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九十七節 安分守己

白叢熙暫時與易寒分別,因為他要給那幫年幼的學子啟蒙。

那林先生也要忙碌,不過他安排了一個學生帶領易寒三人到廂房休息。

已經成年的學生前面帶路,易寒尾隨其後,望舒和拓跋綽就跟在他的後面,別人能看,他反而不能看,這讓他感覺怪怪的,就好似所有人都能看見的秘密,就他一個人看不見,只能去憑空猜想。

「先生,裡面請」,那學生將易寒帶到了一間供客人休息的廂房。

易寒道:「小哥,勞你給我倒來一杯清水」。

「先生,客氣了」,那學生說完便退了下去。

拓跋綽讓易寒站住,易寒照做,兩女靠近易寒後背,易寒立即嗅到一陣異香,有些心猿意馬,只聽拓跋綽道:「慢慢的轉過身來。」

隨著易寒的轉身,兩女也繞到他的身後,看起來易寒就似被人脅迫一般,不過易寒也沒有跟她們多計較,本來她們就麻煩,這也不是第一次。

拓跋綽朗聲道:「向前走三步」。

易寒雖然好奇,但也照做,鬼知道她們要幹什麼?

突然門咿呀一聲,卻被關了起來,易寒有些驚訝轉過身來,問道:「拓跋公子,怎麼把門給關了,我還沒進去呢?」

拓跋綽朗聲回應道:「這間廂房我們住下了,你另外尋個地方住下」。

易寒哭笑不得,總感覺有點鵲巢鳩占的意思,無奈笑道:「拓跋公子,雖說同住一屋有些不方便,但是在外人面前總得給我些面子,一會白老頭看見了還以為我懼內呢?」

拓跋綽喝道:「你敢再胡說,一會我挖了你的舌頭」。

對於這個蠻不講理的拓跋綽,易寒有些無可奈何,心中卻也埋怨,怎麼這夫人也不說句公道話,若不是我,這會你們還在大街上躲避士兵的緝捕呢。

剛好這個時候那學生斷了清水走了過來,問道:「先生,你怎麼站在屋外?」

易寒笑道:「內子染病,不能吹風,我在門外守著,讓她安靜休息」。

那學生笑道:「先生真是好丈夫,先生,水來了」,易寒接過水,那學生告退離開。

本來這水是為那神秘女子準備的,易寒卻不客氣的喝了一口,才敲了敲門,道:「水來了。」

拓跋綽打開房門,什麼話也沒見,眼神非常不善,奪過易寒手中的杯子,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房門。

易寒表情不悅,悶悶道:「好心當做驢肝肺」。

拓跋綽端來清水,輕聲道:「主人,水來了」。

「嗯」,望舒應的有氣無力,只感覺整個身體就似陷入沼澤之中,被重重束縛著,連動彈掙扎的力道都沒有。

飲了口水之後,望舒舒坦了許多,拓跋綽問道:「主人,你感覺怎麼樣了?」

望舒朝大門望去,心中想讓他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只要他跟自己說上幾句溫柔動聽的話,自己就會顯得有活力,可是心裡對易寒卻有怨恨,卻不願意這麼快做出讓步。

拓跋綽感覺到主人似乎又顧慮,忙道:「主人,你放心,有我看守著,誰也進不來,他敢踏進房間一步,我就斬了他的腳」。

望舒問道:「拓跋綽,你為什麼如此痛恨他呢?照理說他算是幫過我們的忙。」

拓跋綽正色道:「主人,除了對你,其他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樣的,我對他說不上是痛恨或者喜歡,只是絕對不允許他在主人面前放肆」。

望舒沒有再問,淡道:「拓跋綽扶我到床上歇息一下」。

拓跋綽扶望舒在床上歇息之後,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卻沒有看見易寒的蹤影,也不知道他那裡去了,一直不喜歡看見他,這看不見他的人,心裡反而有些不安寧起來。

這會易寒已經來到學文廟的明倫堂,明倫堂寬十丈,長三十餘丈,空間廣闊,整個大廳有二十四根大紅柱子支撐起來,朝東方向是屏門,朝北方向是緊挨的扇門,這會北邊扇門的門都打開了,光線照射進來,整個大廳明亮寬敞。

五百名尚未成年的學子正整齊盤坐的坐墩之上,表情認真,聆聽白叢熙的教誨,他們的父母親正圍在門外觀看,易寒混雜在其中也就不怎麼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易寒心中暗忖:「這白老頭還真有真才實學」,這是當然,白叢熙門生成千上萬,貴為金陵學院的院長,沒有真才實學怎麼可以。

