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八十五節 陰差陽錯(一)

兩人聊了些趣味話,沒一會兒熱水就準備好了。

熱水,大木桶,花瓣,易寒享受了和柔兒平時沐浴一般的待遇,柔兒親自為易寒寬衣,她從來沒有服侍過別人,顯得笨手笨腳的,越是著急卻越是手上不利索,易寒也不督促,微笑道:「不必著急」。

柔兒應道:「易先生,我是第一次哦」。

易寒笑道;「你就是不說,看你笨拙的動作我也知道了。」待褪剩下長褲內衣,易寒卻道:「好了,就到這裡,你迴避一下吧」。

柔兒笑道:「易先生,這給人搓澡我也是第一次哦」。

易寒笑道:「你若不迴避,我以後天天給你搓澡」。

柔兒嫣然笑道:「求之不得哩」,說著卻往屋外走去,突然回頭朝易寒作了個鬼臉,這才離開。

易寒心中莞爾,真是個調皮鬼。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把身上重重的味道洗掉,更換乾淨的衣服,走了屋外來。

柔兒在外面等候,見易寒出來,請他坐下來,說道:「你等一會,我親手給你泡了參茶補補身子」,見易寒表情有點好奇,笑道:「這泡參茶不是第一次,你放心好了」,說著匆匆離開。

一會之後,端著熱騰騰的參茶走了進來,「趁熱喝吧,你常在女人裙底打滾,不補補身子,精氣遲早被人掏乾淨了」。

易寒輕笑道:「你倒體貼」。

柔兒傲慢的昂起頭,「那是當然了,天底下有誰似我這般縱容你,明知道你去鬼混,還給你補身子,換做母親,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易寒將柔兒的心意灌入腹中之後,問道:「明日我就要啟程了,你是不是和我一起離開」。

柔兒應道:「我暫時走不開,要不,早上的時候就跟母親一起離開了」。

易寒問道:「又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柔兒淡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你也知道這段日子杭州發生了不少事情,我要逗留幾天,這裡總要有一個做主的」。

易寒問道:「是你母親吩咐下來的?」

柔兒點頭道:「她跟我說了,我沒有拒絕,想想她也夠辛苦的,就為她分擔一些」。

易寒笑道:「你倒懂事了,只不過她怎麼會放心交付給你做主」。

柔兒笑道:「母親不怕我搞砸了,就怕我不願意,我答應下來,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又怎麼會放心不下呢?」

易寒道:「這麼說,你無法跟我一起走了」。

柔兒媚眼瞟了瞟易寒,笑道:「怎麼,不捨得我」。

易寒淡道:「跟我在一起,我總是比較放心」。

柔兒道:「易先生,你就放心,我不是小孩子,這些年我走南闖北的,還不是一個人,要是遇到惡人,也是他們遭殃,你就放心先走吧,幾日之後,我快馬加鞭趕到京城去,不是又可以見面了」。

易寒道:「那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柔兒淡道:「嗯,我有事要做,早一點做完,可以早一點離開」。

這一次卻也沒有親自送易寒出府,讓下人送客,這些舉動讓易寒感覺到她的獨當一面,稍微寬心下來。

夜晚。

應蘇洛之邀來到藕園。

蘇洛早已經衣裝整潔恭候多時,桌子上擺著棋枰,蘇洛笑道:「今夜,你就陪我下一盤棋」。

易寒笑道:「就下棋?」

蘇洛微微笑道:「那你還想幹什麼?就下棋!」

易寒笑道:「上次你輸了,莫非這一次要找回場子」。

蘇洛嬌聲道:「使些下三濫的手段,還有臉提起」。

易寒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在棋桌前坐了下來。

兩人對弈,兩人保持安靜,誰也沒有出聲,難得如此恬靜和諧。

這棋下到最後,卻是個平手,奇怪的是,易寒沒有感覺興奮喜悅,從頭到尾他就對勝負並不在意,沒有執念,只是在下棋。

蘇洛看著棋盤道:「是個平手」。

易寒道:「這個結果倒出乎我的意料」。

蘇洛微笑道:「你不爭輸贏,反而心平氣靜。」

易寒看看天色,一盤棋下完,天色已經不早了,看了看蘇洛,想要道別卻又捨不得。

蘇洛道:「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要趕路,旅途勞累,要養足精神才是」。

易寒點頭道:「你也早點休息」。

蘇洛從懷中拿出一物,說道:「這同心結是我很久以前親手縫的,現在送給你」,她早就縫製了,直到現在才送給易寒,那是不是表示她早有期待,今日才達成願望呢?

