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一十八節 陳年秘事

就這樣易寒間接成了蘇中行的座上賓,而嵐兒卻沒有一併前往,她對那群人沒有好印象,並不願意呆在一起,相反她寧願呆在何郁香的身邊。

大房的護院家丁跟隨蘇中行退出二房居住的院落,院子變得一片狼藉,這一次的矛盾也就這樣告一段落,何郁香也沒閑著,吩咐下人打掃整理院子,同時請大夫醫治受傷的下人,她心中擔心婆婆回來之後聽到這件事情定會大為震怒,兩家人到時候又要起爭鬥了,傍晚時分,唐氏從廟會回來,世上沒有不透牆的風,何郁香不打算隱瞞,只不過她卻把問題的嚴重性縮小了許多,原因就是不想讓唐氏太過憤怒,能忍讓一步那是最後不過了。

唐氏聽完雖然表現的很安靜沒有立即發作,但是何郁香卻能從婆婆的臉上感覺到她很生氣,正在強行壓抑心中的怒氣。

唐氏雖有憤慨,卻表現的很是冷靜,將管家叫來,讓他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說了一遍,管家所陳述的經過可比何郁香說的要嚴重了許多,處處顯示大房那邊的霸道無理。

何郁香心裡有些擔心,低下頭默默不語,只是唐氏聽完還是沒有發作,唐氏在大房面前向來不肯示弱,能爭的話,一定要爭出個勝負來,這一次的安靜倒令人感覺怪異。

唐氏讓管家退下,淡道:「郁香,我知道你的苦心,你是想讓我們與大房的人以和為貴,但是我跟你明說了,兩房的矛盾是不可能緩和的,你越軟弱,她們就越霸道放肆,就像當年我無論忍讓退步多少次,大房永遠是貪得無厭不知收斂。」一語之後卻說出一句讓何郁香感到安慰的話來:「事情都過去了,爭也爭不出個結果,鬧也鬧不出什麼好處來,就這樣算了」。

婆婆的這句話顯然讓何郁香非常的驚訝,她甚至無法理解婆婆為何轉變的如此之快,何郁香卻不知道,唐氏已經和何家聯合起來進行算計蘇中行的陰謀,蘇中行將變得一無所有,她可以將大房永遠踩在腳下,又何必急在一時,這會跟她們爭這一些是是非非呢。

唐氏的行為是怪異,若是知道個中隱秘,卻也是怪異的合理。

易寒被蘇中行請到了所屬大房的宮徵堂,受傷的下人就交由管家去處理,蘇中行、楚璟雯、楚留情,易寒四人共坐一堂,對於易寒來說這是一個很滿意的結果,這樣一來他就能名正言順的靠近蘇洛,而他這一次來杭州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見到蘇洛,將兩個人的血緣關係弄個清楚明白,他的真正身份卻不能公布,樹大招風,居頂端,蔽目障聽,哪能清楚了解底下發生的一點一滴,就像一國之君,高高在上,卻那裡能夠了解到臣子之間的隱秘,礙於身份,有些想說的話也不能說,說到底和微服私訪一個道理。

易寒將與歡兒在西湖邊結怨的事情說了出來,並陳述矛盾的起端,卻是歡兒懷恨在心,設計陷害,蘇中行夫婦與楚留情聽完是又氣又怒,蘇中行和楚留情異口同聲罵了聲「賤人!」,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平日里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此刻卻暴了粗口,可以想像他們是如此憤怒,若不是因為易寒與楚留情是至交,這件事情就會因為這個賤人而鬧得不可開交了。

楚璟雯原本心疼歡兒的傷勢,心中愧疚無法給她做主,這會卻氣的說不出話了,只能說這一切都是歡兒應得的,活該如此,心裡越想越吞不下歡兒欺騙利用自己這口氣,突然起身,氣沖沖的就要離開。

蘇中行問道:「璟雯,你去哪裡?易先生還在這裡呢?」

楚璟雯冷聲道:「我要打死那個小賤人,沒空招呼客人了」。

易寒三人卻沒有出聲阻攔,婢女如此,她這個主人也有過失,是該好好管教一番,卻不是一位的縱容寵愛了。

楚璟雯疾步來到歡兒的屋子,大夫正在為歡兒治療傷口,見楚璟雯進來,歡兒哭哭啼啼的喊了一聲「夫人」,是那麼的委屈可憐。

楚璟雯的臉色卻鐵青沒有回應,突然對著大夫道:「你出去」。

大夫應道:「夫人,這個傷勢現在不小心治療的話,可要留下傷疤,以後……」

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楚璟雯打斷,「我說現在出去!」她的語氣堅決,沒有半點迂迴的餘地。

