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七十八節 真相大白

易寒坐了下來,那婢女立即就給倒酒之後,在張氏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緩和氣氛,張氏心中雖然迫不及待想殺了易寒,卻還是充滿忌諱的,畢竟他的身份太過敏感了,只要有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事情就不容易遮住,思前先後,還是決定確定穩妥之後再動手。

席間,張氏一直詢問他與方夫人的關係,是如何讓方夫人幫忙的。

易寒佯裝醉酒,斷斷續續的表述,卻也讓張氏聽出個大概來,說他曾經在方府當過方家千金的先生,與方夫人交情很深,所以方夫人才肯相助,這是他臨時編出來的謊言,而方夫人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若是聰明人一聽,自然能看出其中破綻,依照方夫人的性格,如何肯為一個教書先生違反自己的原則,出上這麼大的力。

只是張氏此刻報仇心切,加上她不是生意人,對方夫人只是有個大概的了解,而對方夫人的為人處事並沒有太深刻的認識,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她認為易寒堂堂一個大元帥又怎麼會說謊呢?所以她對於易寒的話深信不疑,易寒正直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而他另外的一面卻極少有人知道。

易寒從張氏的詢問中也感覺到她的小心謹慎,這會想來才恍悟這件事情進行的有些倉促,許多細節都沒有注意,他骨子裡不是個奸詐的人,所以並不擅長這種陰謀詭計,有的也只是機智靈敏,張氏已經動了殺心,需勾一勾她,若是讓她再猶豫,思前想後的,謹慎過頭,可就不敢動手了,張氏激動興奮,充滿報復的慾望這個時機一失可就不再有了。

易寒嘴邊念叨著蘇洛,每一句話都是關於蘇洛的,表現的十分興奮開心,酒也是一杯一杯的下肚,沒一會兒已經很醉了。

一旁的張氏看著易寒醉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是越看越心動,人在願望差不多要達成的那一刻是最衝動興奮的,心頭那股報復的快感似浪潮一般蔓延她的全身,讓她控制不住自己,只感覺這件事情非做不可,而且要立刻做,她是一刻也等不了。

張氏暗暗冷笑道:「倒是個痴情漢,只可惜我註定不會讓你如願」,嘴邊笑道:「易先生別說洛兒,說說你自己吧」,說著朗聲吩咐道:「海棠,再去倒壺酒來」。

易寒嘴邊斷斷續續的不時吐出一兩個字來,看樣子已經醉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海棠拿來了酒,張氏向她使了個眼色,海棠心領神會,倒了一杯,輕聲問道:「易先生,你醉了嗎?」

易寒這會已經知道張氏動手了,就是不知道她這酒裡面下的是毒藥還是迷藥,他大膽的猜測,張氏如此仇恨一個人,絕對不會讓他這麼痛快的死去,必定是要折磨他,從中獲得快感,對待仇人讓他痛快死去,那是一種憐憫。

明知這酒不對勁,易寒還是硬著頭皮,豪氣道:「我沒醉!」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沒過一會兒,易寒整個人就醉的不省人事。

見易寒醉倒,張氏問道:「可有人知道他到我這裡來了」。

海棠道:「我是悄悄的將他領來,這是夫人平時用餐的地方,別人也不會認為夫人會在這種地方設宴款待他,就算知道夫人和他見過面,夫人也可以一口咬定他是離開了」,是的,這屬於張氏的私人居所,自然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將一個男子領到這裡來,就算設宴款待也不應該是這種地方,而在外人眼中,她與這易先生無冤無仇,相反易先生還是她的恩人,她又怎麼會有謀害之心呢?

易寒能知道這段隱秘,卻是為了探清自己與蘇洛的關係,費勁千辛萬苦才獲悉的。

張氏哈哈大笑道:「易守正,我不能親自手刃你,今日我就拿你的兒子開刀。」說著沉聲道:「先將他綁起來」,心中對易寒還是有很大的忌諱的。

海棠應道:「夫人放心,我下了雙份的藥量」。

易寒醒過來時,發覺自己身處一個四周封閉的密室里,赤裸的後背能感覺到冰冷的石床,剛要動發現雙手手腳被鐵鏈鎖住,甚至連腰部要被箍上一圈環形鐵條。

一雙凶光閃閃的眼睛在打量他,見他醒來,冷冷道:「你醒了?」

易寒聽到聲音,佯作驚訝道:「老夫人,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

張氏微微笑道:「是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的」。

易寒震驚道:「為什麼將我帶到這裡來,還用鐵鏈將我捆鎖」。

張氏睜大著眼睛看著他,眼神中充滿興奮、仇恨、惡毒、過了一小會才輕輕道:「自然有原因了,說來話長,不知道你聽過『父債子還』這句話沒有?」

易寒朗聲道:「什麼意思,易寒不懂,請夫人明說」。

張氏突然咆哮道:「不準對我這麼大聲說話,也不准你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說著淡道:「海棠,給他點苦頭吃吃」。海棠掄著棍棒突然出現,用力的朝易寒身上敲打了幾下,倒是力弱無法對易寒造成太大的傷害。

