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名將爭鋒,海內人才孰卧龍 第十節 精彩

一個生命就這樣消失,也許此刻所有人心中會對普珠谷渾有無比的尊敬,但是再過不久,人們只會將他列為眾多在死亡之舞葬生的人之一,他是個失敗者,只有成功者才會被人惦記,一代一代眾口相傳。

死在西夏並不是什麼稀奇嚴重的事情,許多競技比賽就與死亡有密切的聯繫,在西夏人心中死亡是歸於塵土,他們會選擇有尊嚴的驕傲的死去,卻不會卑微的偷生。

許許多多的人下了絢玉鋒,要登上清光鋒,迎接那位讓傳說重現神奇的女子,他們希望她能摘下面具,將面具下的這張臉牢牢記住,往利嘉絨已經不是所有人的焦點,西夏舞后之名已經蕩然無存。

片刻絢玉鋒上的人退的一乾二淨,而熱鬧已經轉移到清光鋒。

沒有人去理會被捆綁起來的易寒,而往利嘉絨站在原來的地方呆若木雞,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她與普珠谷渾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這一刻她只是被感動後的內疚而已,普珠谷渾是她的僕人,為主人去死是理所當然的,只是卻是用這種方式,要怪誰呢?只能怪她並不愛普珠谷渾,就算普珠谷渾對她怎麼好,甚至願意為她付出生命,也只是讓她感動而已,但這與愛無關。

往利嘉絨望著涯底,悲傷道:「普珠谷渾,你為什麼這麼蠢,我的朋友,就讓嘉絨為你跳一曲蠶絲之舞惦記你的英魂」,說著她緩緩的走向前,雙腳踏上那渺不可見的蠶絲,整個人似乎凌空曼舞。

這是為朋友做到,與尊嚴榮耀無關,與比試無關,與冒生命危險無關。

清婀與清環朝易寒靠近,剛才她們站在遠處密切關注這邊,因為特殊的身份卻讓她們不能與群人擁在一起,這會人散的一乾二淨,才走了過來。

兩女均臉上掛著微笑,看上去心情不錯,見到易寒被捆綁起來,清環不禁嫣然一笑,清婀卻見易寒滿是傷痕,臉上露出了關切擔憂,連忙說道:「易大哥,你有沒有事」。

易寒心裡正痛快的很,身上的皮肉傷又算的了什麼,淡淡道:「你看我像有事嗎?只不過有些累了,幫我鬆開繩子吧」,他剛才與一大群人干架,可是耗費了好多的力氣。

清環一動不動,清婀卻掏出匕首,與易寒保持一定距離,伸長手臂去隔斷他身上的繩子。

易寒站了起來,活蹦亂跳,一點事情也沒有,瞪了清環一眼,卻對清婀笑道:「清婀,還是你有人情味一點」,這句話既讚美清婀,也諷刺清環。

清婀聽到易寒的讚美,臉頰飄上兩朵紅雲,顯得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嗯」的一聲。

易寒這個時候才想起什麼,連忙道:「走,帶我去找你們的主人,解救她於重重包圍之中」,說著看了看遍布人跡的清光峰,這一眼卻瞥到了在兩峰之間的往利嘉絨,剛才的一幕他也看在眼中,他感覺老天並不眷幕她,給她帶來了一個悲劇,然而反過來想,是不是為了磨礪她,讓她變得更成熟。

清環突然說道:「往利部落的公主,她依然是西夏的舞后。」

易寒訝異道:「那你們的主人呢?」

清環嚴肅道:「舞后根本不足以稱讚我的主人」。

易寒莞爾一笑,舞后自然不能與狼主相比,狼主的至高無上的,誰又會稀罕那所謂的舞后之名,但是望舒為什麼要跳這蠶絲之舞,驚嚇過後,易寒有些生氣,明知道自己在場,還做出如此危險的事情來,他綳著臉,冷聲道:「走,我們立即去找你們的主人,我要好好的跟她算賬」。

兩女一聽這話,感覺有些怪異,是主人找他算賬才對。

清婀道:「主人剛才已經給我們發了信號,約好了會面的地方」。

易寒問道:「她為什麼會知道你們在這裡?」

「因為我們來的時候就向主人發了信號」,清婀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易寒惱道:「那你們為什麼不早說,害我在人群中搜尋了半天」。

清婀道:「主人一開始並沒有回應我們」,她感覺這易大哥的話越來越不符合情理了,而他卻總表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易寒看著遍布整個山峰的人群,「恐怕她沒那麼容易脫身,這得給人家抬去供奉了」。

