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八十七節 陰差陽錯(三)

嵐兒那裡管得了這麼多,對著易寒說道;「我們走,不要理他」。

此話一出噓聲四起,圍觀的人紛紛起鬨,損壞別人物品,給予賠償是天經地義的,嵐兒的這種打算一走了之不負責任的行為自然不受人待見。

嵐兒嬌嗔道:「關你們什麼事情啊,本來就是他來糾纏我的」,這一番話又表現出其直率純真的一面來,讓人感覺這個姑娘可愛,倒也不是不講道理,只不過不太圓滑罷了,大多數人抱於善意的微笑,也沒有在起鬨噓她了。

嵐兒對著易寒埋怨道:「都是你,湊什麼熱鬧,湊出麻煩來了吧」。

女子向來就是不講道理,明明是她的過錯卻怪其易寒來了,易寒也不在意,微笑道:「麻煩既然是我惹出來的,那就我來解決,你不用操心」。

一個熱心的老頭走上前來,蹲在地上觀察那塊玉佩,說道:「這是上好的藍田玉,也算不上什麼無價之寶,值個千兩銀子左右吧」,看這老頭的衣著打扮,神情舉止,看來是這方面的行家,此話一出,圍觀之人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千兩銀子,在大多說人眼中,也基本是無價之寶了,想想百兩銀子的酬勞就能在引起這麼多人擁聚此地,這千兩銀子確實是一筆巨資。

嵐兒大吃一驚,一臉不信道:「這一小塊玉就值千兩銀子,你們是一夥的吧。」

易寒插話道:「這塊玉還真的值千兩銀子」。

嵐兒驚慌道:「真的嗎?那怎麼辦?」對她來說一千兩銀子就是天文數字,何姐姐增送的百兩黃金折換成銀子也就七百多兩,這一路上也花了不少,只感覺就是把她和易寒賣了也不夠賠償人家,她在小山村清貧慣了,對銀子的概念十分清晰,卻不似易寒一般,多少都是模糊不放在心上。

易寒應道:「賠錢走人唄」。

嵐兒嘟著嘴道:「你說的倒輕鬆,錢呢?」說著解開包袱,清點裡面的銀票還有一些碎銀子,只感覺這麼多的銀子就這麼無端端沒了,心中實在不平衡,可論理又不得不賠。

她的這個舉動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好感,想不到她還真打算賠償,要知道這可是千兩銀子啊,這筆錢許多人就是變賣身價也賠償不起,而她只不過犯了一個小錯誤而已,就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她外表看起來潑辣蠻不講理,但其舉動又顯得正直老實,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果真沒錯。

嵐兒一臉傲慢,對著年輕男子道:「千兩銀子沒有,就這麼多了,愛拿不拿」。

那年輕男子絲毫沒有打算接的意思,冷著臉一言不發,倒是那赤衣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與那年輕男子用西夏語低聲交流起來。

嵐兒對著易寒道:「他們在說什麼?你聽的懂嗎?」

易寒應道:「這位大哥人好,說這麼算了,可是那小哥不肯,他說他不要銀子,只要玉佩完好如初」。

嵐兒氣憤道:「簡直豈有此理,這不是欺人太甚嗎?我不賠了!」說著收起包袱。

易寒見了她使性子的模樣,莞爾一笑,心中暗忖:「嵐兒真可愛!」

嵐兒見易寒表情,惱道:「這會你還有心情笑的出來,我們沒銀子了,接下來要乞討上京城去了,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現在真的跟著你做乞丐了」。

易寒笑道:「要怪也怪你這張烏鴉嘴」。

嵐兒氣憤道:「什麼,你說我烏鴉嘴,我詛咒你死,你怎麼還活著好好的」。

圍觀的人見這對夫妻這會還有心情打情罵俏,感到十分的怪異,真是一對奇怪又有趣的夫妻,本來剛才還在為他們擔心,這會卻受他們影響,感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赤衣的中年人似乎商量好了,走過來對著易寒道:「足下怎麼稱呼?」

易寒應道:「我姓易。這位兄台又怎麼稱呼?」

赤衣中年人笑道:「真巧,我也姓易,我們還是本家,易先生,我與拓跋綽商量好了,只要你能馴服這匹虎馬,他願意一筆勾銷,也不用易先生賠償銀子了」。

易寒心中暗忖,「拓跋在西夏可是大姓啊,一般都是貴族,看眼前的中年人卻是純粹的商人,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走在一起」,嘴邊應道:「要是馴服不了怎麼辦?」

易姓中年人說道:「易先生你就試一試,這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荒唐,不過這卻是拓跋綽唯一肯讓步的條件」,在他想來,優秀的馴馬師都做不到,隨隨便便找一個人那裡能夠馴服虎馬,不過剛才看他動作敏捷在千鈞一髮之際將李老三從馬蹄下救出來,想必是個身懷絕藝的人,就算不成功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說著低聲道:「易先生,你就試一試,若不成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說不定拓跋綽看在先生誠心的份上會就此罷了,若不是這玉佩對他有意義,千兩銀子他根本不會看在眼裡。」他也是大東國人,又見易寒人品不錯,想幫一幫他,只是他身份地位並不高,做不了主,也只能盡能力而為。

