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名將爭鋒,海內人才孰卧龍 第三十八節 殃及池魚

林飛帶領老兵前往隴南投靠李思,雁門關真正意義成了空城,易寒率領西夏大軍繼續往東北方向移動,與此同時派探子探查軍情,卻不與大東國其他軍隊進行聯繫,生怕因此泄露了軍隊的行動,讓敵軍方面獲悉他們的動向,為了隱蔽行軍,易寒與蒼狼商議將十萬方分為五千人一隊,每隊由一個將領帶領,分開行軍,在天鎮縣集合,然後再朝北敖大軍發動閃電攻擊。

之所以做出決定,乃是既然京師不是妙瀚兵鋒之銳,那就與鎮西軍和關中軍匯合,先打北敖一個措手不及,滅了北敖聯軍的威風,讓大東國的軍隊揚眉吐氣,鼓勵他們有信心一戰,這是一場長久而艱苦的戰役,別說久遠的,眼下卻需要一場大勝,讓大東國的軍隊明白北敖聯軍並不是不可戰勝的,外人認為京師乃是北敖必取之地,實卻並非妙瀚兵鋒之銳,那易寒就將計就計,打算與北敖聯軍正面交鋒,打上強硬的一仗,讓北敖軍隊見識他們的敵人霸道,熱血、囂張的一面,真正用武力來征服對手。

當然這麼做存在有一定的危險性,一旦被北敖安卑獲悉,立即出動大軍攔截,他們很有可能會被逐一擊破,所以易寒的要求是,不要逗留,快速行軍,善於隱蔽,最好讓人認為這是一支崩散逃離的湘軍隊伍就最好不過了,這樣做也是情不得已,若是一支浩浩蕩蕩的十萬人大軍出現在大東國境內,北敖安卑的探子又不是瞎子,豈能不發現,一旦確定他們的動向,就會提起做好部署,易寒這支西夏軍就無法做到奇兵突襲的效果了。

野利都彥還有一個疑惑:「若是遇到北敖軍隊或者大東國軍隊又該如何面對,自從大戰開始,有許多地方大家族,組織起武裝力量自我保護,因為就經常有小隊北敖騎兵部隊脫離大營,深入民宅搶掠」。

易寒沉聲道:「能全殲之則殺之,不能全殲之則避之,至於大東國的逃軍和民眾武裝力量,盡量避開,減少與其摩擦」。

蒼狼搖了搖頭道:「你不明白這幫西夏將領,他們個個驕傲張狂,若有人敢挑釁他們,他們定然一戰,若我在身邊或許就能管住他們」。

易寒臉色一寒,冷聲道:「若不遵守命令者,軍法處置」,他明白這西夏軍隊雖說與大東國軍隊是友軍,但是彼此之間卻沒有那種血肉相連的情感,在他們眼中看待大東國軍隊就像看著一支陌生軍隊一樣。

易寒召集全部將領宣布自己的決定,這個脫離大軍獨立行軍的決定卻讓這些將領異常興奮,易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還沒有高興夠的心情頓時澆上了一盆冷水,「遇到敵軍,能全殲之則殺之,不能全殲之則避之,遇到友軍盡量避開,不與其發生摩擦,若有違反軍令者,軍法處置」。

易寒見眾多將領臉露不悅之色,緩緩說道:「我希望你們能做到忍耐與謙讓,真正的血戰在我們和鎮西軍,關中軍匯合與北敖聯軍正面交鋒那一刻」。

說著易寒又分給每個將領每人一張自己早就手繪好的地圖,淡淡說道:「你們初到大東國,對這裡的地理環境不熟悉,這張地圖能夠幫助你們」。

易寒關心的舉動算是消減了這些將領心中的不悅。

蒼狼並未插話半句,待這些將領離開之後,笑道:「元帥,他們對你畢竟還是陌生,時間會讓他們與你有深刻的感情」。

易寒淡淡一笑,「拓跋將軍,請你分配部隊並確定帶兵將領,在不同的時間段分開出發」。

至於寧霜那支特殊的部隊,易寒想留在身邊,畢竟「救贖」這支部隊,只有寧霜管的住,寧霜又只有自己管的住,這女子膽大包天,她帶領三千人去攻打北敖大營駐軍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了寧霜,「救贖」這支部隊遠遠的駐紮在遠離大軍的地方,而這個時候,五千人的部隊已經陸續出發,寧霜見了易寒,問道:「他們為何獨立行動」。

易寒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她,寧霜聽完笑道:「你就不怕你五千多人約束不了我這部隊」。

易寒笑道:「我能約束你就可以了」,看著這支部隊,卻見他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發著牢騷,易寒對此大感驚訝,問道:「他們不是孤僻的很,為何此刻似乎非常友好團結」。

寧霜淡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談的來就聚集在一起了」,一語之後又道:「你最好讓你的士兵遠離我們這幫人遠點,出了什麼矛盾,可不要怨我沒有提醒你」。

易寒點頭道:「我會讓你的部隊與我的士兵保持一里的距離」。

一日過去,大軍基本化整為零帶著物資糧草離開大軍,許多都是半夜悄悄離開,而這個時候雁門關也只剩下易寒的五千人和寧霜的三千人,整裝之後,一大早就出發,此去天鎮縣的道路千岔百道,或大道或小路,或山路、或水路,或林路,易寒之所以沒有規定一條道路,自然是想讓軍隊更加自然更加隱蔽。