易寒佯裝痛苦道:「老夫人,易寒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請讓易寒明白」。

張氏笑道:「對,在我面前要卑微一點,我會讓你明白的,因為你的父親」。

易寒一臉疑惑道:「因為我的父親,難道老夫人認識我的母親」。

張氏咬牙切齒道:「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易守正這三個字,就算他死了,我也無時無刻不在詛咒他在地獄受盡萬般折磨」。

易寒沉聲道:「我父親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老夫人如此痛恨他,莫非我父親當年將老夫人你始亂終棄」。

張氏聞言,哈哈狂笑了起來,這樣一個老婦人發出這樣的聲音來,實在讓人感覺毛骨悚然,「始亂終棄,他還不配,倒是我讓他以為他對我始亂終棄,一輩子良心不安」。

易寒問道:「此話怎講?」

張氏看著易寒,笑道:「你真的想聽嗎?」

易寒正色道:「我父親為人正直,我倒想聽聽他做了什麼事情讓老夫人如此仇恨他」。

張氏朗聲道:「好,我就告訴你,讓你死的明白,黃泉路上,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是易守正的兒子」,說完開始回憶往事,還沒開口,咬牙切齒,表情一臉扭曲,仇恨到了極點,「當年我是個官家小姐……」

真相雖然與易寒調查猜測的有些出入,但基本差不多,便是父親剛正不阿,將張氏一門重罰嚴懲,張氏卻認為父親不講人情,害她家破人亡。

聽完易寒淡淡道:「老夫人,令尊犯了律法,我父親乃是左都御史,依法懲治,何罪之有。」她是蘇洛的母親,易寒還是希望她能早點恍悟,改過自新。

張氏咆哮道:「可是罪不至死,易守正卻一點也不講人情」。

易寒沉聲道:「此案牽扯極廣,危害極大,若不重懲,何以平撫民心,何以給那些活活餓死的災民一個公道,假若是我,也是如此定罪」。

張氏聞言,氣的臉色發白,牙咬切齒,兇狠的盯著易寒,「死到臨頭,還這樣嘴硬」,說著惡狠狠的扇了易寒幾個巴掌,頓時易寒就要發飆,一想起蘇洛,卻強行將心頭的怒氣壓下去,哈哈笑道:「公道自在人心,我父親是非對錯,民間只有評說,就算夫人認為她錯了,夫人這一張嘴也說不定天下人」。

張氏冷冷笑道:「不愧為麒麟將軍,果然氣度不凡,倘若你不是易守正之子,我倒願意將蘇洛許配與你為妻,只可惜啊,如今卻只是鏡花水月」。

易寒沉聲道:「蘇洛為人善良,心胸寬闊,想不到卻有一個你這樣的母親」。

張氏見他一臉痛苦表情,冷笑道:「戳到你的痛處了嗎?讓你感到很痛苦是不是,想得到一個人,卻永遠得不到的滋味一定很難受。」

易寒黯然不語,只聽張氏笑道:「這一點你倒跟你父親很像」。

易寒抬頭凝視著她,張氏愉快笑道:「我為什麼說你跟你父親很想,因為你跟你父親都是痴情而負責」。

易寒道:「我父親為人端正,深愛我的母親」。

張氏輕輕搖頭:「這點我相信,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些,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父親活著的時候,心裡一直惦記的蘇洛,這一直是困擾著他,堵在他胸口的大石,怕是因為此事他才鬱郁不歡,身心憔悴而終」。

易寒心中緊張激動,終於利用這老婆娘的報復心勾引她要說出真相了,卻朗聲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氏開心大笑起來,「你終於生氣了,你終於憤怒了,你是否年少時常常看見他一臉心事,愁眉不展的模樣。」

易寒掙扎著鎖鏈叮噹響,咆哮道:「快說!」海棠見他發狂的模樣,緊張的掄起棍棒靠近,一臉警惕。

見易寒越痛苦越激動,張氏就越開心,輕聲道:「將軍別著急,我會慢慢告訴你的」,說著摸著易寒的額頭輕聲道:「真是可憐,看著這雙緊緊皺起的眉目,我似乎就看見你父親無數個夜晚心事重重,無法入眠的模樣」。

易寒目光冷冷的看著她,沉默不語。

只聽張氏娓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