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二百六十七節 行人匆匆

易寒原本打算今日就啟程,這會簡單收拾行李,便派人通知齊子敬可以出發了。

齊子敬來見,驚訝道:「將軍不必準備一下。」畢竟鎬京不近,算是出遠門,總要跟家眷交代一下,他卻那裡知道易寒早就做好準備了。

易寒笑道:「準備好了,馬上就可以出發,若是子敬旅途勞頓,那就多休息一日,晚上我也好陪你逛逛京城,明日再走」。

齊子敬忙稱不必,一切以易寒為主,易寒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易寒也不想浪費時間,也就不再客套了。

此行,齊子敬只帶了兩個隨從,是兩個中年人,寡言少語,舉止正經嚴肅,易寒從他們的外表舉止也能判斷出他們的身份,定是護衛一類的人物。

兩人見到易寒,像易寒施禮,易寒笑道:「路上一切從簡低調,不必多禮」。

齊子敬介紹道:「這兩人是西王府的最頂尖的高手,這個是成風,這個是周翔,一路上由他們護衛可保證將軍周全」。

易寒笑了笑,「那就有勞兩位了」。

兩人應道:「將軍客氣了,這是我們的本分」。

四人騎馬離開京城,衣著裝扮普通,沒有擺場,倒也不容易成為別人的焦點。

幾日之後便踏入西王府管轄的地界,這大東國西邊多山,天然的地理環境限定了其道路要道較少,路道不甚寬敞暢通,其繁榮比之江南地區也就大大不如,不過西部也有其地理環境沉澱下來的文化特色,多鄉縣村寨,少都城大府,西部地區還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少數民族繁多,這些少數民族,由於交通不便,閉塞在小山村內,極少與外界交流,難被同化,依然保留有自己的文化傳統。

鎬京,易寒來過,但是每一次都是匆匆趕路,未能像現在帶著一顆邊走邊賞的心態,有齊子敬這個本地人介紹,易寒也收穫頗多。

這會四人行走在並不寬敞的山道之上,西部不似江南地區,人煙密集,道路四通八達,城縣之間距離不遠,在西部除了似鎬京這樣的大都城,其他地方几乎是同樣一種面貌,放眼望去,滿是山巒,就算有村寨,也是被掩蓋於林木之中,難以窺見,加上人煙僻靜,想找個人來問路都難,所以一兩天沒有見到人是很正常的,最好是有個熟悉地理環境的人帶路,每走一段路就能找到一處落腳的村寨。

四人已經在山路上走了一天了,路上沒有遇到半個人,四人啃著乾糧,飲著壺內的存水,倒也不受飢餓之苦。

水壺裡的存水已經差不多完了,成風、周翔兩人去尋水,補充水源,易寒和齊子敬也剛好停下來歇息一下。

易寒望著滿目蒼翠,奇山峻岭,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齊子敬走了過來,笑道:「將軍累了吧」。

易寒笑道:「子敬,你可別小看我,領軍打仗的時候更辛苦,可還不是熬過來了」。

齊子敬笑道:「那是,那是,原本可以走大道,將軍為何要抄近路呢?」

易寒笑道:「早一日抵達,免得讓子明等久了」。

齊子敬笑道:「也快不了多少天,小路難行,時不時還要挨餓挨渴,是不是得不償失了」。

易寒指著周圍美麗的景色,說道:「子敬,現在我們身處此境此景,難道不是一種收穫嗎?若是走大路,何能看得見這等美景,又何能真正了解西部,大路只是皮毛外表,這小路才是西部的脈絡骨髓啊。」

齊子敬笑道:「原來將軍是想藉此機會了解西部」。

易寒道:「山清水秀撫育出來的是怎麼出採的人兒」。

齊子敬沒有接話,瞻望遠處說道:「怎麼成風、周翔兩人還沒有回來」。

易寒道:「不著急,這裡地形複雜,樹木茂盛難辨路況,應該要多費些時間」。

這時兩人突然聽見從不遠的地方傳來一對男女的爭吵聲,說話的口音有些怪,兩人爭吵的語速很快,卻也聽不清楚這對男女在吵什麼?

