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二十九節 逼上門來

鎮北軍借著北敖一萬騎兵的銳氣進行了全面反撲,玄冥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好不容易到手的天險又還給鎮北軍,雙方在鹿角嶺展開了全面大戰,雙方主帥鬥智斗謀,激戰十多人,最後因為北敖士兵並不擅長打這些曠日持久的攻堅戰,鋒芒屢屢被挫,李毅根本沒有給玄冥排兵布陣做好一切防禦部署的時間,防禦工事幾乎沒有,不得已,只能將鹿角嶺讓給鎮北軍,大軍後撤十里。

在李毅的手中,一個普通的鹿角嶺就似庸關一般牢不可破,玄冥卻有另外的打算,想捨近求遠,繞道從另外一個方向來進攻鎬京城,他並不是怕李毅,而是他不能與李毅在此消耗僵持著,北敖需要迅速扭轉戰局,否則當麒麟攻下銀川,而己方糧草用盡,別說幾十萬的兵馬,就算一百萬的兵馬也只能在異國他鄉活活的餓死。

易寒在攻打銀川,妙瀚與寧雪在對峙,玄冥打算踢掉李毅的這塊攔路石拿下稿京,安卑在保定與大東國幾路聯軍作戰,局勢處於一個很微妙的均衡,時間就是打破這個均衡的突破點。

就在抗外入侵方面,敵我雙方處於均衡的時候,大東國內部卻爆發了矛盾。

李家女眷這十幾日來卻被困在這個偏僻山村的農戶家裡,不是她們不想走,而是她們已經走不了了,在周置將李文忠擊潰之後,他迅速調集大量的士兵,將離開泰安的所有必經要道全部封鎖起來,同時在泰安城內挨家挨戶的搜捕,讓李文忠沒有想到的是,他幾乎將整個泰安給翻了幾翻,卻連一個人也沒有捉到,他曾大膽的預測,這幫李家女眷已經離開泰安,但是冷靜下來之後,細心分析卻覺得沒有可能,李家女眷一定還在京城,一定有人在幫助她們躲避自己的追捕,而這個人能力一定非同小可,所能做到,這泰安不算是個大地方,到底有什麼大人物,他一時卻想不出來,無意中聽到知府說,方家的方夫人就在泰安,問他是否要去拜訪一方,周置心中一驚,卻有點恍然大悟了,這方夫人不就是大人物嗎?若論她的能耐本事,估計整個大東國也沒有幾個比的上,可是他又苦惱起來了,這個女子動不得,她可是無冕之王,朝廷已經知道了她將貴州佔為己有,隱隱有成為下一個藩王的趨勢,人家隨便亮出來一支十萬人的貴州軍,卻足以讓人驚嘆方夫人的勢力驚人,更別說她富可敵國的財富,控制著大東國各大經濟動脈的資源,朝廷睜著眼閉著眼,卻連個屁都不敢放,這個權勢滔天的女子,連朝廷都不敢吭聲,自己一個兵部尚書敢動她嗎?這不是雞蛋碰石頭。

周置很是苦惱,他已經可以肯定李家女眷受方夫人庇護,自己就算明知道人在她那裡,也不敢上門去搜捕,人家對自己客客氣氣,自己就是個兵部尚書,人家若是翻臉,自己就只是個屁,毛都不是。

周置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得前去拜訪方夫人,向其曉以利害,希望她能主動能將人給叫出來,在與朝廷敵對相比,也許方家與李家那點微薄的交情並不算什麼,只要自己將事情的嚴重性給誇大了,方夫人應該是有所畏懼的吧,畢竟這天下還是當今天子的,有能力卻也必須被天下悠悠之口給約束起來。

此刻林黛傲正在大廳內與藍覓白聊天,凝兒一旁候著,她是個婢女,這個場合是沒有坐著的資格。

十幾天了卻沒有任何消息,讓藍覓白不禁有些擔心,耐不住性子來向林黛傲相詢一些情況。

而林黛傲確實也還沒有找到李家女眷,追究原因還是因為還秘密行事,不能太過明目張胆,同時又必須避開正在搜捕李家女眷的士兵,另外一方面泰安的人手也不怎麼夠,所以十幾天了,卻還沒有發現李家女眷的蹤跡。

藍覓白問道:「方夫人,你說老夫人她們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

林黛傲心中苦笑,她又不是神仙,豈能知道她們有沒有遇到危險,笑著安撫道:「李夫人,你不必太過擔心,若是周置捉到人了,這些日子他就無需在泰安城弄得風風雨雨的,所以可以確定一點的是,李老夫人暫時安全的,只不過到處都是士兵官兵,她們躲的太隱蔽了,連我也沒有辦法找到」。

藍覓白心裡有些安慰,她想像不出,李家只有自己一個人活著的時候,那是怎麼的一番場面,那種感覺估計是被整個世界給拋棄了一樣吧,沉吟了一會,問道:「方夫人,外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林黛傲笑道:「幸虧你們當日遇到了我,否則這會已經被周置給捉住了,據我所知,在你們還沒有離開泰安的時候,周置就已經封鎖全城,宣稱在沒有捉拿到罪犯之前,不準任何人離開泰安城,而這些日子,士兵官兵也挨家挨戶的搜查」。

