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六十四節 光明祥和

無水,無糧,無人煙,炙熱的陽光,腳下燙人的黃沙,夜晚到來,氣溫將降到低點,這就是沙漠。

能在沙漠中辨別方向也是不容易的,晴天還好說,若是遇到陰雨天氣,沒有人能夠分辨東南西北,不要以為在沙漠中就不會下雨,沒有雨水,沙漠中那裡有綠洲,有水源,但是由於地理環境原因,雨水很難變成水源在沙漠中存在,雖然大漠黑騎原本就習慣在沙漠中行走,但是他們第一次走這片沙漠,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經過探索之後才能獲知,他們只能利用自己豐富的經驗,避免迷失方向,當然他們還找到了一個嚮導,那個叫奧雲塔娜的女孩,她只需要知道他們找到水源就可以了。

第一天的行程很順利,他們賓士在茫茫的黃沙中並沒有遇到大風暴,部隊得以馬不停蹄的一直向前,就連戰馬飲水也是人不下馬鞍,餓了鞍後有水囊,餓了懷裡有肉乾,困了就在馬鞍上打個盹,是的,在太陽的照曬下,人很容易變得疲倦。

夜晚降臨,他們打算停下來過夜,搭起了帳篷,這也是大漠黑騎進入北敖境內第一次搭建起帳篷過夜,在沙漠的寒夜,沒有帳篷抵擋風沙保暖簡直就是找死,試一試就這樣在沙子上躺下睡覺,就算不被凍死,隔日起來也會被風沙給活埋了。

戰士們忙碌起來,準備在沙漠上渡過第一個夜晚,而大漠黑騎習慣了在大漠的環境,所有的工作進行的有條不紊,不必易寒去操心。

女孩看見了大漠鐵騎士兵的忙活,露出了訝異之色,因為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在大漠上如此優秀的整體,這個時候易寒朝她走了過來,習慣性的又給她遞給去肉乾和水囊,所有人的鞍後都是水囊,懷中都是肉乾,唯獨她沒有,而今日在沙漠中行走,一路上都是易寒在照應她,顯然她表現的不是易寒想像中那麼的懦弱,這可以讓易寒少花點心神在她上面,而這女孩也從來不向他索取食物和水,易寒根據她的神態的觀察判斷了她是否需要水和食物。

女孩接過了水和食物,吃了起來,依然沒有說話,兩人這一日還是沒有半點交流,這個遞過去和接過來的動作已經形成了默契。

易寒等她吃飽了,喝夠了之後才說道:「你今天吃了我不少肉乾,喝了我不少水,你是時候回報了」。

女孩朝他看了一眼,這一次眼神卻特別平淡,就像看一件東西一樣,沒有帶著愛恨的情緒,卻依然不說話,讓人感覺她變成了啞巴,當她不是啞巴,語言是心靈的聲音,周圍雖然都是人,但她的心卻是孤獨的,就像到了陌生的空間,面對陌生的事物,就算強迫自己開口,也是自言自語,易寒的話更像是陳述,而不是命令式的問答,所以她可以選擇不回應。

易寒又道:「今日已經消耗了大量的水,明天你必須帶我們找到水源!」

女孩出聲了,因為久未開口,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明天沒有水源!」語氣卻是冷淡的。

易寒冷聲道:「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我放了他們,你帶我們在沙漠中找到水源!」他特別在水源兩個字上面加重的語氣,表達這個詞語的重要性,同時威脅女孩,沒有水源,簡單的問題將會變得很嚴重。

女孩又出聲了,這個是聲音響亮清脆了許多:「明天沒有水源!」依然是這句話。

易寒突然伸手捉住女孩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就這樣吊了起來,冷聲道:「你不守諾言!」

女孩一臉難受,眼睛卻一直盯著易寒看,充滿無懼,又帶著仇恨,她又再一次暴露內心真實的情感。

易寒手一松,女孩就這樣跌落在沙子上面,顯得無助又可憐,易寒的心腸卻沒有軟下來,冷聲道:「明日在找不到水源之前,我不會給你水和食物」,說著轉身離開。

夜越來越深,沙子的餘溫退去,大漠的氣溫變得特別的寒冷,讓人感覺就像在冰天雪地之中一樣,士兵躲進了搭建好的帳篷內,抵擋風沙和寒冷,因為空間和氣溫的關係,士兵抱縮在一團,只有唯一的一個人,那個女孩被拋棄了,他們對她的死活不理不睬,卻也不允許她逃脫自己視線範圍。

趁著沙子的餘溫,女孩那個時候就抵擋不住疲憊和困意睡著了,隨著夜的變深,氣溫的下降,她感覺越來越冷,她的身體是冰涼的,她被凍的意識模糊,寒冷就似黑夜向她撲來,死死的將她罩住,讓她無力抵抗,也不法逃脫,眼前是無邊的黑暗,是那種什麼都沒有的孤獨一人的恐懼,無盡的黑暗似乎有帶著無形的針頭一樣,不停的刺痛她,刺的她筋疲力盡,完全沉浸在痛苦的黑暗深淵中,直到她想放棄,停止思考。

