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九十四節 白狗遭殃

人群漸漸散去,易寒倒有良心,沒有把華衣公子丟棄,依然背著他,易老實走了過來,若有所思道:「應該能夠將功贖罪吧」。

易寒頗有其事道:「什麼叫將功贖罪,是大功一件,若不是我,你看她們還能不能輕易脫身,實在是太狠了,下手沒有半點留情,摸屁股雖然銷魂,可是這代價也太大了」,說著連連嘆息,為這華衣公子感到不值,人生就是如此,當你感覺到自己意氣風發的時候,往往不知道什麼時候倒霉就降臨,如此的迅速讓你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易老實看著那奄奄一息的華衣公子,平淡道:「這還算便宜他了,在西夏他早就沒命了,拓跋綽的屁股也敢摸,她可是西夏有名的大小母老虎的小老虎,拓跋綽忌諱這裡是大東國已經手下留情了」,似易老實這種人,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在沒有漂白身份之前,他乾的就是隨時有可能掉腦袋的勾當,所以他的語氣顯得比較淡然。

易寒隨口道:「那大老虎是不是賀蘭啊?」

易老實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旋即臉色恢複正常,「不錯,大老虎正是賀蘭,賀蘭比是西夏皇宮侍衛統領,拓跋綽與她相比,可就遜色不少了」。

易寒淡淡道:「一代名將沙如雪之女,誰不知道啊」。

易老實呵呵一笑,看著華衣公子,問道:「現在該拿他怎麼辦?」

從易老實的眼神中,易寒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殺人滅口,心中暗驚,想不到易老實看起來老實寬厚,做事卻如此果斷冷酷,笑道:「他也只不過犯了過錯,罪不至死,我打算將他送到醫館救治」。

易老實沉聲道:「這個過錯卻是罪不容赦,不過易家兄弟你都這麼說了,我依你說的辦」。

將華衣公子背到醫館,大夫查看了傷勢之後搖了搖頭道:「傷的太嚴重了,保不住了!保不住了!」

易寒問道:「大夫,真的沒救了嗎?」

大夫點頭道:「蛋蛋保不住了,性命倒是能夠保下來」。

易寒將從華衣公子身上搜下來玉佩銀兩等貴重物品全部遞給大夫,說道:「大夫你先全力醫治,我先去稟報老爺夫人。」

有錢萬事好商量,大夫點了點頭,「快去吧,我現在即刻給他治傷」。

兩人離開,易寒自然不會去稟報什麼老爺,他都根本不認識這華衣公子的住處。

這麼一折騰,夜也深了,卻是返回酒樓,易老實一路上憂心忡忡,似在想些什麼,易寒問道:「易大哥,煩惱什麼呢?」

易老實苦笑道:「我在想啊,是不是該讓易家兄弟你一個人背這個黑鍋,可是我又覺得必須與你同甘共苦,僱主怪罪下來,也是因為我今晚將你拉出來,若不然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易老實說出心裡話,反而讓易寒感覺易老實這個人誠懇,笑道:「她們都不知道易大哥你跟我在一起,是福是禍由我一個人承擔,易大哥你就放心好了」。

易老實道:「就不知道僱主是怎麼想的,是感激你,還是怪罪你,她處事方式詭異,我也難以猜透她的心思,本來易家兄弟你幫助她們脫困,她應該感謝你才是,但我總感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易寒笑道:「易大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這算什麼事情啊,一齣戲,一段插曲,多了我一個配角而已」。

易老實拍了拍易寒肩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我會與你福禍同當的」,說著哈哈大笑。

易寒問道:「易大哥,你的僱主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你特別敏感緊張,難道她是拓跋大族的公主」,若說西夏大族公主,他也見過往利嘉絨,也沒有這般神秘啊」。

易老實笑道:「我實在不能說啊,來僱用我的時候,她們根本沒說,那我就不能問不能猜。」

易寒道:「可你卻猜出來了」。

易老實嘆息道;「我是猜出來了,所以我才害怕啊,我雖漂白了,可我背有黑底啊。」

從易老實的話,易寒總感覺紫衣女子就是西夏狼主,可一開始他覺否定了這個判斷,望舒不可能親自來到大東國,不為什麼就因為她的身份,是一國之君,她若離開西夏,那西夏豈不亂成一團,誰來主持國事?而且剛才那紫衣女子也看見他了,卻沒有任何反應,所以他也就認定了不是望舒,而是另有其人。