關中地區已經已經淪陷,原本駐紮在此去的關中軍早已經撤離到了京師一帶,各城關要塞駐紮的早已經是北敖安卑的軍隊,讓大東國人感慨這個曾經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已經是不屬於他們了,而身處這個地區的大東國百姓成為了北敖安卑奴役的對象,他們被強迫運送物資,修建城牆,搭建營地,不少豪宅大院已經成為了北敖安卑重要將軍居住之所。

易寒這支西夏軍自然是偏南行走,沿著桑乾河在大東國駐軍與北敖佔領的中間灰色地帶行軍,這些都是敏感的地區,除了少數逃入山林躲避的百姓,人煙荒寂,所遇村落屋舍早已荒廢無人居住,而在桑乾河的南面駐紮有大東國的湘軍部隊,北敖安卑方面並未跨越桑乾河進行掠奪,只是經常出動騎兵部隊在桑乾河沿岸一帶活動,與大東國湘軍部隊互有摩擦交戰,由於這個地區多河流山谷,地形複雜,還存在有許多大家族組成的民眾武裝力量,更有山賊出沒,北敖方面似乎不想在此耗費大量精力,所以這些山賊,民眾武裝力量倒是佔據一處獲得喘息之機,一些逃亡的百姓紛紛加入山賊或者當地的民眾武裝部隊尋求庇護,比起桑乾河的南岸的湘軍,安卑軍隊似乎更為忌憚這些山賊和反抗軍,他們不受朝廷約束,行動更加自由隨意。

山賊來無影去無蹤,經常偷襲安卑後勤運輸補給,掠奪物資之後又匆匆撤退逃入深山老林之中,讓以騎兵見長的安卑軍隊望山興嘆,莫非糾集幾萬大人,翻遍整個山林將這幫山賊殲滅不成,在和平年代這些熟悉當地地形的大東國湘軍都拿這些強盜沒有法子,這幫外來侵略者更是拿他們沒有辦法,山賊擅長突襲後逃跑,他們又不會與軍隊正面交戰,卻讓安卑軍隊對大東國的山賊狠的牙痒痒的。

反抗軍很少主動出擊,由於都是地方大家族自我組織的,本身就擁有極大的糧存,這也是吸引無數難民加入其陣營的主要原因,反抗軍的營地有的吃,還能尋求庇護,這對戰亂的環境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誘惑,而是經常有籌備有組織的襲擊扣押俘虜,奴役的營地,解救他們,擴大自己的軍事力量。

對北敖安卑聯軍來說,桑乾河一帶是領他們頭疼的地方,此地山路,水路,路口岔道繁多,四通八達,又兼密集的山林狹谷掩護,要殲滅這股禍害,除非從桑乾河南面反過來將這個地區包圍,封鎖各主要路道,斷絕他們的活動空間,久而久之,這裡的反抗軍,山賊被封鎖,無法得到物資補給,自然得自投羅網,但是北敖安卑聯軍似乎不想進攻佔領桑乾河南岸,一者渡河作戰不利,二者桑乾河南岸朝南五百里處,卻是駐紮這已經停戰的西王府和華中王府兩支大軍,就算渡河佔據了桑乾河南岸地區,兩府領兵來攻,他們就沒有退路了,有河相隔更是無法迅速支援,可以說去多少死多少,哪一方大軍過河就處於劣勢的一方,所以桑乾河一帶才會成為敵我雙方的灰色地帶,雖互有小隊騎兵交戰,卻從沒有大規模的勝負之戰。

讓人覺得諷刺的是,駐紮在桑乾河南岸地方湘軍,之所以敢與敵軍干旋糾纏,卻是等到了兩府的物資支援,雖身處戰鬥的邊緣,他們卻是大東國活的最滋潤的湘軍,幾府原本就籌備大戰,最讓他們不擔心的就是物資糧草,這一些卻是其他軍隊最為缺乏的東西。

而交戰幾月未分勝負的兩府,卻是西王府的小王妃主動請求停戰,華中王本來就是被迫迎戰,一聽停戰請求,自然是立刻應允下來,諷刺的是還與西王府方面簽訂消除矛盾,共同抗敵的盟約,對於處於節節敗退的大東國來說,這算是一個鼓舞士氣,激動人心的好消息,人們對朝廷喪失信心,卻把希望寄托在了兵強馬壯,物資糧草充沛的四府身上,除北王,其他四王都是手握兵馬大權,西王府、華中王府、華東王府、三府首當其衝,意識到局勢的嚴重性,積極籌備物資糧草支援,在懷來關口與北敖安卑纏戰的鎮西軍,關中軍在物資糧草短缺的艱苦時刻,正是華東王派兵運送物資糧草前來,不管華東王是何居心,但此舉卻給鎮西軍與關中軍極大的幫助,反觀朝廷方面,在滎州手握精銳禁軍卻沒有任何舉措,看來這支禁軍他們是想留在身邊自保,天子方面打算只得其樂,抗敵似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樞密院的無力這個時候終於突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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