大夫只得收拾東西離開,歡兒察覺到楚璟雯的憤怒冷漠,心中暗暗擔心起來。

楚璟雯突然對著左右伺候的兩個婢女道:「將歡兒給我綁起來!」

歡兒聞言大吃一驚,驚呼道:「夫人,小婢犯了什麼錯?」

楚璟雯冷冷笑道:「現在你還跟我裝傻,你真以為我愚蠢到可以讓你隨意戲弄欺騙的嗎?我告訴你,你平時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心裡,只不過是以為你從小服侍我,我將你當做親妹妹看待,想不到你膽子大到竟干出這種事情來,我現在若不罰你,難保你日後更加放肆,惹出更大的簍子來」,說著對著兩個愣愣發獃的婢女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把歡兒綁起來」。

兩個婢女這才動手,心裡卻暗暗歡喜,以前就沒有少受歡兒欺負,這一次終於可以出一口惡氣了,卻把歡兒捆綁的很緊,沒有半點留情。

楚璟雯轉過身去,對歡兒的求饒聲充耳不聞,她已經下了決心硬了心腸,非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站在楚璟雯的歡兒已經被捆綁起來了,歡兒又求饒起來,說了一大堆動情的話,楚璟雯回應她的卻是藤條狠狠地甩在她的身上,歡兒頓時痛叫起來。

楚璟雯想起自己被人潑尿的憋屈,無名火又冒,又是甩了幾鞭,直打到歡兒的慘叫聲越來越小。

歡兒就這樣被楚璟雯打的傷痕纍纍,奄奄一息,楚璟雯停了下來,「給她鬆綁,把大夫叫回來給她醫治,我看著小賤人以後還敢不敢亂來」,說著冷漠的轉身離開,躺在地上的歡兒看著楚璟雯離開的背影露出兇狠的眼神。

再說易寒這邊,在楚留情的穿針引線,卻越聊越歡,楚留情說了以前在金陵的一些趣事,蘇中行插不上話的時候就靜靜聽著,時不時也說上兩句,當他知道易寒與趙家趙博文和李毅將軍府的李明蒙也交情不淺,卻越看重易寒,如今他要繼承家業可要仰仗別人幫助,同時這件事情是個誤會,錯在他們,二娘那邊又該怎麼交代呢?依二娘的脾氣,一會回來之後獲悉此事,定是不肯罷休,此事最好讓母親出馬,假如真的解決不了,就只有把罪魁禍首的歡兒交出去,死活就任人家處置了。

這時管家進來稟道:「大少爺,老夫人回來了」。

蘇中行道:「易先生,我把家母介紹給你認識」。

一會之後蘇中行領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進來,易寒看去,一眼就能從這個婦人身上看到蘇洛的影子,她的容貌與蘇洛有些相像,只不過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痕迹,讓她變得蒼老,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溫和,很慈祥,眼神中卻透出一種骨子裡的冷漠,有種人是外冷心熱,也有種人是外柔心硬,眼前這五十多歲的婦人大概就屬於後一種類型吧。

張氏瞥了易寒一眼就收回目光,將目光投射在楚留情身上,微笑道:「留情,你也在啊,今日的事情讓你見笑了」,看來她已經聽到一些風聲了。

楚留情微笑道:「無礙!都是一家人。」

張氏在蘇中行的攙扶下,坐了下來,這才又朝易寒看去,微笑問道:「這位先生是?」

蘇中行未答,楚留情卻應話:「這是留情在金陵的至交好友易寒」。

易寒站了起來施了一禮,「見過老夫人」,他如此恭敬卻是看在蘇洛的面子上,怎麼說也是蘇洛的母親。

易寒?這個名字估計沒有人會不認識,對於她來說更是一個敏感的名字,因為這關係到易家,而她與易家也有說不完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是的,麒麟將軍的父親是她在這個世間上最仇恨的人,她巴不得易家一門倒霉遭殃,只可惜易家出了一個易寒,讓易家的聲譽攀升到了極點,這讓她對這個名字感到非常的厭惡。

眼前的中年男子也叫易寒,但卻不可能是麒麟將軍易寒,看起來倒像個窮酸才子,問道:「不知道易先生籍貫何地,家中又有什麼人?」卻是問起易寒的家世來。

易寒笑道:「一介草民,孤身一人」。

張氏溫和笑了笑,目光卻難掩輕視之意,「易先生能讓留情引為知己,定有過人之處」,卻是明贊暗貶。

楚留情喜道:「是啊,易兄在詩文的造詣要遠勝於我,也是少數能讓我心悅誠服的人」,這一番話卻是真情而吐,當然癖好相同這些卻不好在這個老婦人面前提起。

兩句話,張氏就已經落實了對方的身份地位,一個普通的窮酸才子罷了,笑道:「留情,你先招待易先生,我和中行有事要商量一點」。

楚留情也明白,定是關於今日的事情,這些是他們的家事,確實不好在他們這些外面面前提及,點頭道:「好的。」

張氏與蘇中行母子離開,將大廳留給楚留情和易寒。

見易寒靜靜不語,似在思索著什麼,笑道:「易兄不必拘謹,我也算是這裡的半個主人,我親自來招待你,我們兄弟之間就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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