝異道:「為什麼?」沒有理由啊,小姐讓他們來靈狐小閣當下人就是為了折磨他們,怎麼可能反過來對他們這麼好。

戚嫣冷聲道:「這需要為什麼?」

海蘭忙退了下去,來到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項剛身邊,只見他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卻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到來,心中有些好奇,干這活,真的有讓他這麼開心嗎?

朗聲喊道:「項剛!」

易寒回頭,問道:「海蘭姑娘,什麼事情?」

海蘭淡道:「你到東邊的廂房休息一下吧。」

易寒笑道:「不必了,我把這活幹完再說吧。」

海蘭心中暗罵下賤,卻道:「你難道肚子不餓嗎?」

易寒高聲應道:「早就餓了,可是海蘭姑娘你不准我去吃飯又有什麼辦法,只得老老實實的把活先干好了,讓海蘭姑娘你滿意了,再去吃飯。」

海蘭冷聲道:「你怎麼這麼賤骨頭,我現在讓你先停下去休息,你就去,廢話那麼多,以後再敢跟我頂嘴,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易寒莞爾一笑,並不當回事,往往凶言凶語的婢女反而有一顆熱心腸,笑道:「好吧。」

在海蘭的指示下,易寒來到東邊的廂房休息,坐了下來,喝了口水,又擦拭起滿臉的汗水來,自嘲道:「是否我天生就是下人的命,為何我乾的如此輕鬆愜意。」

突然門被推開,一個婢女端來了飯菜。

這待遇可真是讓易寒驚訝萬分,怎麼剛才不准他去吃飯,這會卻主動給他送來飯菜,這待遇可是天差地別,這讓易寒不禁懷疑起她們的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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