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二十三節 刁難

這邊楚留情看的入情,易寒那邊卻頭垂目沉思起來,光陰易逝,卻想不到會以這種情景遇到昔日的故人。

那夫人執綃帕靜靜地欣賞著窗外面的景色,神色專註,她側著臉,似觸感花開鮮妍,春日明媚,蘊含的無限情態和惆悵,楚留情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動,額頭就這樣撞擊木板,發出「咚」清脆的聲響來,立即驚擾了安靜的佳人來,女子轉過身朝這邊往來,輕聲問道:「是綠荷嗎?」臉容俏展姿態,俊姿風流。

楚留情在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卻失聲道:「是她」,看來他也認識隔壁屋子的那個夫人。

這一聲驚訝聲雖然輕微,但卻是躲不過那夫人凝神注意的耳朵,薄怒道:「好一個下流徒子」,剛才她在卧室更換衣衫,可想而知,身子早就被對方窺視個全部。

兩人一驚,易寒苦笑的看著暴露了痕迹的楚留情,莫非這一次又要跳船,楚留情也是一臉懊惱,不過兩人倒是淡定的很,沒有半點驚慌失措,或者因為這個女子他們也是認識的吧。

楚留情笑道:「你該不會不認識她吧」。

易寒笑道:「卻也認得,當年金陵的一朵嬌俏花」。

楚留情應道:「她已嫁於錢遷意為妻,定居在常熟虞山腳下」。

雖然嫁給一個糟老頭,也算有個歸宿,只是可惜昔日的我聞居士不再,卻成了一個大儒士的夫人。

只聽隔壁房間的女子高聲喊道:「綠荷」。

過了一會之後,那綠荷的女子匆匆忙忙走進屋子,「夫人,有什麼吩咐?」

這夫人厲聲問道:「你房間里藏得是什麼人」。

綠荷一聽,有些驚慌道:「是兩個落水的公子,小婢見他們衣衫濕透,就讓他們在我的房間更換衣衫」。

這夫人聞言,輕輕笑道:「那他們馬上就要再落水一次了」,口吻卻透著端莊不可褻瀆的威嚴,一語之後對著易寒這邊朗聲道:「兩位下流公子到大廳一見吧」。

綠荷見夫人既顯得淡定,她的臉容又有些慍怒,忙出聲道:「夫人,是小婢的不是」,至此刻她還不明白夫人這話的意思,莫不成驚擾了夫人安睡,心中氣憤,自己都吩咐過了,千萬不能吵到夫人休息了。

夫人道:「廢話少說,你去把客人請到大廳來吧,我隨後就到」,在她手上遭了殃的風流才子不在少數,今日只不過多了兩個而已,自從嫁作人婦,她早已經不是可以讓人隨便欺凌的柳紫蘭,卻是端莊的錢夫人。

綠荷趕到自己的房間,臉色不悅道:「兩位公子想必聽見了我家夫人的話,請吧」,自己好心,想不到卻是引狼入室嗎。

易寒有些慚愧,輕聲道:「姑娘,讓你受累了,非禮之舉實在無心」。

綠荷卻哼的一聲,轉過身去,「廢話少說,走吧」。

兩人只覺的有種被押赴刑場接受處罰的滋味,不過這個夫人也算舊識,也就不甚緊張。

兩人立於大廳,綠荷站在一旁虎視眈眈,過了一會,珠簾輕盪,漾出來一個身披綠裙的女子來,冶態輕盈,香風搖蕩,卻是一個風韻少婦。

女子將目光移動到兩人的臉上,在看到楚留情的時候,淡淡一笑,有種不覺的意外的味道來,又將目光落在易寒的身上,眸子透出一絲春心外溢的艷態來,只不過這絲神色轉瞬即逝,輕輕笑道:「原來是楚公子和易公子」,楚留情她可不會陌生,可是金陵有名的風流才子,這易寒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卻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儘管易寒此刻容貌變化很大,衣著普通,她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她這一生所遇到才貌俱佳的年輕公子不知道有多少,讓她心裡惦記,有付託終身的卻寥寥可數,這易寒就是其中的一個,原本已經每一個見過她的男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只可惜有緣無分,後來卻難覓這易公子的蹤跡,後來又從顧眉生與李香蘭口中得悉這易公子的一些趣事,想起香蘭伊人凋零,卻突然間有些黯然傷感,這易公子卻也是一個害人的情孽,若不是他,香蘭又怎麼會倔強不從,一心尋死呢。

易寒笑道:「夫人,好久不見」。

楚留情卻訕訕笑道:「柳小姐,多時不見,想念非常」,他的言語還似當初一樣放蕩。

柳紫蘭現在是個端莊夫人,依理可容不得楚留情言語輕薄,只因性子隨意,曾經與這些公子哥糾纏難分,這些卻是一輩子都撇不幹凈的,笑道:「楚公子,我現在得叫你楚老爺了」一語之後對著易寒道:「易公子,多時不見,想念非常,公子卻滄桑了許多,紫蘭差點認不出你來」,她居然用楚留情調戲她的問候用在易寒的身上,只不過這些話由女子說來,少了戲謔,多了幾分真摯。