易寒感受到他的好意,露出善意的笑容,改了稱呼道:「易大哥,那我就試一試了」。

易姓中年人笑道:「如此甚好,兄弟你小心點,馴服不了沒關係,可不要誤傷了」。

嵐兒對著易寒低聲道:「你真有試啊,我看這馬有些兇殘。」

易寒莞爾笑道:「不試一試把你賣給人家抵銀子啊。」嵐兒臉色驟變,只聽易寒繼續說道:「放心吧,我可不是文弱書生」,這話也沒錯,千軍萬馬都不曾怕過,會怕一頭畜生。

拓跋綽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易寒來嘗試,看著這個男子的表情,他就有種感覺,世上沒有什麼事情他會放在眼中,沒有什麼事情難夠難倒他,就是他的這份自信從容的舉止,才讓自己對他充滿信心,看著易寒淡定從容朝虎馬靠近的背影,心中越加肯定,他剛才可見識到了虎馬的厲害,可是這會他絲毫沒有表現出半點慌張來。

易寒不是專業的馴馬師,他可不知道怎麼馴服這匹虎馬,也不懂李老三那些馬語,他就打算敷衍一番。

這匹虎馬雖被鐵鏈捆住,卻顯得悠閑,似剛才一般低著馬頭,輕輕的撩動馬蹄,鐵鏈發出輕輕的叮叮響。

易寒突然擺了一個姿勢,嘴裡發出「呼呼呼」的聲響,那模樣就似蠻疆地區巫師在擺弄巫術一般,嘴裡念叨著咒語,圍觀的人大感好奇,聚精會神看著起來,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易寒的身上。

易寒心中大感好笑,這樣也能將別人唬的一咋一愣的。

拓跋綽好奇的看著他,只見他舞弄了好一會兒,那虎馬卻理睬都不理睬他,心中開始懷疑他在裝神弄鬼,西夏人可不似中原人有這麼多花花腸子,所以他們看待事物的感受也是不一樣的,剛剛還對他充滿信心,因為他這些舉動反而懷疑自己的判斷起來。

嵐兒雙眼緊張的看著易寒,不知道為什麼越看越擔心,剛才李老三差點被踩死在馬蹄下的一幕不停的在腦海里回映,不由自主的走到易寒的身邊,關切說道:「你不要再試了。」

虎馬突然抬頭,警惕的朝嵐兒看去,似乎感受到不友善的氣息,發出虎嘯一般的聲響來,近距離的嵐兒聽到這聲虎嘯可是如雷貫耳,猛的嚇得一跳,身體自然反應的向後猛退了幾步,退的太快,腳下踉蹌,跌倒在地。

易寒怒吼道:「畜生,敢欺我娘子!看我不將你斬殺!」這一聲怒吼,頗有氣壯山河,不可一世的氣勢。

虎馬被易寒這麼一吼,卻後退了幾步,似懼怕易寒一般。

嵐兒見易寒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護著她,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心中卻充滿甜蜜。

拓跋綽見虎馬後退,大吃一驚,要知道虎馬就算遇到猛虎也絲毫不懼,甚至遇到狼群,敢於利用其靈巧的動作和力道十足的蹄子與之纏鬥,從不畏懼後退,對於西夏人來說,虎馬就似戰場上的勇士一樣,就算戰死也不會懼怕,西夏人對虎馬非常尊敬,在西夏是禁止任何人捕獵虎馬的,這匹虎馬卻是因為受了傷,才會被馴養,所以看到虎馬退步,他才會如此驚訝,同時也非常好奇,他迅速的朝易寒走了過去。

易寒將跌在地上的嵐兒扶起,微微帶著惱意道:「你過來幹什麼,不知道很危險嗎?」

若是平時,嵐兒一定反駁,這會卻表現的十分乖巧,輕聲道:「你就不危險嗎?」卻是話中有話。

易寒低聲道:「很多人看著呢,先起來再說」。

轉身看著虎馬,朗聲道:「敢欺負我家小娘子,我要宰了它」。

一把冷冷生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殺了它,就是一百個你也無法賠償」。

易寒回頭看著年輕男子,笑道:「原來在西夏,畜生比人還值錢,那西夏人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有人聽到了,哈哈大笑起來,拓跋綽陰沉著臉,冷聲道:「人有貴賤之分。」這貶低易寒卑賤。

易寒笑道:「在我看來,人人平等,不存在高低貴賤之分。」

拓跋綽沉聲道:「廢話少說,你答應的事情還沒做好呢」

赤衣中年人走了過來,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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