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二十四節 榮辱福禍

李文忠帶著十幾名殘兵逃出重圍,也是周置並不想取他性命,否則李文忠必是難逃厄運,現如今自己已經將李文忠的百名護衛給擊潰,反抗力量不存在,此去京城還有數百里遠,一幫沒有人照應的女眷能逃到那裡去,扼令沿途官府搜查追捕,個個必定難逃。

簡單的讓部下收拾戰場,又帶兵追捕。

卻說李家女眷在剛剛一戰中倉惶逃離,誰也不想被俘虜,一旦成為階下囚必定是自絕的命運,人是逃出來了,可是彼此之間卻被衝散了,隨行攜帶的貴重物品大多時在半路中遺棄了,是性命要緊是這物品重要,自然還是分的清楚。

李家女眷在一處偏僻的村落停了下來,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侍衛了,便是靠著六夫人林若煙才將最後的幾個追兵給殺了,而此刻這個嬌弱弱有著一張娃娃臉的林若煙此刻卻是滿身血跡,鬢髮散亂,再沒有貴婦人的姿容,卻好像一個不羈的江湖女俠。

幾個夫人一臉關切的走到林若煙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言的問她有沒有受傷,患難見真情,李家幾個夫人何曾有過這種真真摯摯的融洽啊,雖身心疲憊,林若煙還是笑道:「幾位姐姐,不用擔心,我沒有受傷」。

老夫人走上前來,問道:「人都在嗎?」

眾女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知淑驚道:「嵐兒和凝兒不見了」。

華柔也連忙接了一句話:「大嬸和五嬸也不在」。

這兩聲之後,眾女立即明白,定是剛才在慌亂中走散了,林若煙立即走到唯一的一匹戰馬跟前,說道:「我去把她們給找回來」。

剛騎上馬匹,便被老夫人喝住:「不要去了,外面都是官兵在搜捕,怕是你沒有找到人,卻把自己給搭進去」。

林若煙反問道:「那她們兩人怎麼辦,難道……」

老夫人冷靜道:「各人有各人的命運,若是不死,她們也知道自己該往那裡走」,語氣顯得很冷淡,好似兩人的生死對她沒有任何影響,但其實見過風浪的老夫人,明白,越是困難的時候做事越要有理智,否則最後弄巧成拙,徒增傷悲。

老夫人的話,眾女沒有反駁,卻是心裡黯然,怎麼淪落到如此凄慘落魄的局面。

所有的人聚集起來,將身上的珠簪等飾物拔了下來,湊到一起,零落的散銀卻不多,這些值錢的東西足矣讓她們一路熬在京城,也幸虧有林若煙這個身懷武藝的人保護,否則一幫弱女子心裡都沒底,天色已暗卻打算尋戶人家借宿。

找了一戶門前有院子的人家問話,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見了這般清一色的女子,顯然有點吃驚,從對方的儀態氣質,身邊還有婢女相陪,她可不傻,這可不是普通的人家的夫人,一定大有來頭,想來是兵荒馬亂,流亡至少的大戶人家的女眷。

華柔上前道:「這位大嬸,我們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可好?」說著拔出頭上珠簪,「這物算作酬謝」。

女子心善,又兼對方都是清一色的女子,讓她並沒有生出防範之心,何況從人家出聲富貴,又能看上自己什麼東西,就噹噹眼前這珠簪就一定價值不菲,也不客氣,接過珠簪說道:「我倒有一件空房,待我收拾一下,你們晚上勉強擠一擠可好」。

華柔回頭看了老夫人一眼,徵求她的意見,待見她點頭,笑道:「好的,還請大嬸給我們準備一頓晚飯」。

拿人東西手短,這農婦也就熱情的請九女先入屋之後,卻挽起袖子卻打掃那間一直堆放雜物的東西,之後再請幾女入住。

幾人看著這簡陋散發著酸臭的小屋子,連張椅子,連張床都沒有,地上只有一張臨時鋪上去的草席,五味雜陳,都保持沉默,沒有什麼說話的慾望。

老夫人卻笑道:「吃的苦中苦,方知福中福」,說著以身作則在草席上坐了下去,大家都感覺累了,也就隨便坐了下來,地方有點小,只能身子緊挨著身子,彼此之間卻感覺關係變得更加密切了。

傍晚時分,農夫挑著空擔子回家,看見屋頂炊煙濃濃,心中怪異,怎麼今日妻子這麼早就開始準備晚飯了,走近院子,卻看見院子里栓著匹馬,更是好奇,莫非來客人了,走進廚房,卻看見妻子忙碌著炒菜做飯,問道:「家裡是否來客人了」。

