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七十五節 易如反掌

隔日,何簫默與其二子何不欺親自上蘇府來取貨,他還大肆準備數百輛馬車前來運載,原本著一些都是由蘇家來做的,何簫默這麼做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逼上門來,搞了規模隆重一點,蘇家如若無法交貨,他便可以下不了台而發飆。

該準備的,蘇洛都已經準備了,就只等方夫人的消息了。

宮徵堂內,蘇家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在,易寒也在場,蘇中行雖然有些緊張,比起昨日卻淡定了許多,母親昨日告訴他,方家會出手相幫,有這麼一顆大樹撐腰,就算天塌下也不必害怕。

早早就起來等候,這會卻依然沒有方夫人那邊的消息,張氏有些著急,對著張管事道:「老張,你先去看一看,有方夫人的消息沒」。

張管事點頭,離開宮徵堂去查探消息。

張氏對著易寒問道:「易先生,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見方夫人」。

易寒應道:「老夫人請放心,方夫人一諾千金,她答應的事情就絕對會辦到」。

張氏點了點頭,自己確實不應該懷疑方夫人的能力,只是這件事情事關方家的生死存亡,她卻控制不住有些緊張了。

蘇洛安坐等候,還是那副似乎與她無關的淡定表情,今日與易寒見面,兩人只是彼此看了一眼,卻沒有交談,好像陌生人一眼,心裡有些黯然傷感,她原本以為易寒會主動來討好她,怎知道這一次他卻冷酷起來,想起那句以後不再糾纏的話,蘇洛顯得有些黯然神傷,這會心裡卻反而惦記起與易寒關係鬧僵的問題。

易寒佯裝無意,不時朝蘇洛瞥去,昨日太過激動一時說了氣話,這會早已經後悔了,只是昨日斬釘截鐵的說出那樣的話,這會心裡想親近和好,卻總感覺有些突兀不知道如何去做,心想,蘇洛早上看著自己的目光冷漠,臉無表情,不知道她心裡是否還氣著,照理說她不是個小氣的人,只是她也是有自立驕傲的人,絕對不會似自己一般死皮賴臉卻纏著別人,你若不要她,她也不會去爭,看來還是得自己主動一點,若是自己顧全臉面,她還真敢一輩子就這樣和自己鬧僵,就算心裡念著自己,她也不會厚著臉皮主動。

在易寒心中,蘇洛為了他受過無數的委屈,他心疼她,所以他不會因為那可笑的面子問題,而讓蘇洛暗地裡傷心,而昨日的事情,也是無心之過,人是有情緒有脾氣的,有時候說出口的話,並不代表就是心裡真實的想法,只不過是氣話罷了。

茶水涼了,下人端上熱騰騰的茶水走了進來,易寒主動上前端了一杯茶水,走到蘇洛的身邊。

蘇洛感覺到易寒朝她走近過來,心裡有些忐忑緊張,臉上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從容安坐,也不朝易寒看去。

易寒放下茶水,說道:「這茶水涼了,換杯熱的吧,你這些日子勞累過度,身子有些虛弱……」說著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聽到易寒的話,蘇洛心中流過一絲暖流,心中卻還有些惱意,昨日她在池邊一直等到天黑,易寒卻沒有返回,可知她忍受著風寒濕氣,就是希望能看到易寒回來的身影,直到天黑易寒沒有返回,可知她當時的心情是多麼的黯然失落。

對於易寒的關心不應也不睬,繼續端著那杯涼了的茶水飲用了一口,卻是不領易寒的情,就好像站在她身邊的易寒完全就是透明的。

蘇洛的這種態度比冷漠的看著他還要讓他難受,心中暗忖:「看來她真生氣了,動了真怒了,以往不管自己如何惹惱她,只要賠上笑臉,糾纏一會,她就會立即綻放笑顏,可這會她的表情也不嚴肅緊繃著,反而從容淡定,可有可無。

易寒自討沒趣,灰溜溜的走開,廳堂內的其他人都將心事放在蘇家的生死存亡,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蘇洛與易寒之間的怪異。

蘇洛見易寒走開,卻幽怨他怎麼如此不爭氣,同時心裡也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偷偷的朝他瞥了一眼,看見易寒一臉失落,有些心疼的暗忖道:「早知道如此,又何必當初」,其實這會她早就已經原諒易寒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過想要懲罰的意圖,她只是心裡有些堵的難受,一時無法釋懷而已,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以及情緒真是奇妙的東西,一點點稍微的差異就有著巨大的反映,概念模糊卻無法清晰的來分析清楚。