清婀聽到這話,偷偷一笑,卻被清環冷冷瞪了一眼,清環淡道:「有清幻在,他們是找不到主人的,走吧!」說著也不看易寒,轉身往山下方向走去。

易寒看著清環的背影,心中暗道:「讓你拽,一會見瞭望舒,再以男主人的身份好好收拾你」,正愣神尋思報復,清婀轉身對他甜甜一笑,「易大哥,愣著幹什麼,快跟上」。

易寒心頭喜滋滋的,還是這清婀可愛,等見瞭望舒,一定以男主人的身份好好疼愛你。

所有人的登山了清光峰,卻尋找不到那個白衣女子,這讓所有人感覺怪異,她能去哪裡了,莫非是仙女下凡,這又飛上天了。

他們沒有找到這神奇的白衣女子,卻看見從絢玉鋒走來,漸漸靠近的往利嘉絨,找不到那神奇的白衣女子,他們將心中的崇拜轉移到了往利嘉絨的身上,她也是傳說,當往利嘉絨到達終點的時候,所有人將她圍了起來。

往利嘉絨揭開了臉上的面具,人們這才知道她就是西夏的舞后,這是真實存在惟人所知,這是活生生的並不似那個白衣女子那麼虛無縹緲。

然而往利嘉絨面對無數人崇拜的眼神,她卻一臉平靜,沒有露出半點笑容,心中道:「我的朋友,是你在保佑我嗎?你永遠是嘉絨的朋友」。

所有人擁著往利嘉絨,他們要將傳說的頭環帶在往利嘉絨的頭上,也許那個白衣女子才更有資格,但是她的神奇讓人感覺她並不是凡人,神是不需要接受凡人的爵賞。

男女載歌載舞,他們將最矚目的往利嘉絨圍了起來,將花枝青枝拋到她的身上,這是近些年最熱鬧的花朝。

易寒三人遠離山峰,遠離花朝,遠離聖獸甄選,遠離熱鬧的人群,周圍變得安靜起來,只有不時從遠處傳來的若有若無的熱鬧聲。

清婀與清環兩人沉默不語,臉上有些擔憂,因為她們帶著一個男子,卻不知道主人要如何處置。

易寒卻有些著急,不停的問道:「到了沒有?越好在哪裡見面呢?」

清環被他問得有些心煩,冷冷道:「你是不是希望早一點死」。

易寒哈哈大笑,「還不知道我死還是她死,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動我」。

清婀說道:「易大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說大話了,主人要你死,在西夏你還真活不了,無論你的本事多好」。

易寒微笑道:「小清婀,你還小,不懂,男子有一種本事,可是收拾任何一個女子」。

清婀一愣,似乎還真的聽不明白,易寒笑道:「你的主人是不是女子啊。」

清婀點了點頭,易寒有些得意道:「這就對了,那她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清婀糊塗,清環卻是聽懂了,冷聲喝道:「大膽!無禮!你什麼身份也敢窺覷我家主人。」

易寒漫不經心道:「什麼身份也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男子」。

清婀非常堅決道:「易大哥,我保證你看了我家主人,連半點念頭也不敢有,你會情不自禁的心生敬畏。」

易寒笑道:「小清婀,我還真不會」。

清婀跺腳嗔道:「不許叫我小清婀」。

清環冷聲道:「清婀,你在跟他調情嗎?」

清婀聞言,一臉不敢相信,這……這還真有點跟他調情的味道,自己是怎麼了,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突然間她感覺自己是那麼可恥,快步跟上清環,不再跟易寒說半句話,嬌麗的臉上卻陷入了思考。

這情環真是半點人情味都沒有,清婀這麼可愛的姑娘,我怎麼會有這種邪惡的念頭,突然前方一個白色的身影,夕陽拉長了她的身影,讓她背影看去來是那麼挺秀,孤高絕世的身姿卻透著濃烈的生命氣息,風吹拂她烏黑飄逸的長髮,撩起後頸一點潔白細膩的肌膚,散發著柔和的光澤,衣裙被吹得緊緊貼著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衣裙舞動,搖曳出無限的風韻,這是美的讓人窒息的一幕,她那麼安靜如畫中人一般,讓人充滿遐思幻想,幸運的這不是畫,他可以看到她的容貌。

清環停了下來,聲音有些顫抖道:「是主人」。

易寒卻似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他的雙腿不受控制的朝望舒靠近,要凝視她還是擁抱她呢?或者要親吻她,他不知道,只知道久別相見的一刻就要來了。

清婀突然將易寒攔住,「易大哥,你先不要過去,等我和清環跟主人說明情況,你再過來」,趁清環不注意,低聲道:「一會若有什麼不對勁,我就給你打手勢,你快跑」。

易寒莞爾一笑,只感覺眼前這個姑娘可愛極了,難道她忘記了自己來見她的主人就是為了解決她的難題嗎?自己跑了,她又怎麼辦。

這個時候清環已經靠近望舒,「主人」。

望舒並未出聲,也沒回身,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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