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三百四十六節 患得患失

見望舒這副模樣,易寒反而覺得好說話,最怕就是她一副在人前威嚴不容違抗的姿態,輕聲道:「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讓我自己來處理,否則被別人知道了,會認為我仗著你來耍威風,舒兒啊,可不要因為你的身份給我太大的壓力。」

望舒沒有說話,依然背對著易寒,一副氣還沒消的模樣。

易寒突然也沉默了,過了一會之後,望舒反而耐不住性子了,「那你這麼說,以後我是不是不管你的死活了。」

易寒笑道:「這點你放心,我什麼時候被人欺負過了,想要來欺負我的人最後都是吃了大虧,我和你之間希望不要摻雜太多的外界因素。」

「難咯。」望舒突然應道。

易寒聽到她嬌柔的聲音,知道時機來了,輕輕的從背後擁著她。

望舒冷聲道:「我現在氣還沒消,你最好老實一點,你沒聽過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嗎?」

易寒哪裡會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只聽望舒突然冷喝道:「給我做好了。」

易寒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下來,嘴邊低聲嘀咕道:「怎麼時候變得這麼凶了。」

望舒忍不住失聲淺笑,怒氣全消,見易寒突然朝她望來,輕浮不正經的笑容又從他臉上出現,望舒勉強露出冷冰冰的表情,「我說了我生氣了,生氣了就很兇!」

易寒卻眨了眨眼睛,挑撥了她幾下。

望舒緩緩吐出一口如蘭香氣,有些無可奈何,冷聲道:「把衣服都脫掉。」

易寒訕笑著照做,脫了外衫之後,望舒卻繼續道:「全脫掉,一件不剩!」說完卻不管易寒意外的表情,轉身往內寢的方向走去。

易寒正猶豫要不要脫,腦子裡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望舒端著一個小箱子走了出來,看見易寒身上的內衫還沒有脫下來,惱道:「怎麼還不動手,難道要我親自動手嗎?」

易寒看著望舒手裡拿著箱子,這才恍悟,原來她是想要給自己察看並醫治傷勢,三下五下就把身上的衣衫扒個乾淨。

雖然兩人已經是夫妻了,往日纏綿交歡都是在黑夜,這會大白天的易寒赤裸著身子在自己的面前,望舒還是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目光不敢多看,模樣頓時變得溫雅和藹,讓人忍不住要親近。

望舒緩緩靠近,易寒看見她變得像一個嬌羞的少女,當望舒看到易寒身上的傷口,表情目光立即發生了變化,不忍心疼。

易寒溫柔的拉著她的手,輕鬆笑道:「沒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望舒看著易寒的身體,「你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每一次看見了都觸目驚心。」

易寒剛要說話,望舒立即道:「不准你說話,你所有的辯解都是花言巧語的來哄騙我,我不想聽。」

易寒閉嘴不講。

望舒道:「你受了傷還浸水?」

易寒只是露出微笑。

望舒細心的為易寒身上那些細小的傷口敷上藥,重新將他手臂上的繃帶拆除,重新上藥又重新包紮上,她精通醫理,易寒也不必過問太多。

做完之後,她似個大夫一樣的坐在椅子上開方子,不忘說道:「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同樣是處理包紮傷口,易寒穿上衣服之後卻這一次感覺舒服自在許多,至少扭動手臂的時候不覺得不自然,賀蘭只懂簡單的處理,而望舒本來就是大夫,醫術高明。

望舒道:「我開了一些活血化淤的草藥,吩咐宮令去熬制,你要老老實實一點不剩的給我喝完。」

易寒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她語氣有些嚴肅,卻讓他感受到望舒的關心。

望舒道:「我先忙去了,你在這裡待著,等宮令給你送來湯藥。」

見望舒這樣就要走,易寒著急喊道:「慢著!」

望舒停了下來,易寒輕聲問道:「你還生氣嗎?」

望舒沉默不語,易寒走到她的身邊哄道:「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否則我接下來一整天會不安寧的。」男子說出這種話顯得沒有男子氣概,但是女子卻喜歡聽,只要想明白了,其實也沒有什麼。

易寒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望舒這才笑道:「好了,我不生氣了,你好好在這裡給我養傷,今天不準踏出寢宮一步。」

望舒離開之後,易寒便在寢宮閑逛起來,看看擺飾布局,又看看各種珍寶,最後卻翻起藏書來,他不善長西夏文字,一些用西夏文字所寫的書籍他看起來卻生澀難懂,還有望舒還收藏有許多大東國的書籍,其中最多的就是醫學方面的書籍。

