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名將爭鋒,海內人才孰卧龍 第八十五節 曲高和寡

大概,這管家先進去告訴喬國棟,麒麟也來了,如今的麒麟可不是當初只有名氣的麒麟,他所擁有的能改變許多人的命運,在孤龍漸漸為人所淡忘,麒麟的聲名攀升到了登峰,現在已經沒人拿麒麟和孤龍作比較了,孤龍還是孤龍,麒麟死而復生,一飛衝天。

野利都彥見管家走了進去,笑道:「麒麟,看來你的影響力不小,我只是提起你的名字,這管家就立即重視起來」。

這會易寒卻斂容入神,沒有聽到野利都彥的話。

過了一會,管家走了出來,眼睛一直看著易寒,「將軍,大人,兩位請進」。

正中坐著一個老者,一身灰色儒服,鬢髮皆白,滿是皺紋的臉卻透著書卷氣,一雙老眼炯炯有神。

這個人就是喬國棟,當朝老太傅,兩朝天子之師,桃李滿天下。

見兩人進來,喬國棟站了起來,抬手道:「兩位請上座」,他受人敬佩,如此用心,可見對兩人的重視。

當初喬國棟與易寒有些恩怨瓜葛,只是此刻他還不知道今日的麒麟就是那時的易中天,他對易中天的批評也是句句中肯,易寒並不記恨在心,對眼前的這位老儒還是心存好感的。

野利都彥呵呵笑道:「喬太傅太客氣了。」說著坐了下來。

易寒卻施晚輩之禮,「易寒見過喬太傅」,卻是希望贏得喬國棟的好印象,為接走他的孫女夢真做好準備。

喬國棟連忙上前扶起易寒手臂,「老拙當不起將軍如此大禮」,說著帶著笑意看著易寒,「麒麟年輕有為,一人承擔衛國大任,國家之幸,百姓之福啊」,卻毫不掩飾對易寒的喜好,至目前,外面傳播麒麟的事迹,都符合喬國棟的胃口,而且剛才麒麟見面行晚輩之禮,想對易寒不表現的親近都難。

易寒謙虛道:「老太傅高贊了,易寒所做的只不過每一個有志男兒的本分」。

喬國棟心中點了點頭,雖年輕成就偉名,卻不盛氣凌人,謙遜有禮,實在難得啊,不知道為什麼,喬國棟心裡對易寒有種親切的感覺,彼此之間並不感覺拘謹。

喬國棟朗聲笑了起來,「好好好,麒麟請上坐」。

易寒坐了下來,看來以前自己對喬國棟的印象是大錯特錯,他並不難相處嘛,一想到一會要跟他鬧翻,心裡卻有些為難。

喬國棟這個人並不好相處,為人孤傲,遵從正統倫理,剛正不阿,是個眼睛裡容不下半點沙子的人,說不好聽就是太過迂腐,不知圓滑為何物,似太師劉鋤,雖然位高權重,這喬國棟可是見都不會見上一面。麒麟的事迹讓喬國棟大有好感,心中已先入為主,且易寒剛才謙遜有禮,大大符合喬國棟的胃口,所以才會不知覺的流露出對易寒的喜愛。

下人奉上茶水,三人說了一番客套話,卻越聊越暢快,越聊越融洽,越聊越深入,似多年好友一般,彼此之間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能達到這一點其實有多方面的原因,易寒雖然是晚生後輩,但是他的身份地位足矣和其他兩人平起平坐,所以他可以暢表自己思想,不必保留,這一點是就是很多年輕後輩所無法具備的條件,天下間有幾個人年紀輕輕就能做到與喬國棟平起平坐,易寒的身份讓他的言語能讓喬國棟仔細傾聽思考,而不心存妄斷小視之心,再有,易寒博學多才,涉獵極廣,老儒自古愛俊才,有如此才學豈不讓人心存好感,三者就是易寒也沒有少跟像喬國棟這種身份特殊的老頭打交道,習慣從容,分寸也把握的很好。

不知不覺,三人聊得不亦樂乎,沉浸其中,直到下人進來稟道:「老太爺,是否準備膳宴款待客人」。

易寒這才發覺,不知不覺已經天黑了,他可是連一點正事都沒說呢。

喬國棟笑道:「麒麟,上品大人,今晚就留下來一起用膳,我們三人一邊喝酒一邊秉燭夜談,我還沒盡興呢,兩位可不要掃老喬我的興緻」,這會喬國棟的言語已經不似一開始客套,隨便了許多。

盛情難卻啊!易寒和野利都彥對視了一眼,能說不嗎?這喬國棟還得好好巴結呢?而且這正事還沒談,兩人應了下來。

野利都彥覺得接下來委託喬國棟的事情變得似乎不是那麼困難,正朝好的方向發展,當然前提之下是麒麟不要挑明喬夢真這件事情,這是致命的,也不知道麒麟能否忍的住,朝易寒看去,看他雖然臉帶笑容,眉目卻隱帶為難之色。

