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三百五十節 境界

易寒變得安靜,拓跋綽反而覺得不習慣了,這會更懷念易寒一副風流放蕩的模樣來調戲她,悄悄的朝易寒看去,見他眉頭緊鎖,一副嚴肅的表情,心中暗忖:「他這會正正經經的模樣,我卻覺得不如浪蕩不羈的時候更迷人。」

拓跋綽想打破這種壓抑的氣氛,出聲問道:「你打算如何勸說賀蘭。」

易寒「哦」的一聲回神,應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到說辭。」

拓跋綽問道:「你都沒有主意,那現在去看她有什麼用?」

易寒道:「人的關係無時無刻在發生變化,時間、地點、舉動、表情都可以讓內心發生微妙的變化,進而讓兩個人的關係發生一種質變,就像這樣。」說著突然快步追上前面的一個西夏女子,與她同行,露出笑容側望著她。

那個女子本來與易寒不認識,各走各路,因為易寒的這個突然的舉動,讓她很好奇的打量的易寒,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的表情,猜測他心裡的想法。

本來易寒這個時候應該說話,可是他卻沉默,那表情讓女子猜測不透,西夏女子忍不住問道:「你幹什麼啊?」

易寒道:「我在看你臉上的一顆痣。」

西夏女子說了一句「犯癲」之後,疾步遠離易寒。

拓跋綽道:「西夏女子不會介意別人對她的讚美。」

易寒道:「我與她根本不認識,因為我的舉動,她卻對我產生好奇,又因為我說了一句話對我產生厭惡。」

拓跋綽問道:「你想表達什麼?」

易寒道:「人與人之間的微妙根本無法靠想像去設定,沒有發生,你根本無法知道結果如何,很明顯剛才那個女子並沒有耐心,若換一個人,也許會問我為什麼要看她的痣。」

拓跋綽似乎有了些了解,「你是說,在沒有見到賀蘭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事情會往那個方向發展?」

易寒點頭道:「是的,就似我根本猜測不到在沙府,你居然會做出要強暴我的行為來。」

拓跋綽道:「一開始我只是想激怒你對我動手,我想讓你明白,真正的男人才能夠征服賀蘭,可是後來我卻被你激怒了。」

易寒問道:「我不是真正的男人嗎?」

拓跋綽道:「我無法評判你是否是真正的男人,但你是充滿神奇的男人。」

易寒問道:「神奇在哪裡?」

拓跋綽想了想之後應道:「你能讓狼主愛上你,你能讓賀蘭不殺你,你能讓紅綾為了你和賀蘭決鬥,這都是別的男人做不到的。」

易寒道:「凡事有因必有果,若你說這是神奇,我的神奇卻要付出代價的,就似我這一刻內心十分的苦惱。」

拓跋綽道:「你擔心若你無法阻止,她們之間就有一人必須死亡嗎?」

易寒道:「我擔心她們,也擔心你。」

拓跋綽表情一訝,不知道怎樣來形容那種詭異的感覺,她無措,只能保持沉默,一直以來她都想將心中那份模糊不清的情感深埋,這樣讓她苦惱,但是很顯然現在更苦惱,甚至現在不能堂堂正正的給易寒臉色看。

有一種女子能讓世間的男子為之瘋狂,也有一種男子,他就是為俘虜女子的心而生的。

易寒笑道:「別擔心,順其自然,就似這日落月升,雨後晴天。」說著輕鬆的朝拓跋綽眨了眨眼睛。

聽著他的話,看著他有些嬉鬧的表情,拓跋綽真的感覺輕鬆了許多,心情不再那麼的苦惱壓抑,倘若此刻他要來吻自己,自己一定不會拒絕,可是易寒卻沒有這麼做。

兩人來到一品堂,有些人認出了他們,這個男人不是答應和賀蘭決鬥了嗎?看見賀蘭回來,他們還以為這個男人已經死在賀蘭的劍下,可是他為什麼還活著,這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了解賀蘭,所以這個男子還活著的事情,讓他們驚訝,僅僅這一點,他們已經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神奇之處。