易寒也困的睡著了,他忘記了那個女孩,也沒有安排士兵照應她,在半夜的時分,溫度降到了最低點,帳篷內的易寒也被凍醒了,縮了縮身子,腦子裡想著:「也不知道她挨得住挨不住」,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起身,走出帳篷外,朝女孩所在的地方走了過去,遠遠的就看見女孩身子緊緊在縮成一團,她的身子有一半已經被沙子所掩埋,易寒加快了步伐,走到她的身邊,女孩蒼白的臉上布滿了霜粒,她的身體冷的沒有溫度,整個人被凍僵了。

他本來就是個多情柔腸的人,看女孩如此可憐,心頭也不禁隱隱一顫,連忙將她抱了起來,走回自己的帳篷,心中在責怪自己疏忽大意的時候,也慶幸寒冷將自己凍醒,否則女孩就這樣被凍死了。

回到帳篷內,用自己寬大溫暖的胸懷和有力的雙臂將她包裹在自己的懷中,這體溫冰冷的人兒讓易寒打了個哆嗦,心裡有些不放心,直到感覺她的體溫漸漸回暖起來才閉眼睡下。

黑暗中的她想要放棄,突然光明出現了,就像初升的太陽,照射之處,黑暗盡退,當陽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黑暗盡失,輕綿綿,暖洋洋的陽光慢慢的治癒她身上的疼痛,暖和、溫馨、恬謐,讓她安詳的沉浸其中……

第二天,女孩睜開眼睛,太陽已經照在她的身上,她利索的站了起來,拍打自己身上的沙子,顯得神采奕奕,對著天邊遙不可及的太陽說道:「謝謝你,光明祥和」。

而站在不遠處的易寒卻第一次看見女孩臉上露出燦爛甜美的笑容,心頭隱隱有些欣慰,希望她今日不要固執,儘快幫自己找到水源。

在太陽初升的時候,她就將女孩抱回原地去,為的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女孩在轉身過看見易寒的時候,燦爛甜美的笑容瞬間隱而不見,臉色黑了起來,心情又從好轉壞,不願意在多看易寒一眼,轉過身去。

易寒淡道:「如我昨夜所說,在沒幫我找到水源之前,我不會給你水和食物」。

女孩背身應道:「今日沒有水源!」

易寒淡道:「我不想跟你廢話,出發吧!」

大軍迅速收拾好東西,立即出發,在早晨是在沙漠中最好行走的事端。

易寒依然看守在女孩的周圍,朝正確的方向走了一段路之後,易寒問道:「朝那個方位行走」。

女孩看了易寒一看,手指指了一個方向,只是一會的功夫,她的臉蛋就被灑的紅紅的,嘴唇也有些乾燥,易寒卻沒有打算給她水喝,不知道為什麼,他自己也沒有喝水。

又朝女孩所指的方向走了半天的路程,易寒站在沙丘之上,放眼望去,黃燦燦的都是一片,那裡有半點綠洲的蹤影,在沙漠上,水的消耗是非常大的,不但人需要喝水,戰馬也需要喝水,如今水已經不多了,假若還是找不到水源,他們這三千人就得活活渴死在沙漠里,易寒的耐性已經被消磨乾淨了,對著女孩大吼道:「水源呢,都走了大半天,水源到底在哪裡?」在太陽的炙燒之下,沒有喝水的易寒也有點受不了了,喉嚨乾燥,脾氣也暴躁起來了。

女孩很疲憊,她的臉上都是汗水,嘴唇已經乾裂了,因為久渴無水,她的那雙明亮的眼睛也變得沒有神采了,有聲無力的回答道:「沒有水源!」

這一句話說出來,終於點燃易寒暴躁的情緒,他動手將女孩揪了起來,就這樣扔到沙地上面,女孩身體虛弱,根本無法支撐起身子來,就這樣順著沙丘滾落了下去,一直滾了好幾丈遠。

易寒下馬立即奔跑過去,將她的身子翻了過來,揪著她的頭,將水囊湊近她乾裂的嘴唇,眼睛冷冷的盯著她看,沉聲道:「想喝水嗎?想喝水就告訴我水源在哪裡?」

女孩盯著易寒,見他容神疲憊,滿臉的汗水,乾裂的嘴唇,還有他那眉目中想發作又必須強忍的怒氣,心頭感覺十分暢快,露出了微笑來,這就是報復的快感嗎?

在自己的威脅之下,女孩卻露出了微笑,這微笑在此刻是那麼的扎人,並惡毒的言語還要更令人感覺刺心,甚至讓他萌生用邪惡的手段來逼女孩屈服,可是他終究沒有這麼做,伸手將瘦弱的女孩夾在腰際返回,將她仍到她的那匹小寶馬上面去,下令全軍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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