易寒如何能不為難,倘若他與喬國棟彼此看不順眼,這好辦,翻臉就是,偏偏一見如故,相聊甚歡,這讓他如何出口,又如何能和喬國棟翻臉,但是夢真又怎麼辦?眼前有兩條路讓他選,一條就是不提喬夢真的事情,依此刻喬國棟對待自己熱情的態度,相信讓他舉薦些賢才智士不是太困難,第二條就是跟喬國棟索要喬夢真,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姦夫,可以想像這樣有違倫理道德的事情,喬國棟一定對他印象瞬間變得惡劣,非但不會答應,還會將自己趕走,一旦自己使用強硬的手段,彼此必定翻臉鬧至不可收拾。

喬國棟見易寒發獃,笑道:「麒麟,走吧,不要客氣,就當成家裡一樣」。

易寒回神,笑道:「老太傅,你先行」。

三人走到膳室,下人已經備上一桌酒菜,喬國棟笑道:「薄酒素菜,兩位切勿嫌棄」。

野利都彥笑道:「喬太傅盛情,已足替美味佳肴」。

三人哈哈大笑,「兩位請!」喬國棟又作了一個客人先坐的手勢,兩人也不客氣,三人陸續坐下。

三人把酒言歡,邊吃邊聊,酒過三巡,喬國棟興緻勃勃道:「好多年,我沒有這麼高興暢快的,兩位真的讓我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要是能早認識個二十年那該多好,那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二十年的交情了」。

野利都彥哈哈笑道:「喬太傅,二十年前,麒麟還是個娃娃小兒,恐怕喬老你看不上眼」。

喬國棟不以為然道:「咦,此話差矣,我跟麒麟二十多年前可就有了交情。」

野利都彥訝異道:「此話怎講」。

喬國棟笑道:「當年,我與易老元帥同朝為官,易老元帥喜獲麟孫,擺下滿歲酒席,宴請八方來客,我也到場,這小麒麟我還是從易夫人手中接過來抱了一下,當年我有種感覺,這小麒麟就似我的孫子一樣」,說著朝易寒看去,「現在這小麒麟已經成長為大麒麟,這交情是不是二十年前就有了」。

野利都彥哈哈大笑,易寒卻顯得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笑。

喬國棟笑道:「麒麟不必羞澀,誰不是從孩子過來的,這老易我看不順眼,這小易我卻喜歡的很。」突然猛拍大腿,惋惜道:「早知道當年趁機認了你這個義孫」,喬國棟當年看不慣易天涯霸道的性格,這易天涯也看不慣迂腐的喬國棟,兩人交情不深,只是這易家媳婦,馮尚書的千金乃是喬國棟所認的義女,馮家千金從小就有知書達理之名,所以喬國棟看待易寒母親的面子上,還是赴宴去了。

聊到家爺,易寒卻不知道怎麼說好,總的來說兩人都是脾氣怪異不好相處的那種人,好就非常好那種,不好也不留情面。

喬國棟突然道:「麒麟,你母親可好?淑賢很小的時候就被我認作義女,我對這個義女可是敬佩的很,論知書達理,天下沒有女子可與她相比,也就是她這樣的母親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兒子」。

喬國棟主動攀起交情,聽到易寒耳中卻感覺對自己一種極大的諷刺,自己簡直愧對母親教導,愧對眼前美贊自己的老太傅,放誕不羈是要付出代價的。

易寒忙道:「家母安康,謝喬太傅惦記」。

野利都彥驚訝道:「咦,竟有此淵源,這麼說麒麟豈不就是喬太傅你的義孫了」。

喬國棟開心的哈哈大笑:「物是人非,卻沒有這個資格了」。

易寒不悅的瞥了野利都彥一眼,這老頭這個時候還老添亂,這關係越親密,讓我如何挑明翻臉。

而野利都彥卻是想藉此機會讓易寒說不出口,麒麟痴情,一定不能讓他為了女子而誤了大事。

見易寒沒有表示,喬國棟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卻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問道:「麒麟,什麼時候把你母親接到京城來,我可是有二十多年沒見到她了,挺想念這個丫頭的」,丫頭二字卻是因為對馮淑賢印象還停留在繁華少女的時候。

喬國棟提起母親,心頭一顫,這事母親已經知道了,當日向她提起此事,她雖然驚慌,最後也承諾了替自己操辦此事,看來這件事情並不必弄的那麼僵,由母親出馬也許能迂迴一二,眼下應該給喬國棟留下好印象,夢真的事情只能看母親的了,想到這裡心裡輕鬆了許多,明日就派人將母親接到京城來,想到這裡立即道:「易寒明日便派人將母親接到京城來,好讓母親與老太傅你見面,聯絡多年不見的感情」。

喬國棟大喜道:「太好了。」一語之後問道:「麒麟可否訂婚了。」未有易寒應話,又道:「我有一個孫女……」

什麼!易寒大吃一驚,突然站了起來,難道夢真將一切都說出來了,難道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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