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名將爭鋒,海內人才孰卧龍 第六十四節 百年恩怨

易寒把籬笆里的那些雞殺個精光,毛扒個精光,肉烤成金光,做成了香噴噴的一道美食,不慢不快正好與陸機的百草羹同時出爐。

有湯有肉,這個午膳也算豐厚,陸機見易寒將屬於他私人所有的雞變成盤中餐也沒有說什麼,易寒更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陸機將烤雞和湯水分出一半來,讓三六分別送到兩個女子和兩個中年男子的屋內。

這邊四人聚上一桌,野利都彥在看見金黃色的烤雞,就有些情不自禁的動手,野利都彥起了先例,其他人也就不客氣了,只有陸機一動不動,一臉淡定的表情。

易寒心中訝異,難道他沒有聞到香味濃郁的味道嗎?怎麼如此淡定,要知道自己廚藝方面,最拿手的就是燒動物,自己都饞嘴了,陸機完全沒有動筷子的意思,莫非見自己的雞被殺了,心中隱隱作痛在滴血,夾在空中的雞腿突然停了下來,卻放到陸機的碗中,易寒心中不好意思,嘴邊卻笑道:「嘗嘗我的手藝」。

陸機淡道:「將軍,陸機從來不沾葷腥」,說著將雞腿又夾回易寒的碗中,又重新換了一雙碗筷。

易寒不悅道:「陸機,你做和尚呢?即是當和尚,怎麼不把頭髮也給剃了」。

易寒毫不客氣的譏諷,引得在座三位老頭哈哈大笑起來,陸機既不動惱也不反駁,撈了些湯菜,慢品起來。

易寒搖了搖頭,心中暗忖:「怪不得一個大男人卻長的瘦不拉幾的,卻是自己折磨自己,怪誰呢?」也不多言,反客為主招呼三個老頭吃肉。

在易寒粗魯的吃態引導下,三老知書達理的老頭被美食迷惑,不知不覺也變得隨意了,眼中只有美食,再無禮數約束,雖我美酒助興,美食饞口,卻也吃的痛快淋漓,倒只有陸機一個人不溫不火的品嘗著湯菜,那些雞肉真的沒有動一下。

吃了烤雞,有些葷膩,於是乎野利都彥便撈了些湯水,剛飲了一口,野利都彥突然間一動不動,似乎瞬間成了一尊雕塑,臉上表情十分怪異,只有一雙似沉浸在什麼意境的眼睛還帶著生氣,緊接著,只見野利都彥什麼話也沒有,有些貪婪的一口氣將湯菜給喝完,隨即又撈了一碗,同時品嘗到百草羹的劉文龍和范傑舉動與野利都彥如此一致,所剩的雞肉沒人再動一下,三人卻只顧著喝湯,似久渴之人,餐桌上變得安靜起來,只有碗勺碰撞聲,以及湯水灌入喉嚨的咕咕聲。

陸機見了三人吃態,淡淡一笑,卻什麼話也沒說,依然慢里悠哉的品著草羹,倒是還未品嘗的易寒有些好奇,莫非真百草羹真的那麼美味,用怪異的眼神朝陸機看去,只是陸機卻目光淡然,也不似易寒那般巡視張望,就似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裡,周圍發生的事情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待易寒起了嘗一口的念頭,卻只剩下一些殘羹剩菜,也就將就,湯水入口,只感覺湯水味道,甘而不噥,酸而不酷,咸而不減,辛而不烈,淡而不薄,他明明記得陸機沒有放任何佐料,為何這湯似有百種味道,讓人有強烈的慾望再仔細品嘗研究,只是稍微捕捉到什麼,這湯水入腹,口中的味道就變淡了,這大概就是三個老頭飲了再飲,沒有停下來的原因,再說這口中還不夠塞牙縫的野草,久而不弊,熟而不爛,卻也讓人回味無窮。

易寒剛動手要撈多一些,卻發現這百草羹已經乾乾淨淨,連點水跡都沒有,三個老頭也似易寒一般用一種意猶未盡的眼睛盯著這個空蕩蕩的大碗,四人同時將目光轉移到還沒吃完,慢哉悠哉的陸機碗裡面,那目光似久餓的乞丐一般,一道湯羹,便能勾引其人內心強烈的慾望,這不得不說是一件讓人詫異的事情,可事實就是如此。

四人在痛苦的煎熬中終於得到陸機餐畢,不知為何卻均舒了一口氣,只聽野利都彥讚美道:「陸先生,這是我一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今日讓我感覺,六十七年來我都白活了」。

易寒心中不悅,「老頭,你昨夜也是說過同樣的話,比女人還善變」,不得不說,陸機是易寒自認在廚藝上佩服自嘆不如的第一個人,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烹飪方法才能製作出這樣一道美味佳肴來,人家用的還是不知名的野菜,什麼佐料也沒用。