拓跋綽帶著易寒在這些武士好奇的目光下朝賀蘭的住處走去。

易寒問道:「他們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道因為我又跟你在一起了。」

拓跋綽道:「因為你還活著,這讓他們很驚訝,賀蘭劍下無情。」

易寒道:「倘若有人問我為什麼還活著,我會告訴他們,我詐死。」

來到一處小院一件普通的屋子門前,拓跋綽道:「賀蘭不在屋子裡,她去見宗師了。」

易寒好奇道:「你怎麼知道?」

拓跋綽道:「因為每一次賀蘭與人決鬥的時候都會去見宗師一面。」

易寒道:「那上一次要與我決鬥的時候為什麼她沒有去。」

拓跋綽道:「也許賀蘭根本就沒有想要勝出,她不是想殺死你,而是死在你的手上。」

「真的嗎?」易寒抱著十分懷疑的態度,哪有人平白無故的要找死。

拓跋綽道:「你不了解西夏的武士,更不了解賀蘭,這一些也是後來我才恍悟過來了,所以我說你是一個神奇的男人。」

易寒問道:「宗師是誰?」

拓跋綽道:「他教導賀蘭武藝,也教導我和紅綾的武藝,卻不是我們的師傅,經過他點撥的人最後都成為西夏十大高手,他想要尋找一個萬中無一的武道奇才,可是高手如摩尼也讓他失望,賀蘭的武藝雖比不過摩尼,但是她冷酷無情的心性卻讓宗師更為欣賞。」

易寒道:「我就不明白,武功練到天下無敵又怎麼樣,這尋找一個萬中無一的武道奇才就能改變什麼。」

拓跋綽道:「我不知道,宗師曾是個流浪漢,與上代狼主達成某種約定,宗師要尋找一個萬中無一的武道奇才,上代狼主想培育出高手,就有了現在的一品堂。」

易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記得許多年以前,別人都不敢看著賀蘭的眼睛,賀蘭說在別人眼中她就是一個魔鬼。」

拓跋綽淡道:「很久之前,賀蘭就沒有給人這種感覺了,我聽說宗師曾說過那是因為賀蘭的心中有了一絲破綻,破綻癒合之時就是破繭重生之時。」

這番話卻說得易寒糊裡糊塗的,他不懂這些高深莫測的武道。

拓跋綽突然看著易寒,「或許就是你讓賀蘭有了這一絲的破綻,讓別人見了她不再聞風喪膽。」

易寒道:「那這是好事啊。」

拓跋綽道:「是好是壞,只有賀蘭心裡清楚。」

易寒笑道:「那你們那位宗師一定不高興。」

拓跋綽道:「宗師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這又是一句高深莫測的話,易寒也不想去理解的太透徹,問道:「那現在怎麼辦?帶我去找賀蘭,還是在這裡等她。」

拓跋綽想了想之後,道:「我帶你去找她吧。」

這一品堂內有天地,拓跋綽帶著易寒經過一片竹林之後,驀然出現一個亭子,亭子周圍花草樹木擁護,此刻過了中午,周圍卻霧氣氤氮,若是不是抬頭依稀可見晴朗天空,還以為置身世外之地。

拓跋綽看出了易寒的好奇,解釋道:「這裡原本是一片迷林,霧氣嚴重,後來才建的一品堂,建了些建築,栽種了些花草樹木,處處有物,處處可循,這迷林重霧也就不再是迷林重霧了。」

易寒明白這個道理,便似一片荒寂之地,有了人煙,有了屋舍,幾步一人家,幾步一煙囪,便不再是荒寂之地了。」

易寒突然看見一身英姿勃勃黑色武士服的賀蘭挺拔身姿立於亭子之內,她的正前方還有一個人,一身便服坐在亭子中的石桌旁,執筆心無旁篤的書寫著,他的模樣看上去四十來歲,平靜的臉容卻讓他的真實年齡突然間變得模糊起來,讓易寒無法肯定他到底多少歲了。

易寒低聲問道:「這就是你們的宗師。」

拓跋綽點了點頭。

「嗯,頗有點宗師的風範。」易寒淡淡道了一句。

賀蘭察覺到什麼,突然轉過身朝易寒這邊望來,看見兩人,心頭突然一顫,靜若止水的臉容突然出現一點波動。

中年男子突然道:「我終於知道你心裡為什麼會有破綻了,你的心深的連我都看不出來。」

賀蘭自己也無法清晰自己內心的破綻,可是這一刻,她知道了,因易寒而起,他以為朋友的名義接觸自己,乾的卻是竊心的勾當,賀蘭不得不承認,因為這是事實。

中年男子淡道:「殺了他就能讓你的破綻癒合,你就能夠破繭重生,就是現在。」

賀蘭表情決然,脫口應道:「不!」

中年男子道:「這對任何人來說都很難,就似衝破武道的瓶頸,可是做到了就能夠看見一片豁然開朗的天地。」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能幫你。」

「不!」賀蘭還是毅然的說出這個字。

中年男子卻站了起來,只是走了兩步,賀蘭卻擋住他前進的路。

中年男子微笑道:「你會拔劍對嗎?」

「對!」賀蘭說完拔出自己手中的劍。

中年男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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