易寒翻到瞭望舒的墨寶字畫,都是他以前就看到的,看來後來望舒已經很少將時間花在這些上面,或許是因為她忙於政事吧。

看著有些累了,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拓跋烏沁端著湯藥走了進來,看見易寒竟這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輕輕走了過去,生怕打擾到他,可是這湯藥又必須趁熱喝下,只得輕輕的推了易寒的肩膀,「將軍醒醒,起來吃藥了。」

易寒睜開朦松的眼睛,「宮令,是你啊。」

拓跋烏沁笑道:「我按狼主的吩咐給你送湯藥來了。」

易寒勺子盪著熱氣冒發的湯藥,拓跋烏沁在他身邊坐下,問道:「將軍,狼主沒對你怎麼樣吧?為什麼狼主會讓我給你送來湯藥,是不是你被狼主怒打了一頓。」因為早些時候的事情,她總是無法接受自己和易寒之間大逆不道的醜事就這樣化之無形了,自己可是和易寒發生了關係,狼主怎麼一點也不在乎,沒有懲罰自己也沒有懲罰易寒,甚至連半點怒氣都沒有,狼主不是太善良了就是太可怕了。

易寒笑道:「宮令,你覺得望舒是個會動粗打人的女子嗎?」

拓跋烏沁好奇道:「狼主連殺人都會,怎麼不會動粗打人。」

易寒道:「殺人只是下命令,不必親自動手,這動粗打人可不一樣。」

拓跋烏沁驚奇問道:「我走後,狼主真的沒有找你算賬?」

易寒道:「別說是你了,連我都不太敢相信,但這卻是事實。」

拓跋烏沁道:「以後你和我保持距離。」

易寒好奇的看著她,怎麼背著望舒的時候,她敢做出來,這會望舒不計較不在乎,她卻反而是這個態度。

拓跋烏沁見易寒用好奇的目光看著自己,淡道:「你先把葯給喝了。」

易寒喝了葯之後,拓跋烏沁才道:「或許狼主是想給我們一個機會。」

易寒問道:「此話怎講?」

拓跋烏沁道:「難道你不內疚嗎?至少我很內疚,覺得對不起狼主,倘若狼主真的懲罰我,我心裡反而沒有這麼大的負罪感,或許這是狼主的一種手段吧。」

易寒笑道:「宮令,你會不會想的太多了?」

拓跋烏沁苦笑一聲,「你不常在宮裡,不知道狼主的手段,否則你認為這些年西夏從戰後恢複繁盛是誰的功勞,憑著她的柔善和處處讓步的本性嗎?」

易寒道:「西夏的政事我不想管太多,我只知道我和望舒之間是沒有陰謀詭計的。」

拓跋烏沁道:「或許狼主真的不會對你使用計謀,但是她會對我用手段。」

易寒道:「你不是很了解她嗎?」

拓跋烏沁道:「不,我只是了解她的一些皮毛,卻無法真正看透她,上品大人曾說,狼主的智慧千萬不要自不量力的去低估她。」

易寒笑道:「就算望舒對我使用手段,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拓跋烏沁笑道:「為了回報狼主的厚恩,我以後不會和你走的太近了。」

易寒道:「雖然是一件惋惜的事情,但是我尊重宮令你的決定。」

見易寒說的如此輕鬆,絲毫沒有半點羈絆,拓跋烏沁內心不禁有些失落,站了起來,「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易寒道:「你不留下來陪我聊天嗎?」

拓跋烏沁淡道:「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以後我不會單獨的和你呆在一起。」走出寢宮,心中有萬千惆悵,從前對男子,她安之若素,淡然處之,失與得並不放在心上,如今終於遇到對手了。

易寒望著拓跋烏沁方向,心中暗忖:「宮令,你讓我小瞧了,或許她是受瞭望舒的氣場壓迫。」

易寒這兩天倒是老實了在待在寢宮裡,拓跋烏沁也不出現了,這拓跋綽也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易寒白天就與瑞雪相處,暫時代替野利都彥教導瑞雪書文字畫,只是換了個老師,瑞雪突然變得對書文字畫充滿興趣,連練武也擱下了。

晚上他就陪著望舒敘著話兒,日子倒也過得平穩溫馨,只是他知道這種日子不會持續太久,他並無法永遠這樣呆在西夏皇宮之中,儘管這裡衣食無憂,有望舒陪伴,有瑞雪陪伴。

不知不覺的呆了十幾天,是應該返回天峰了。

易寒向望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望舒頓時十分傷感,說道:「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這些天我卻沒有好好陪著你,我是想早一日卸下這個重任,永遠在你的身邊,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