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名將爭鋒,海內人才孰卧龍 第一百零三節 清醒

來到普通人家所居住的小巷子,在一間普通簡陋的宅屋門口停了下來,童伯上去敲門,過了一會一個中年婦女出來開門,看著身後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有些訝異,弱弱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易寒著急上前道:「我們找張娣婆」。

那中年婦女應道:「張娣婆已經在半個月前搬走了,這房間在臨走前,她丈夫已經做主賣給了我」。

易寒問道:「你是何人?」

中年婦女剛想說我憑什麼告訴你,見易寒氣勢洶洶一臉陰沉,心裡有些害怕,應道:「我以前是她鄰居,有一天張娣婆的丈夫過來說,他們夫妻要搬回廣陵老家去,說看在多年老鄰居的面子上,願意賤賣給我,我與我家老頭子商量了一些,覺得自己屋子破舊,地方又小,剛好打通圍牆並成一宅,就將所有積蓄賣了下來」,一語之後問道:「這張娣婆是不是犯了什麼罪」。

易寒冷聲道:「犯大罪了」。

中年婦人聞聲變色,著急道:「這屋子是我們真金白銀買來,你們可不能亂來」,說著朝喬夢縈看去,可憐道:「小姐,張娣婆犯罪可不關我們的事」,從對方的衣著打扮,豈是他們這些普通人家能招惹的起的。

童伯道:「這位是太傅府的千金小姐」。

中年婦女連忙點頭道:「我知道張娣婆在太傅府做雜工,而且做了很多年了」。

喬夢縈輕聲道:「大嬸,我想問一問,一年多年,張娣婆生了一個女嬰,這孩子真的是她的親身骨肉嗎?」

中年婦女一愣,不知道這喬家小姐為何有此一問,隨口應道:「自然是親生的,否則他們夫妻二人怎麼會對孩子如此疼愛,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易寒冷聲道:「放屁」。

喬夢縈拉了拉易寒,低聲道:「你不要著急」,說著又對著那中年婦女道:「大嬸,你仔細想一想,當初在張娣婆在生下孩子的時候可有什麼蹊蹺事」。

「我想一想啊」,說著婦人陷入回憶,突然道:「對了,張娣婆在生孩子那天難產,聽說後來孩子耽擱太久,窒息死了,夫妻二人哭了一夜,那哭聲啊,我聽了都心酸,可是隔天一早,又聽說孩子沒死,活過來了」,一語之後自言自語道:「這張娣婆也算可憐,前兩個孩子都是難產而死,總算老天爺憐憫他們,這第三個孩子雖然有些挫折,總算好好活下來了」。

易寒和喬夢縈心裡都明白了,張娣婆的孩子確實死了,而他們那個死而復生的孩子確實夢真的,從中年婦女的話中也可以看出張娣婆夫妻二人求子心切,怕的就是有一天真相大白,孩子沒了,才遠走他鄉。

易寒連忙問道:「可知這張娣婆老家詳細住處?」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

易寒轉身匆匆離開,這張娣婆夫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將其揪出來。

中年婦女對著喬夢縈道:「喬小姐,這屋子」。

喬夢縈淡道:「大嬸,沒事了」,說著追上了腳步匆匆的易寒,問道:「將軍,你打算怎麼做?」

易寒決然道:「召集人手,這張娣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給揪出來」。

喬夢縈道:「人海茫茫的,她若是有心躲避,要尋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易寒聞言朝喬夢縈瞪去。

喬夢縈不悅道:「我這麼說有錯嗎?孩子是我的侄女,你以為我一點也不關心嗎?」

易寒淡道:「對不起」,一語之後繼續說道:「我會將整個廣陵都翻個天來」。

喬夢縈道:「將軍打算出動軍隊挨家挨戶的搜查嗎?她們夫妻要是躲避在隱蔽的小山村,將軍此舉豈不是弄得天怒人怨,一世英明盡喪,在者說了,廣陵是華東王府的地盤,將軍認為華東王爺會任將軍將富饒的廣陵搞得雞飛狗跳嗎?請將軍冷靜,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一語之後又道:「他們夫妻二人此次離開的匆忙,大概感覺到了什麼,張娣婆跟我說要回廣陵老家,也許是故意留下錯誤的線索,此刻夫妻二人在不在廣陵還難說」。

易寒看著喬夢縈,這個妮子還是蠻理智清醒的。

喬夢縈被易寒盯著不自在,不悅道:「盯著我幹什麼?」

易寒收回目光,淡道:「覺得你蠻聰明的」,一語之後道:「喬小姐,此事你暫時保密,不要聲張,我自有分寸」,可以想像若是爺爺知道了,依他霸道強橫的性格,不知道會鬧出如何嚴重的結果來,母親和夢真那邊知道有了線索,反而會日日惦記憂愁,久必積鬱,與其如此在沒有找到孩子之前還不如不告訴他們。