一路上,紫衣女子也不說話,她的表情平靜,拓跋綽隨後謹行也不敢多問,心中猜測大概是這件事情打擾了主人的雅興,讓她不高興了,只見主人的步伐有異於平常的平緩從容,似有什麼急事要處理一樣,是不是自己剛才對她說了,那個人就是自己僱傭的馬夫,她煩死了,一時也無法處理好著錯綜複雜的前因後果,最最主要的原因卻她根本無法琢磨主人的心思,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向來,主人的心思的就是深不可測,讓人無法琢磨猜透。

差不多到酒樓門口的時候,紫衣女子突然問道:「拓跋綽你說他認出我來了沒有」。

拓跋綽卻判斷不出主人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義,是說認出他認出了主人的身份,還是說看見了她的真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想袒護易寒,生怕主人將他怪罪,說道:「我想他應該沒有看見主人的容顏吧」。

紫衣女子冷聲道:「拓跋綽,你在袒護他!」

拓跋綽惶恐道:「主人,拓跋綽不敢,拓跋綽據實而言」。

紫衣女子衣服恢複平淡,「回屋再說吧」。

拓跋綽看著主人的背影,心裡總感覺有什麼出什麼大事了。

回到屋內,紫衣女子並沒有更衣睡下,卻坐在桌前,一言不發,沉思起來,兩道柳眉微微蹙起,似十分困擾,眼神又顯得疑惑。

一旁候著的拓跋綽是如芒在背,忐忑不安,突然看見主人轉過身來說道:「拓跋綽去將易老實叫過來」。

拓跋綽驚訝道:「現在?這裡?」

紫衣女子淡道:「現在!這裡!」

讓一個陌生男子在深夜的時候進入主人的房間是拓跋綽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主人如此吩咐,拓跋綽卻也不敢多言半句,退了下去。

易寒回到房間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剛躺下去就呼呼大睡起來,而易老實剛返回房間不久,卻心事重重,今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明日一早是否還會像以前一般平靜無事嗎?或者會產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就在他打算更衣休息的時候,輕輕的敲門聲傳來,易老實一訝,都這麼晚了,莫非是易家兄弟睡不著,披上衣服問道:「誰呀?」

「是我,拓跋綽!」

聽到拓跋綽的聲音,易老實心頓時噗通噗通直跳,拓跋綽這麼晚了還來找他,一定有什麼緊急必須處理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今晚的那意外。

打開門,笑道:「拓跋公子,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情嗎?」拓跋綽根本不知道自己當時在場,那最好裝傻。

拓跋綽淡道:「我家主人叫你現在過去商量些事」。

易老實笑道:「都這麼晚了,怕是有些不方便,要不等明日一早再說」,心裡可清楚的很,深夜進入狼主居卧,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拓跋綽卻沒有多廢話,決然道:「就是現在!走吧。」

易老實雖然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卻也只有硬著頭皮跟上去。

尾隨拓跋綽身後進入房間,紅艷的燭光映照下,一個紫色的倩影背對著自己,易老實這會除了緊張,心噗噗直跳,可沒有其它多餘的念頭。

拓跋綽道:「主人,易老實來了」。

紫衣女子第一句話就問道:「易老實,你知道我是誰嗎?」

易老實一聽,心裡立即緊張起來,這麼問什麼意思啊,我是該坦白說還是裝傻,對方當初找到自己的時候,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拓跋綽也警告他不準打聽猜測她家主人的身份,可自己卻還是猜出來了,是說還是不說,易老實拿不出主意來,只是腦子轉動的這一會功夫,手心後背都是汗水。

紫衣女子突然轉過身來,易老實卻立即低下頭來,不敢與她對視,只聽紫衣女子淡淡道:「易老實,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拓跋綽臉露訝色,只見易老實立即跪下磕頭,「小人易老實叩見狼主」。

拓跋綽冷聲責問道:「易老實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不是偷偷打聽」。

易老實心裡大感冤枉,拓跋綽,我又不是跟豬一樣笨,你是什麼人,你對你家主人是什麼態度,一路上處處神秘,我易老實如何能猜不出來,我還真不想知道呢。狼主沒有說話,他也不敢出聲,現在是生是死全憑狼主一句話,自己與父親在西夏乾的那些事情,論律法,十個腦袋都不夠砍,他能活到現在,一方是自己與父親做事有分寸,另一方面就是狼主睜著眼閉著眼,或者說她日理萬機,根本沒有閑暇時間來管自己這個小人物。

狼主沒有見易老實起來,易老實只能跪著,也不敢多言,心中默念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狼主突然問道:「易老實,你可知罪?」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