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四十八節 變

多少年來,只有燕雲十八騎在北敖的草原上肆虐過,又何曾有一支騎兵敢在北敖的草原上囂張,隨便一支部落的自衛隊就能給予入侵者重重的反擊。

恰恰易寒擁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騎兵大軍,想攻打北敖的皇城,自然不可能似在大東國打仗一樣,步步為營,最好的策略就是殺到那裡搶到那裡,這樣一來就解決了後勤物資補給的遲緩性,同時讓大軍變得靈活多變。

只是這樣的行為定會為人所詬病,大東國的文化向來尊崇仁義,屠戮無辜百姓,搶奪他們的糧食,這樣又與強盜有什麼兩樣,只是不知道易寒為何就下了這個決定,大概染上了寧霜霸道的邪乎的性情吧,又或者他思想發生了轉變,與其留著自己人的血,不如留著敵人的血。

蒼狼停了易寒的話,卻是大喜道:「我以為你不會這麼做」,眼前北敖的主力傾巢而出,妙瀚遠在天邊,北國國內空虛,正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北敖從來就沒有想過大東國敢遠征北敖,因為在草原上,大東國的軍隊永遠不是北敖騎兵的對手,敢來攻打,簡直就是羊入虎口,當然的情況不一樣,北敖國內兵力空虛,而恰恰易寒卻擁有一支漸漸成熟的精銳騎兵,一旦讓這支騎兵進入草原,那對於北敖來說是致命的,蒼狼腦袋靈光一閃,難怪布斯赫選擇放棄堅守銀川城,也許他也預想到了,一旦讓大漠黑騎進入北敖境內,邊疆上沒有騎兵大軍對大漠黑騎進行阻擊,讓大漠黑騎深入北敖腹地,那對北敖來說是一場大災難,草原之上一馬平川,沒有堅城要塞,如何抵擋,蒼狼在暗贊布斯赫的同時,卻越想越興奮,越想越熱血沸騰。

易寒道:「我是不想這麼做,但是要讓戰爭早點結束,總要犧牲一些人,我不是聖人,並無法做到事事十全十美」,一語之後淡道:「拓跋將軍,林將軍,你們下去準備一下,三日之後大軍出發,布斯赫現在處於缺兵少糧的,我們不能給他太多的時間」。

易寒說三日之後,是因為他想等待寧霜的結果,無論生死,他都了解一樁心事。

這邊大軍重新整編集合,那邊易寒在等待著寧霜的結果,三日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為了剋制自己心中的那份衝動,甚至這三天他沒有到過這小院來。

三日一到,易寒早早就朝小院走去,那邊大軍在昨日已經準備就緒,就等他一聲令下,就可立即出發。

還是那句話,無論生死,都了卻了他的一樁心愿,但是在結果未揭曉之前,他的心情是那麼的忐忑不安。

庭院靜靜,恍似世外之地,易寒走到屋子前面,輕輕的敲了下門。

門輕輕的被打開,一絲陽光從門縫裡射進了屋子,開門的人是寧霜嗎?卻是奢望,映入易寒眼幕的是拂櫻的面孔,「什麼樣?」易寒聲音顫抖的問道。

拂櫻只是搖頭,卻沒有說話,易寒看到拂櫻的舉動,整個人眼前一暗,身子似被抽乾淨了所有的力量,就這樣要倒地,拂櫻卻連忙扶住了他,輕聲說道:「你進來看看吧」。

是要再次去看她安睡的面孔嗎?易寒腦子一片空白的隨著拂櫻走了進去,朝大炕上望去,所看見的卻與他想像的不一樣,只見寧霜的身子被一層厚厚的繭給包圍住,並無法看到她的真實情況,驚訝之即,脫口問道:「怎麼回事,她的身上怎麼會結上一層繭?」

拂櫻道:「童顏不老神功,破繭重生」,除了這幾個字,她卻也無法解釋太多,師祖武道之深奧,已經宛若天人一般。

「那到底是死是活?」易寒只想知道這個答案,其他的,他並不關心。

「我不知道?」拂櫻還是這句話。

易寒怒道:「你不是說三天之後就知分曉嗎?我現在他媽的連人都無法看見。」他把憋久了的神經全部發泄在拂櫻身上,也就這個人是易寒,拂櫻才能忍而不發。

拂櫻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淡淡道:「你愛等不等,或許明天就有分曉,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有分曉」。

易寒轉身走出屋子,見拂櫻還呆在原地不動,冷哼道:「還不跟上來,我有事吩咐你」。

拂櫻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跟著易寒走了出去,易寒在院子的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說道:「我今天就要出征,也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回來,你就留在這裡幫我看護她,我會留下人在這銀川城供你差使」。

拂櫻輕輕道:「久別再見,又要分離,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安安靜靜的呆在一起。」

易寒轉身將拂櫻抱在懷中,在額頭上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吻,笑道:「等我回來!」說完頭也不回腳步匆匆離開院子。