農婦抬手抹去額頭的汗水說道:「有幾位夫人帶著婢女前來借宿」。

農夫好奇,「即是夫人,出門自然是有下人隨行,住的是客棧酒店,又怎麼會在這種山村野外的小戶人家裡借宿了。」

農婦隨口應道:「我也不知道」,說著便將過程說了出來,並把那珠簪拿了出來。

農夫可比妻子識貨多了,這東西他去當鋪時見過,比這差多的都要價值千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我在城裡,聽到一個消息,朝廷正在追捕李家女眷,聽你剛才的話,這幾個夫人很有很能就是李將軍府的女眷」,便把詳細也說了出來。

農婦一聽,嚇了一跳:「窩藏罪犯可是死罪一條啊,良人,你偷偷去報官,以免被牽連了」。

農夫突然就扇了農婦一個巴掌:「死婆娘,你怎麼能有這個念頭,沒有李元帥那有我們今日這番安定的生活,若敢有此念頭,我打死你」,說著氣沖沖的搶過珠簪,「你多做幾個好吃的」,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眾女在屋內休息,突然聽到屋外有把男聲叫喚了幾聲,驚弓之鳥的幾女立即一驚,林若煙道:「你們屋裡呆著,我出去看看」。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模樣有些憨厚的中年男子尊敬道:「這位夫人,我是來奉還珠簪的,幾位夫人只是借宿一晚,不足以收此大禮」。

見林若煙一訝,男人道:「家裡的婆娘不懂事,我等平民百姓深愛李元帥,可不能在夫人們落難之際而佔便宜呢」,卻是直接說明自己已經知道她們的真實身份。

林若煙倒是見怪不怪,一路上她們就一直受沿途百姓幫忙掩護,心中暗忖:「靠著李家的名聲,也許就算身無分文走到京城也不是沒有可能」。

幾女見林若煙返回,手裡拿著華柔剛才送出去的珠簪,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若煙如實道來,老夫人道:「這大概是我們唯一的安慰了吧」。

再說易天涯收到華東王的書信,看完之後,重重的捶打桌子,怒道:「實在是欺人太甚,李毅一生忠貞為國,六子戰死沙場,李家一門卻淪落到今日局面,我易天涯可不像李毅那麼好欺負」,玄觀已經是他的孫兒媳,而已他與李毅乃是至交,他易天涯若不挺身而出,誰又來幫助他們呢?

「周置,你這條不分是非黑白的走狗,讓老子遇見你,一定扒了你的皮,真是想逼老子造反啊」。

在大廳里走來回走了幾步,突然出聲道:「老子就豁出去了,明著跟你對著干,看你奈我何」,說著親自前往懷來大營。

易天涯何人不認得,鎮守的士兵見了易天涯受寵若驚,忙引入大帳,野利都彥出來接見。

易天涯也不墨跡,直接道:「上品大人,我想來借一萬兵馬」。

野利都彥大吃一驚,「易元帥啊,你想調用一萬兵馬,意為何啊?」這一萬兵馬到了易天涯手中可就不一樣了,做出來的事情一定是驚天動地。

易天涯道:「廢話少說,你速速給我調來就是了」。

野利都彥苦笑道:「易元帥你又不是不知道,戰況緊急,整個懷來大營啊,剩下的都是些老弱殘兵,就是兩千人也湊不出來啊,更別說一萬人了」。

易天涯反問道:「那桑乾河的那支反抗軍呢?」

野利都彥道:「已經分駐各地方了」。

易天涯朗聲道:「烏合之眾也可以,上品大人,你速速將分駐各地的軍隊調集起來」。

野利都彥反問道:「那誰來維護地方秩序」。

易天涯不耐煩道:「你這老頭子怎麼那麼多事,我若非有緊急要事,何必親自過來借兵」。

野利都彥笑道:「你就不是老頭子啦」。

易天涯也廢話,自個翻箱倒櫃,搜那調兵遣將的虎符來,野利都彥一臉微笑,任著易天涯亂來,這麼重要的東西若搜的到才怪。

易天涯搜索無果,冷視野利都彥道:「上品大人,是幫忙還是不幫忙」。

野利都彥笑道:「易元帥先說要這一萬兵馬乾什麼?」

易天涯咆哮道:「老子要造反!」

野利都彥以為易天涯在開玩笑,卻笑道:「那這兵更不能借了,否則累及你的孫子成為千古罪人」。

易天涯也不回話,氣沖沖的走出大帳,朗聲吼叫道:「誰願意跟隨老子去打仗」。

此話一出,所有的忙碌自己分內工作的士兵紛紛湧來,齊聲應道:「願意追隨易老元帥!」,這當中有前身是鎮西軍的士兵,也有關中軍的士兵,只是老殘才被留在軍中負責後勤。

易天涯看著這瞬間就集結起來的千多名士兵,心中卻是搖頭,這瘸腿的,斷臂的……難道軍中就沒有一直像樣的軍隊嗎?帶著這支殘兵說去造反,豈不讓人笑掉大牙,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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