喬夢縈一臉猶豫,待看到易寒懇切的目光,點了點頭:「好吧,我會密切留意,一旦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派人通知你」。

易寒返回府邸,召集人手將廣陵挨家挨戶的搜查是不可能的,廣陵不是他的地盤,而且有千里之遠,他的軍隊是用來打仗的,怎可不惜奔波勞碌趕赴廣陵為的就是找自己的孩子,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還以為他麒麟想干出什麼大動作來。

在書房坐了下來,立即親筆修書一封給華東王爺,信中言辭懇切,希望華東王爺給予幫助,當然他不會蠢到說出真相來,這對別人來說可是捉住他把柄的好機會,寫完之後,立即差人快馬送出。

做完這一切,在書房內渡步,思索用何種法子把孩子找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觀走了進來,說道:「我聽說你早上去了喬府,聽下人說你又回來了,原來是在書房裡」。

易寒一臉愁色,沒有回答。

玄觀看了桌子上的筆墨紙硯一眼,坐了下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易寒猶豫了一會,突然握住玄觀雙肩,「我有一件事情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

玄觀笑道:「好,我嚼碎了,吞在肚子了」。

於是易寒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

玄觀聽完,凝視思索道:「人算不如天算,喬太傅怎麼也想不到張家夫婦對孩子如此溺愛,會為了孩子而逃亡」。

易寒冷聲道:「這可惡的婦人,難道就不曾體諒我和夢真的感受嗎?」

玄觀道:「人與人之間豈又能做到感同身受,你不就不曾體諒張家夫婦對孩子的鐘愛程度嗎?為了孩子他們願意付出這般代價,你且不要著急,他們夫妻不會虧待孩子,甚至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孩子」。

雖然是同樣的話,從玄觀口中說來卻讓易寒感到寬慰。

易寒點頭道:「我擔心的是如今兵荒馬亂的,張家夫婦帶著一個孩子遇到危險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如何保護孩子」。

玄觀握住易寒的手,輕聲說道:「我也一樣擔心,但是將精力用在這方面都是無用功,你應該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樣做事才能理智清醒而有條不紊」。

易寒道:「我已經給華東王寫了封信,讓他幫我在廣陵搜查張家夫婦的下落」。

玄觀道:「我還以為你要出動兵馬搜尋張家夫婦的下落呢。」

易寒應道:「雖有此念頭,卻也不能這麼做」。

玄觀道:「為私慾而不念大局是為不智,同樣也是很多人難以做到的,我為你感到驕傲。」

易寒露出苦澀的笑容,只聽玄觀道:「這件事情你可以找方夫人幫忙,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為難不知從何下手的事情,對她來說也許只是小事一件。」

易寒喜道:「對啊,方家關係網複雜,在大東國各地均有人脈,要打聽一個人對她來說真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高興的在玄觀嘴唇上親了一下,「玄觀,你真是我的智囊,什麼困惱到了你這裡就迎刃而解」。

玄觀抹去了嘴角殘留的口水,輕輕一笑:「我只是比較清醒,你也一樣能夠想到」。

易寒將玄觀抱了起來,喜道:「明瑤,有你真好,要是你被孤龍娶走了,我可真的要後悔死了」。

玄觀嫣然笑道:「就算你不出現,孤龍也娶不到我」,一語之後淡道:「你還要耽擱嗎?把我放下來吧」。

易寒恍悟,立即把玄觀放了下來,轉身欲走,突然又回頭在玄觀臉上親了一下,這才匆匆離開。

玄觀看著易寒的背影,手指摸著泛著淡淡紅暈的臉頰,露出微笑,卻搖了搖頭。

易寒前門剛走,野利都彥卻與一個中年儒士走進易府來,野利都彥身邊的中年儒士名聲雖不廣,卻大有來頭,乃是喬國棟最為器重的學生之一,只是為人心性淡薄,不好功名利祿,在一間私塾任教書先生,姓魯名仲白,字少言。

至於這心性淡薄,不好功名利祿的魯仲白為何會和野利都彥走在一起,卻是因為喬國棟的一紙書信,老師相邀,為國家社稷而赴犬馬之勞,作為學生的魯仲白豈能不從。

此次來到易府卻是有事情想和易寒相商。

下人進去稟報,兩人在門口候著,野利都彥嘆息道:「我與喬太傅一見如故,想不到他卻去的那麼快,連見上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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