張管事匆匆走了進來,張氏問道:「方夫人到了嗎?」

張管事搖頭,卻苦著臉道;「何老爺到了」。

蘇洛出聲道:「是禍躲不過,請他進來,莫失禮於人」。

張管事點頭退下。

易寒痴痴的看著蘇洛,聽著姐姐的聲音感覺真好,她不是冷酷無情的,卻是活著,有人情味的。

張氏緊張道:「易先生,方夫人怎麼還沒到」。

易寒隨口應道:「也許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張氏卻十分緊張,這件事情可關係重大,這何家都上門討要貨物了,若無法交貨,可就要依照約定賠償何家天文數字的銀子。

何簫默與何不欺走進大廳,何簫默微笑道:「蘇公子,不知道貨物可準備好了,我是來取貨的,剩下的貨銀也一併運送過來,請蘇公子派人查收」。

張氏冷冷道:「有勞何老爺親自上門了」。

何簫默笑道:「這是我跟貴公子合作的一筆大生意,如何能有半點疏忽,為了做成這筆生意,我可是將整個家產都砸進去了,我放心不下,所以親自過來了」,看著何簫默的語氣是先禮後兵,他言語中點明將整個家產都砸進去,意思是說,他也沒有退路了。

蘇洛出聲道:「何老爺,何公子請坐下來再說話」。

何簫默笑道:「蘇小姐客氣了」,坐了下來之後對著蘇中行道:「蘇公子,餘款就在門外,請蘇公子查收吧」,立即直奔主題,一副生意人的口吻,不再過分寒顫。

蘇中行沒有主意,蘇洛出聲道:「中行,你出去查收餘款,可要清點清楚一些,不要漏失」。

蘇中行立即恍悟,明白蘇洛是讓他拖延時間。

何簫默笑道:「怎麼,蘇小姐信不過我,生意人講究的就是誠信,我如何會做出不誠欺人的事情來」。

蘇洛笑道:「並非信不過何老爺,只是銀子數目巨大,難免有時會出現差錯」。

何簫默笑道:「是是是,不欺,你帶蘇公子去查收餘款」。

何不欺點頭,對著蘇中行道:「蘇兄,請隨我來」,剛才他進來的時候看見易寒,心裡就有些怪異,怎麼在那裡都能看到他,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突然恍悟當日在方府見到他與楚留情共坐一桌,私交甚深,而這會楚留情又在場,也就沒有多想。

兩人離開,何簫默微笑安坐,耐心等候。

蘇家的人卻想拖延時間,等方夫人出現救命,大廳氣氛有些沉悶,不甚融洽。

沒一會兒,蘇中行與何不欺走了進來,所有人大吃一驚,這麼快清點完了。

只見蘇中行手裡端著一個盒子,臉色不是那麼好看。

何簫默笑道:「我怕銀子清點太過麻煩,所以早就全部換成銀票了」,看來他早就做好準備,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他都計算在內。

蘇洛朝蘇中行看去,蘇中行道:「我已經清點過了,一分不少」。

何簫默笑道:「既然銀子都收了,蘇公子,是不是該派人交付貨物,我的馬車早已靜候在門外了」。

廳內安靜,沒有人回應他的話。

何簫默等了一會之後,說道:「蘇公子,請派人交付貨物」。

蘇中行沒有主意,朝蘇洛看去,蘇洛朗聲道:「張伯,你去安排」。

何簫默吩咐一名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跟隨離開。

沒有耗費多少時間,兩個管事走了進來,那何家管事在何簫默身邊低聲耳語一番,只見何簫默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突然翻臉拍桌怒道:「蘇公子,你是在開老夫的玩笑嗎?老夫誠心誠意和你做生意,你卻如此玩弄我,若無這批貨物,我如何向別人交代,豈不讓我何簫默背上一個言而不信之名,日後讓我如何在世上立足」,此言一語雙關,一者陳述自己的困難,二者呢,暗示你蘇家言而無信」。

蘇中行苦著臉道:「何老爺,你又不是不知道蘇家發生了什麼,若非有困難,我豈會……」

何簫默舉手打斷道:「蘇公子,這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既然你不能如數交付貨物,那我只好照規矩辦了,你蘇家出的差錯不可能讓我來承擔」,說著取出一紙合約來,說道:「依然合約,蘇公子你應該賠償我四百七十六萬銀子」,當說出賠償數額,這一切已經變得赤裸裸,沒有什麼情面可講,兄弟之間談到銀子都要翻臉,何況是生意人。

聽到這筆數目,張氏整個人都要當場暈倒,氣氛一下子變得非常沉重,何簫默的表情更是冷酷陰沉,讓人感覺說什麼人情話都沒有用。

就在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在何簫默身邊低聲耳語一番,何簫默聞言,一臉驚訝,猛的站了起來:「什麼!」,只見那管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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