藍覓白驚訝道:「若是搜查到這裡,豈不是將夫人你給害了」。

林黛傲笑道:「我這住處,可不是誰說搜就敢搜的,你儘管放心,只要找到李老夫人她們,我有辦法送你們離開這裡」,口吻之中充滿了無比自信,對別人來講難如登天的事情,在她眼裡卻只是小事一件。

下人端上茶水,暫時停下談話,林黛傲輕輕飲了一口茶水,卻突然對凝兒道:「凝兒,你怨我當日撕了那張字帖嗎?」

凝兒有些驚訝,自己只是一個小婢女,沒有想到方夫人只是聽了一次便記住了自己的名字,有些受寵若驚,卻點了點頭,嘴邊卻道:「那張帖子對我很重要,夫人卻這樣就給撕掉了,凝兒很心疼,心裡也有點惱夫人你」。

凝兒話剛說話,藍覓白立即冷責道:「凝兒,不得對夫人無禮」。

林黛傲笑道:「無礙,單純的女孩,我心裡很喜歡」。

藍覓白見林黛傲沒有生氣,這才露出暖色,只聽方夫人又問道:「凝兒,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撕掉那張字帖嗎?」聽了這話藍覓白心中一驚,莫非這方夫人打算捅破這層紙,展示自己強勢的一面,一個小丫鬟如何爭的過她,若有自知之明,主動讓步那還好些,若是不知好歹,估計非但什麼沒得到,還要更加痛苦,藍覓白心裡知道,凝兒雖然性子溫柔,許多事情都肯謙讓,但某些方面忠貞,那是死也不會妥協的。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假如凝兒知道真相,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傷心絕望是必然,是否還會堅持自己心中的念頭卻是無法確定。

凝兒輕輕搖了搖頭,「夫人,我不知道」。

林黛傲淡淡一笑:「因為寫這張字帖的人」。

凝兒心中一驚,聯想到當日方夫人撕毀字帖的舉動,那是恨與怒的發泄,莫非易寒與這方夫人有仇,而正是得罪了這勢力滔天的方夫人,易寒這些年才消失無蹤,不敢露面,她越想越覺得有很大的可能,卻怎麼可能會想到事情真相的一面,因為心中易寒的地位與方夫人可以說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永遠是不可能有交集的,想到自己連忙跪了下去,央求道:「夫人,無論易寒犯了什麼過錯,都請夫人饒他一命,凝兒願意替他接受懲罰」。

聽到易寒這兩個字,林黛傲心中已經確定下來了,但是從凝兒的舉動又讓她感覺有些怪異,想來是不清楚易寒的真實身份啊,聯想到易寒平日低調的行徑,也就釋然解惑了。

可是凝兒的舉動卻讓她有點恨鐵不成鋼,憑什麼男子犯錯,要女子來承擔,她在氣憤凝兒一味痴情愚蠢的同時,也在氣憤自己,為什麼女子在男子面前就必須柔弱呢,就必須承擔起一切呢。

冷著臉道:「凝兒,你先起來」。

凝兒卻跪地不起,堅決道:「夫人,若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林黛傲最討厭受人威脅,也從來沒有人敢反抗她的話,冷漠道:「你想跪著就跪著吧,與我無干」。

這番局面倒令藍覓白有些尷尬不自在了,自己的婢女在外人面前如此自作主張,從情面上講又是情有可原的,主要是方夫人的態度冷的讓她不知道怎麼說的好。

就在這氣氛凝固的一刻,突然有下人前來稟報:「夫人,兵部尚書周大人前來拜訪」,說著奉上拜帖。

兩女聞言色變,一臉驚慌,沒有想到這周置竟追到這裡來了。

林黛傲安撫道:「李夫人不必擔心,他竟然有拜帖,就是以禮相待」,一語之後淡道:「你們卻迴避一下」,說著去親自走過去將凝兒扶了起來,看著凝兒又驚恐又驚訝的表情,像個姐姐一樣的摸了凝兒的頭,微笑道:「這事就這樣揭過了,你心裡也不要怨我撕了你的字帖,那東西可有可無。」

這就是一個人的氣度,凝兒見了林黛傲的這番言語,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一旁的藍覓白卻驚嘆這方夫人變化之快,連周置就要進來了都忘記了。

林黛傲已經完全清楚了,面對凝兒是一種怎樣複雜的情感,估計她自己才能真正感受到,督促了一聲,兩女這才退下。

淡定坐了下來,一會周置在府內下人的帶領下走了進來,看樣子他並沒有帶任何隨從,單身前來。

在看到周置那一刻,林黛傲連忙起身,露出熱情的微笑道:「有失遠迎,失禮了,周大人,快請上座」。

周置客氣道:「淑德夫人,你客氣了」。

他用朝廷給林黛傲的封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