心中後悔剛才半途離開卻沒有偷師成功,玄觀喜好湯水,自己可以藉此哄她開心,想來內心痛惜得很啊。

其他兩個老頭也對這百草羹讚不絕口,三個老頭竟已這百草羹為話題交流起心得來,不時向陸機詢問,卻將易寒和他的烤雞給冷落了。

這讓易寒感覺十分不爽,自己是一敗塗地,而且是敗在自己最擅長最引以為傲的廚藝上,對於天下美人來說,次子是我最大的敵人,易寒立即感受到來自陸機的威脅,幸好寧雪不饞嘴,否則說不定給他拐走了,想到這裡卻是黯然,寧雪已經與自己沒有關係,自己還想她幹什麼,看了陸機一眼,珠還生采,堪美厚道也是不錯。

一個人默不出聲,也沒有聽三個老頭在講什麼,神情有些恍惚。

陸機這會卻朝易寒看來,輕聲說道:「我雖未有幸嘗到將軍的手藝如何,但從剛才三位老先生的神情卻可斷定,定是美味佳肴,可惜陸機從不沾葷腥,無福消受」。三位老頭這才恍悟冷落了麒麟,心中感覺不厚道,忙將話題轉移到雞上面,可惜易寒卻是無心細聽。

就在這時刀女突然走了進來,淡道:「可還有吃的?」

易寒頓時來了精神,這桌子上還有一隻雞沒動,忙像個殷勤的小二,連盤帶雞端了過去,「還有一隻雞沒動呢」。

刀女連正眼看易寒一眼都沒有,朝陸機方向望去,「可還有些湯水?」

易寒頓時感覺心在滴血,端著盤子的手在發抖,自己何從如此卑微過,曾幾何時,那也是別人帶著央求的目光來獻殷勤,今日卻是角色轉換。

易寒冷淡道:「湯水是沒有了,雞你愛吃不吃」。

刀女似將易寒當做透明的,依然朝陸機那邊看去,等待回應,只聽陸機淡道:「刀女姑娘,湯水沒有了,你要是吃不夠飽,還有一隻雞,我們都吃飽了」。

刀女淡道:「那算了」,說著轉身離開。

易寒怒道:「刀女,你給我站住,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的廚藝」。

刀女連理睬都不理睬,更別說應上一聲了,易寒話說完,刀女也走出門口拐了個彎沒有影子。

陸機安慰易寒道:「將軍,這百草羹祛除百味,不是將軍廚藝不好,只是這會再嘗卻是食而無味」。

易寒坐了下來,笑道:「不必安慰我,只是氣不過,說著特別瞪了野利都彥一眼」,不知道為何這一眼卻牽連到劉文龍和范傑不敢去與易寒對視,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卻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完整有條理的話題來。

三六進來收拾碗筷,五人移居雅室品茶,所品乃是陸機親手所採的野茶,雖不似那道百草羹那般讓人驚艷,卻也讓這幾個高雅之人視若珍品。

易寒心中暗暗稱讚,口中卻不肯有半句美言,越來越將陸機當做潛在的對手,從來沒有一個男子能讓易寒有如此挫敗感,就面對孤龍也不曾有過。

邊飲著茶水,劉文龍透露了一些山下的信息,華中王府已經有五千精兵集聚大茂山下,由驍將喬單統領,而華東王府也不甘示弱,不知道什麼時候調來了一支一萬人的軍隊駐紮在大茂山不遠的小鎮上,「不遠千里迢迢而來,看來是不想讓陸先生離開這大茂山了」,說著不看陸機,卻朝易寒看去,要解決眼前的困境只是麒麟的一個號令而已,只是麒麟若是不願意幫忙,那這就是一件大難題。

偏偏易寒裝傻,也不出聲,保持沉默。

劉文龍見易寒沒有表示,也不好明示,朝陸機看去,「不知陸先生心中可有打算?」陸機既心屬西王府,可是山下卻有其他兩府大軍封鎖,卻是插翅也難離開這大茂山。

陸機淡道:「敬候佳音!」

劉文龍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朝易寒看去。

易寒終於開口了,「劉先生你何必為陸機如此擔憂,你想一想,華中王府和華東王府都有動作,這西王府豈又會閑著,也就是你南王府地處南疆,無法引兵前來」,說著卻冷聲道:「倒是三府引兵而來,卻沒有知會一聲,絲毫不將我放在眼裡」。

劉文龍笑道:「那是因為將軍還沒有讓天下人知道,這是你的地盤,此刻這保州地區也算是無主之地,將軍若不花點心思,恐怕無需多久就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易寒沉聲道:「那今日我就先收點過路費,好提醒提醒他們」。

范傑問道:「將軍何意?」

易寒笑道:「自然是將三府的軍隊扣留在保州,要我放人可以,拿錢來贖」,易寒已經想好了,原本打算向幾府索要抗敵糧餉物資,這一次剛好明正名順的向他們索要,二者也讓三府明白,自己已經將黃河以北的地區圈養為自己的地盤,當然他的本意自然不會跟幾府鬧翻,這關係要處好,銀子也要拿的徹底,至於西王府嘛,也不能例外,就算自己曾經自己的女人,在這件事情上也沒有人情可言,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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