幾萬大軍已經就緒,就等易寒一句話,就可以立即出發。

林毅岳走上前來說道:「元帥,我留下五千步兵看管這些俘虜,讓這些俘虜作為修築銀川城,同時讓這五千步兵擔任起守護銀川城的重任」。

易寒道:「雖說妙瀚遠在千里之外,但難保敵人不會千里奔襲而來」。

蒼狼道:「元帥,救贖的士兵我管不了。」

易寒淡淡應道:「讓他們留下來吧,除了她,沒有人能管住這幫士兵」。

一聲令下,幾萬大軍朝北進發,以四萬騎兵為主力,一萬步兵為輔,這幾乎是易寒僅剩的所有兵力了,大多數的步兵在攻城掠地死亡,出了這銀川城,大軍就再沒有後續的物資糧草補給,所有的補充都將必須用掠奪的手段來獲得,打這種沒有後續保證的仗是最危險的,當然有弊就有利,行軍速度快捷就是優點。

易寒將大軍分為兩支,騎兵作為一支大軍,而步兵作為另一支大軍,騎兵行軍速度快捷,做先鋒先行,單刀直入式的「直拳」追擊布斯赫大軍,當然先鋒也是主力,這樣行軍速度就不會被步兵所拖累,另外一方面,從騎兵大軍中將第五騎兵團調動出來,帶充足的乾糧,另闢捷徑,目標庸關,一旦庸關是座空城,就可以在布斯赫大軍入駐庸關的之前,將城佔下,斷了布斯赫的所有退路,倘若庸關有兵駐守,那就另作打算,可在布斯赫必經的道路上排兵布陣,進來攔截阻擊,給予敵人重擊。

而步兵在後面緩行,他這支步兵不是用來與布斯赫大軍作戰的,而是用來配合攻打庸關的,真正的戰鬥力卻是騎兵大軍,在銀川到庸關的路程上,多是草原丘陵,再無任何堅城要塞,布斯赫這支行軍緩慢的大軍只能依靠一路上的據點進行物資糧食補給,但是這些小據點如何能滿足一支幾萬人大軍日常所需,個中艱苦不足為外人道,途中不知道餓死了多少的士兵,可是布斯赫卻一刻也不想停下來,只要堅持到庸關,這支大軍才有生存的希望,同時他已經派快馬報信回北敖皇城,讓北敖王無論如何也必須調集充足的糧食抵達庸關,他已經做好準備在庸關與麒麟打一場艱苦的硬仗,這一仗關乎整個北敖國的生死存亡。

布斯赫的信馬不停蹄的送到了北敖王的手中,途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匹駿馬,只求在最短的時間內送達,北敖王看完信之後大吃一驚,立即召集所要重臣商議此事,並立即確定下來,首要之際是籌集糧食送抵庸關,其次在從各部落中抽調勇士,前往庸關支援,只是這兩件事情卻都是不容易做到的,為了與大東國一戰,北敖幾乎傾盡了國力,各部落的勇士也早已經應徵出戰,如今又哪裡去抽調一支軍隊來支援布斯赫呢,只是此事關乎整個北敖的生死存亡,就是咬緊牙根也必須完成,北敖王下了死命令,各部落必須在限定的時限內上繳一定的物資糧食,同時十六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男子,無論老弱病殘一律必須應徵,為了抵擋即將到來的大災難,北敖國幾乎將國內的男丁都掏空了,這一切都因為易寒兵發庸關,意指北敖皇城,當然許多人不明白,由布斯赫坐鎮的銀川城怎麼會失守呢,以至讓整個大後方淪陷了,威脅到北敖自身,而大元帥妙瀚呢,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大舉來犯。

不日,妙瀚也收到銀川城被攻破的消息,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銀川城的底細他一清二楚,有布斯赫坐鎮,就是有兩個麒麟也攻不下來,可是結果卻擺在眼前,銀川城真的失守了,麒麟真的做到了,難道他是北敖的剋星嗎?如今去思考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也是無益,目前是應該考慮眼前的局勢了,因為銀川城失守,己方後方失守,局勢峰迴路轉,他成了一支沒有穩定物資補給的軍隊了,一旦無法打開戰局,與敵人久耗至無糧,三十萬人的大軍可真的要活活餓死在這裡了,是退是攻,妙瀚從來沒有如此苦惱過,自己已經處於大大的劣勢,攻退兩種結局都是不容樂觀,他不知道該痛恨北敖王下達拿下西王府的死命令,還是應該怨恨越里古的昏庸無能,對在妙瀚眼中,此刻的越里古是那麼的無能,一個懷來戰場,居然糾纏了這麼久的時間,以至於讓麒麟這把尖刀直插入自己的心臟部位,倘若越里古及早結束懷來戰場,引兵西進,完全可以置麒麟於死境,也怪自己太信心了,認為麒麟無論如何也攻不下銀川城,是自己太高看了布斯赫還是太小瞧了麒麟,依他幾十年對布斯赫的了解,看來是自己小瞧了麒麟了,世事無絕對,這句話果然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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