易寒看著她掌心針裁線連紅紅的同心結,那一素一縷是她一針一線穿連,似將綿綿思戀與萬千情愫也都串連其中。

這是最傳統最樸素的定情信物,易寒緩緩的接到手中,握住這同心結就似握住蘇洛的心一樣,她的純潔,她的貞強,她的痴心,她的不悔。

那上面的「寒」字與「洛」字宛若天成,繡的是那麼的和諧,似乎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易寒朗聲道:「無論天涯海角,無論生死離別,我與卿同心」。

蘇洛倒表現的平靜淡定,「夜深了,早點休息吧」,說著轉過身去,實卻是因為不舍心懷只得背對,那怕堪堪一瞥,也難以抑制愁落。

易寒見她轉過身去,我又不是留下陪伴她,就算有再多的濃情蜜意,終究還是離開,與其如此還不如爽快一點,朗聲道:「姐姐,候你來見。」說完轉身走出小閣。

蘇洛一直等腳步聲消失,這才轉過身來,望著漆黑的前方,一把聲音傳來:「明日就要分離,怎麼不多聚一會,享受一夜歡樂」。

蘇洛淡道:「樂極悲來,終要分別,分別本是傷愁」。

小姑走上前來,問道:「那這會呢?」

蘇洛微笑道:「卻是歡喜,他的不舍便是將我挂念在心」。

小姑輕輕道;「心中有期盼,本來就是一件欣喜的事情。」

※※※

易寒帶著嵐兒北上返回京城,顧慮嵐兒是女兒家,速度不快不慢,五六日也到了山東地區,踏上齊魯之地,又走了兩日的路程,在濟寧的郊區山道,由於山路起伏,多石顛簸,軸子驟然斷裂,馬車重心偏移,整輛馬車失去控制,易寒意料不及,險些發生意外,幸好他有武功底子護住嵐兒,嵐兒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受傷,只是那馬匹卻被斷軸的馬車壓成重傷。

他們只得棄車步行,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人煙稀少的山道壞了,也不知道離城區還有多遠距離,易寒心中做好在野外露宿的準備。

兩人走了好長一段山道,嵐兒有些吃不消,嘟著嘴道:「每一次跟你在一起總有倒霉事」。

易寒哈哈笑道:「你若嫌我倒霉,大可不必跟我在一起」。

嵐兒朗聲道:「你想的美,以後你就是倒霉透頂,我也要纏著你」。

易寒笑道:「好了,你還行嗎?要不要我背著你」。

嵐兒腳下有些生疼,這山路多沙石,薄薄的繡花鞋被刮破了幾處,這細皮嫩肉踩在並不平坦的地面,哪能不難受,只是她也算苦過來的,沒有那麼嬌氣,嗔道:「讓人瞧見成什麼樣子,我還走的動」。

易寒笑道:「這郊外山路上,哪有人影,來,我背著你吧,照你這龜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達城區」。

嵐兒不悅道:「好啊,你倒嫌我是累贅了」。

易寒彎下腰來,笑道:「上來吧,嵐兒大小姐,別逞強了」,突然看見後面沙塵滾滾,隱隱若若能看到馬車的蹤影,說道:「有人了,我們搭個順風車」。

坐在原地等候,一會之後,馬車走近,卻是一戶上城販賣貨物的農戶,一老一青兩個男子,驅趕著兩輛運載農果的驢車,見到易寒兩人,這一老一青主動停了下來,老頭問道:「小哥,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易寒應道:「老伯,我們的馬車受了顛簸,軸子斷裂,連馬都壓死了,內子走了一段路有些體力不支,敢問老伯要去哪裡?我們想厚顏搭個便車」。

老頭道:「我要去濟寧城,不知道小哥順路嗎?」

易寒喜道:「順路順路,老伯,不知道可否載我們一程」。

老頭笑道:「有何不可,小哥請和夫人上來吧」。

年輕男子出聲道:「爹,車上滿載,可能要丟棄一些果實」。

老頭道:「那就丟棄一些,挪出兩個空位來」。

易寒有些感動,農戶人家就是樸實樂助,忙道:「老伯,到了濟寧城,我會彌補損失」。

老頭笑道:「不必客氣,只是些果實而已,總不能讓你們兩人在荒山野外過夜吧」。

上了驢車,老頭邊趕路邊與易寒交談起來,那年輕人剛才看見嵐兒朝自己露出感謝的微笑,也不知怎麼了,臉立即紅了起來,一路上也就寡言寡語的埋頭趕車,人人都有愛美之心,這年輕人如此靦腆,看來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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