易寒好奇的朝齊子敬看去,希望他能解開自己的疑惑,齊子敬笑道:「聽口音應該是居住在本地的彝族人」。

易寒問道:「子敬,你可聽清楚他們在吵什麼?」

齊子敬道:「他們說得是彝族土語,我只能聽出個一二分,有一個詞語我聽出來了,膽小鬼。」

易寒哈哈笑道:「那你到底是聽出來點什麼沒有」。

齊子敬搖了搖頭。

易寒笑道:「我過去看看這彝族人到底長的什麼樣子,順便也好勸勸架」,說著便順著聲音走去,齊子敬也跟了上去。

易寒走進林木叢,只見一個穿黑色窄袖斜襟上衣和多褶寬長褲,扎著頭帕的男子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一個女子,穿著連體長裙,系著藍色腰帶,身上飾品繁多,耳墜、手鐲、排花,顯眼的少數民族風格打扮。

女子緊跟在男子的後面,不停的說著話,男子似乎說不過女子,不時應上幾句,給人感覺就是一對鬧著矛盾的小情侶。

易寒露出微笑,感覺有趣,見他們吵架,但也覺得溫馨。

突然男子似乎說了話激怒了後面的女子,女子吼叫一聲,易寒正驚嘆這個看似嬌滴滴的女子能發出老虎一般的聲音時,女子狠狠的朝男子後背撲了上去,一下子就把那身材健壯,肩厚頸粗的年輕男子給撲壓到地上。

女子騎壓在男子的身上,雙手按住男子的脖頸,將男子的臉深深的埋入土裡,嘴裡還念念不休的罵喊著,那個強壯的男子被女子壓在身上,卻也不敢反抗。

易寒有些訝異,朝齊子敬望去,顯然心裡無法接受這個女子的潑辣野蠻,齊子敬搖了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據我所知彝族女子能歌善舞,雖熱情大方卻也是很溫柔的」。

易寒笑道:「那這個一定是特殊品種」。

齊子敬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引起了女子的注意,插壓著男子的手停了下來,朝易寒這邊望來,俊俏的臉蛋一訝,顯然奇怪會在這裡遇到兩個漢人男子,待看見兩人放肆的笑聲,這才恍悟,俏臉一冷,朝這邊怒罵了幾聲。

易寒雖然聽不懂她的話,當從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是在罵人,報於莞爾一笑,表達自己的善意和無心。

女子顯然在氣頭上,並不接受易寒的和善,不屑的移開目光。

健壯的男子好像也發現了什麼,抬起頭朝易寒這邊望來,沾著泥土的臉表情有些忸怩,看起來有些害羞,又低下頭去,不敢多看一眼。

這真是顛倒了,嬌滴滴的女子潑辣野蠻,強壯的漢子卻表現的忸怩羞澀。

易寒帶著好奇的心裡走了過去,忍不住想接近兩人,弄清楚他們在吵著什麼,說道:「夫妻多恩愛,神仙也不怪,為何吵的這般厲害,還動手動腳呢」。

齊子敬聞言覺得好笑,又哈哈大笑起來了,只感覺將軍實在是逗,說出這種話來勸架。

女子冷硬喝道:「滾開!」

這兩個字帶著點口音,不過易寒卻能夠聽明白,莞爾一笑,「妹子,你怎好這般兇殘對待你的情郎,難道你忘記了他昔日對你的好,理應給予溫柔回報」,易寒也不知道兩人吵架的原因,不過總感覺這個女子有些過分。

女子又喝道:「你滾不滾開!」

易寒輕輕搖了搖頭,女子突然從男子身上站了起來,從腰間捉起一把小巧的竹弓,迅速又從右邊的小兜里掏出一支一尺長的箭,拉弦瞄準易寒。

易寒怎麼看都覺得都是小孩子的玩具,沒有半點震懾力。

齊子敬卻立即喊道:「小心,這箭上有毒,被射中了身體很快便麻痹不能動彈」,這弓箭是彝族獵物的工具,小而輕巧可隨身攜帶,箭尖塗有麻藥,可獵殺野獸,遇到危險亦可自保。

齊子敬話剛說完,女子感覺到危機,目光一冷放箭朝易寒射去,易寒輕輕一閃靈巧躲了過去,卻聽到「哎呀」一聲疼叫,卻射中了站在身後齊子敬的大腿上。

女子冷笑一聲,有些得意,又捉起一箭拉弦瞄準易寒,冷聲道:「滾!」

易寒迅速趕到齊子敬的身邊,「子敬,可有性命之危?」

齊子敬苦著臉道:「倒是沒有性命危險,不過我的身體怕是一會便動彈不了了」。

易寒寬心道:「那還好」,看著齊子敬大腿上的箭傷,只是輕輕扎入肉里,並不深,沒有傷及筋骨,這小而輕巧的弓箭只是為了麻醉敵人獵物,卻不傷人性命,若是此女見面就殺人,易寒可就不會留情了,看來她只是警告。

那健壯漢子走了過來,易寒警惕性的朝他望了一眼,男子停下腳步,從腰兜里掏出幾片草藥,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易寒點了點頭,男子才繼續前進,走到齊子敬的身邊,迅速拔掉箭矢,齊子敬痛叫一聲,漢子已經將草藥在手中碾碎,敷在傷口上。

「虎頭,你幹什麼?」野蠻女大聲喝道。

「他們是人,又不是野獸,你怎好朝他們射箭?」這個叫虎頭的男子應了一聲,話也同樣帶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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