易寒聽了大約一個小時,只聽白叢熙總結了一下,就宣布下課,父母們分別領著自己的孩子去祭拜儒祖先賢。

易寒朝白叢熙走了過去,笑道:「聽白老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白叢熙哈哈笑道:「白老弟,你就不要打趣我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的住處,我們邊喝茶解渴邊敘舊」。

來到白叢熙的住所,兩人喝了口茶,白叢熙道:「易老弟,我們有多少年沒有見了」。

易寒笑道:「好些年了」。

白叢熙看著易寒笑道:「是有些年了,易老弟的變化很大」。

易寒笑道:「怎麼說?」

白叢熙笑道:「當年的易老弟,年輕氣盛,風流不羈,如今卻是英氣內斂,雖然言語不羈,但更顯隨意洒脫。」

易寒笑道:「白老先生,你說我這放誕不羈的性子一點也沒變就是,何必拐著彎,莫非是我那句白老頭讓你這麼認為」。

白叢熙笑道:「性情或者一輩子都不會變,但是氣質修養卻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發生變化,幾年過去,易老弟雖一樣卻也不一樣,一樣的性情,卻又不一樣的心態」。

易寒笑道:「那白老先生是在貶還是贊啊」。

白叢熙應道:「不貶不贊,中評」,一語之後笑道:「易老弟之奇才當年可真是曇花一現,除了你,這些年金陵就沒有再出現第二個人了」。

易寒客氣一番,兩人越聊越歡,談到了金陵的名士,談到了近些年金陵的後起之秀,聊起在金陵的那些往事,無所不談,甚至聊到的靈山名川。」

中午時分,那林先生來請兩人用餐,飯飽之後,易寒才恍悟拓跋綽兩人,問了起來,那林先生笑道:「易先生放心,我早安排人送飯過去,如何會怠慢了易夫人」。

易寒謝過,林先生自薦說帶兩人游閱這學文廟,易寒和白叢熙欣然答應。

這文學院佔地寬闊,從南門走到北門,走過了中規中矩亭、欞星門、大成殿、東西廊,又見識了學文廟最富特色的龍石、屏門、假山。

三人邊看邊聊,發表見解,很快一個下午就過去,天漸漸黑了下來,這學文廟卻只遊了一半,易寒和白叢熙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易寒又讓林先生給自己安排一間廂房,那林先生自然表情怪異,易寒解釋道:「不瞞林先生,內人這會正與我鬧彆扭,她這會疾病纏身,身體虛弱,我也就不與她爭執了,就讓她一步,讓她一人獨居,平心靜氣下來,這病也好的快一點」。

林先生問道:「易先生真是胸懷寬廣」。

易寒搖了搖頭,無奈笑道:「古人云,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易寒這番嬌柔作態,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

林先生笑道:「古人之言經過千錘百鍊流傳下來,自然不會錯。」一語之後關切問道:「易先生,不知內人患了什麼病,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過來」,這林先生之所以對易寒態度變得恭敬,卻是已經相處一天見識了易寒的博學,在這學文廟,以文為尊。

易寒道:「多謝了,內子水土不服又染上了風寒,已經看過大夫了,這種病急不來,要慢慢調養好身子。」

林先生笑道:「後面有個池塘,有魚打撈,若有易先生需要,可自給自足,不必拘謹」。

易寒施禮道:「有勞林兄了」,稱呼變得親近了許多。

那林先生稱呼也變得親近:「易兄,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那林先生離開,易寒朝西廂方向望去,屋門卻是緊閉著,他還是與拓跋綽住在同一個院子,這院子除南面以外,三面廂房,他所在的屋子屬於東廂,離西廂屋子也就十幾丈遠。

易寒這邊尋了個落腳之地避難,學文廟外面,整個泉城實行宵禁,禁止任何人外出,軍隊士兵挨家挨戶搜查嫌犯,並通告發現西夏人必須到府衙稟報,若敢有窩藏者,同罪論處,這一條通告可慘了那些西夏商人,真的可以說是無地容身,酒樓客棧容不下他們,他們只好主動前往府衙,自表清白,卻被官府統一收押審問。

好好的一個荷花節染上了陰沉的色彩。

隔日一早,易寒便被那林先生請去教導學子書文,看著這些身穿儒服,十幾歲的少年,易寒似乎看到當年自己的影子,只是他們中規中矩的模樣倒與自己大庭相徑。

易寒倒自認自己沒有資格來當別人的老師,只是林先生盛情邀請,他也就答應下來了,心想:「為人師者,豈可誤人子弟」,倒也收起自己的不羈,正正經經起來,他講書倒也不按書里那般照字讀經,憑著自己的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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