易寒輕笑道:「我與夫人也只不過是幾面之緣,多年過去了,夫人卻一眼就能認出我來,實在受寵若驚!」

柳紫蘭盈盈笑道:「似易公子這種出彩的人物,就是只見上一面,紫蘭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讚美之詞溢於言表,柳紫蘭從來不說假話,也不說恭維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句句真言,或許這也是自知才學不高的人不敢去與她獨處,生怕被她批得一無是處。

楚留情哈哈大笑:「看來,柳小姐與易兄也是老相好了」。

易寒知道楚留情言語放蕩慣了,並不在意,「此話怎講?」

「對,此話怎講,我也易公子可是清清白白的」,說著裝出一副曉有興趣的表情看著楚留情,又將目光移動到易寒的臉上,眉目艷麗多情,春色撩人,她是在勾引易寒嗎?或許是坦蕩蕩的表達一個女子對男子的傾慕。

楚留情笑道:「七年前,易兄就認識了紫蘭,隔了這麼多年了,紫蘭一眼就認出易寒來,這個印象肯定是深刻的,當然只有相好才有如此深刻的印象,我說你們是老相好難道有錯嗎?」

柳紫蘭淡淡笑道:「楚老爺這麼說你也是我的老相好了」,說完想起什麼趣事來,掩口笑出聲來,「楚老爺,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可是從我的船上失足落水」。

易寒訝異的朝楚留情看去,卻見他一臉尷尬道:「我卻算不得上你的相好,你的相好是那宋公子,為了博得那宋公子的歡喜,你可是毫不留情面」,卻揭開柳紫蘭的傷疤來,當年柳紫蘭與不少名士才子私交親密,這宋公子就是其中的一個,他說這些話,只不過是諷刺柳紫蘭當年只不過是一個妓女。

柳紫蘭也不生氣,淡淡道:「楚老爺也就這個氣量,與易公子相比就差了許多,就算易公子是我的相好又怎麼樣?」

楚留情笑道:「你口中的氣量只不過是可否縱然你,易兄原本就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你認為易兄氣量好,這並不奇怪」。

柳紫蘭冷眼朝楚留情看去,嘴角微微翹起,似乎盈盈巧笑,實卻在冷笑,因為那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此刻覆蓋上寒霜,「楚老爺,這舊情也敘了,我們該來算算剛才老爺剛才的非禮之罪」。

楚留情一愣,卻啞口無言,這偷窺之舉卻被人逮了個正著,訕訕笑道:「偷窺之舉實在無心,要說怪就只能怪紫蘭你太誘人了」,柳紫蘭早已經不是妓女,她現在可是江左三大家之一錢遷意的正牌夫人,卻是個名正言順的名家夫人,楚留情卻依然用這種調戲的口吻說話,卻是相當於在諷刺侮辱她的過去。

柳紫蘭卻不給面子,冷聲道:「倘若我不小心刺了楚老爺一刀,然後是不是可以說無心之舉呢,要怪就怪楚老爺長的實在太讓人想剁上一刀呢?」

楚留情突然話鋒一轉,指著易寒道:「易兄也看了」,卻是想拉易寒下水,說道:「易兄,剛才可讓你先瞧了,這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易寒笑了笑,卻拿楚留情沒有什麼辦法,對著柳紫蘭道:「夫人,剛才我也看了,這裡向夫人賠罪」,說著施了一禮。

柳紫蘭連忙上前攙扶,說道:「公子的為人我信得過,不怪公子,要怪就怪紫蘭太過誘人了」,她又再次套用了楚留情的話。

易寒與楚留情同時一愣,楚留情臉色卻難堪的很,當著易寒的面,柳紫蘭又再次扇了他一巴掌,巴掌挨多了,這臉可就腫了,沒臉見人。

易寒與柳紫蘭手指觸碰到了一起,身體同時一顫,柳紫蘭感受到易寒那張粗糙厚重的手掌,她從來見過一個男子的手掌有如此魅力,似大山一樣厚重,讓給一種可託付的強烈安全感,是的,粗糙厚重並不代表的蒼老,這是一雙與錢遷意完全不一樣的手掌,一個文人的手掌應該是修長細嫩,為什麼他的手會是這樣的呢,柳紫蘭非常的好奇。

易寒感受到她那雙柔軟光滑的手,特別是因為自己的手粗糙而讓這種柔軟光滑的感覺更為強烈,她立即聯想到剛才看到她肌膚晶瑩光滑的身子,她身體上的其它部位是否還要更柔軟光滑呢。

柳紫蘭潔白的雙頰透出一絲紅暈,有些扭捏的抽回了手,「兩位,先失陪一下」,說著轉身匆匆進入卧室。

柳紫蘭摸著自己的胸口,能感覺到心撲通跳得飛快,全身微微發熱,這種感覺強烈非常,眩人耳目,是的,就是少女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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