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名將爭鋒,海內人才孰卧龍 第九節 蠶絲之舞(三)

神面具男子眼神透射出炙熱的光芒,他原本以為往利嘉絨最美麗的,然而當他看見這個白裙女子仙女一般的舞姿之後,他的心神為之傾倒,這樣的女子除了他細封睥睨,誰還有資格得到她,面具之下那雙秋水一般的清澈的眼眸是那麼平靜,不嬌不傲,不悲不喜,這是神才擁有的眼神,假如說剛才往利嘉絨讓他跳蠶絲之舞表達自己的真心讓他稍微猶豫,而這一刻他想都不會想的就會答應下來。

除了易寒還有細封睥睨,其他帶著神面具的男子不無聲無息的朝這邊走來,他們是想來看熱鬧還是一樣被白裙女子的舞姿所傾倒呢?從她舞蹈一曲那刻開始,她註定就是焦點。

易寒眼中旁若無人,只有望舒,那雙眼睛看了一眼,雖然看起來是那麼平靜似看著其他人一樣,但易寒卻能感受到眼睛透露出來的溫柔,她不是應該激動飛奔過來,為何她表現的那麼平靜。

往利嘉絨見易寒與細封睥睨都將目光停留在她的對手身上,這讓她很失落,或許她習慣了勝利者的身份,這一次讓她很不習慣,她只是個女子,自然無法到達清靜無為的境界,除了一人卻依然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往利嘉絨知道這個人一定普珠谷渾,往利嘉絨很感動,但是她無法動心。

往利嘉絨對著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白裙女子道:「好,我與你比蠶絲之舞」,這不是生死之比,因為兩個人都可能同時活下來,又可能同時粉身碎骨。

在別人眼中這是兩個女子的驕傲之爭,也是追求一種信仰的美好。

易寒聽到往利嘉絨的話,失聲驚叫道:「什麼?」他聽過野利都彥講過蠶絲之舞,自然明白這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稍有不甚就會粉身碎骨,在他看來這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愛並不需要用生命的代價來證明。

他的聲音被浩蕩的歡呼聲給蓋住,但是往利嘉絨與望舒卻是同時朝他看來。從望舒的眼睛中能看到她在微笑,從往利嘉絨的眼睛中卻能看到她的喜悅。

望舒並沒有對他做任何的舉動,她先邁出步伐朝架有蠶絲橋的絢玉鋒方向走去,而橋的另一頭就是清光鋒。

望舒的行為讓易寒很氣憤,她身為狼主如何能與一個普通女子比這種有生命危險的舞蹈,她難道沒有想過,假如自己死了,她的孩子,她的愛人,她的子民又該怎麼辦。

也許望舒沒想這麼多,她只是想這麼做而已,或許她想得到傳說的祝福。

男男女女跟隨兩女的腳步朝絢玉鋒而上,易寒似人潮中的一顆沙子被淹沒了,沒有人會注意他了,他們的眼中只要比蠶絲之舞的兩女,有生之年能看到傳說中的蠶絲之舞,這是一件如何值得慶幸的事情啊,誰也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本來也往利嘉絨已經一枝獨秀,她舞后之名早已在西夏盛傳,西夏的其她女子與她相比差太多了,然而上天又派來一位仙女,就好像人神之爭讓人熱血沸騰,期待不已。生死早已經被人所忽略了,他們看重的是意義,見證奇蹟誕生的時刻,見證傳說重現的時刻。

人們認為她們都能做到,她們只需用行動來告訴所有人這是真的。

易寒站在原地,一臉茫然,他甚至不明白一見到望舒,不是久別重逢的擁抱,卻是如此糾結讓人擔憂。

清婀與清環走了過來,清婀說道:「她就是我們的主人」。

易寒反問道:「你們的主人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你們為什麼無動於衷」。

清婀道:「我們無權阻止主人做任何事情。」

清環淡道:「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想到死,除了你」,說著她將手指朝易寒指去,「這是一件讓人為之痴迷嚮往的事情,就這麼簡單」。

易寒嘆息道;「我不得不想到死亡,這個嚴重的後果,我根本無法接受」。

突然易寒大聲道:「不行,我要阻止她,誰也別想為了見證什麼傳說的重現而讓她去冒生命危險,誰愛見證自己去見證」,說著易寒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清環搖頭道:「真是個俗人,主人既然主動提出來比試,又如何會退出呢?這是她的尊嚴,就算神也無法阻止她」。

清婀道:「清環,我們快追上去,別讓他添亂反而禍害了主人」。

兩人尾隨易寒疾步而行,清婀道:「清環,你覺得主人……」後面是大不敬的話,她卻不敢說出口。

清環道:「不知道,但我曾聽她講過,當你坐在欄杆的時候,假若下面是池塘你不會有任何不適,可是假若低下是萬丈深淵,雖然你不會掉下去,你依然會恐懼,色即是空」。

清婀不解,清環道:「走在蠶絲之上就似踏足平地一般」。

易寒迅速登上絢玉鋒,一塊寬闊的平地,上面早已經站了滿了人,只見崖壁山壁垂直,就似刀峰整齊削過,山壁巍凜凜放毫光,讓人一視就手心腳底出汗毛骨悚然。

而對面山峰,高山峻極,大勢崢嶸,根接賀蘭脈,頂達摩雲霄,雲霧籠峰頂怪石顯玲瓏,太陽當空,動千條紫艷,搖萬道紅霞,闊眼瞻視,峰峻山奇,千峰競秀如排柱,萬石爭凌巒不斷。

易寒站在崖邊一望,地下之物茫不可見,我的媽啊,這掉下去,就算神仙也活不了,突然他感覺周圍變得安靜起來,喧鬧的聲響頓時無影無蹤,連忙朝人群密集的地方擠了進去,出手粗魯不管男女,好多人都被他推倒在地,擠在人前,卻嚇了一跳,只見一個白裙背影憑空飄浮在兩峰之間,緩緩前進,不是望舒又是何人,易寒心中一驚,就要出聲大喊,聲音到喉嚨卻生生又咽了下去,生怕驚嚇到望舒,只得繃緊神經,緊張注視。

這蠶絲細小如絲,在無遮高陽之下,更是難以看見,望舒沒踏一步,他的心就緊緊的勒了一下,幾乎無法喘息,若說這蠶絲之舞美是不美,自然美矣。

纖足輕點,駕風凌波,腳下無痕,衣決飄飄,身姿蔓動似那星宿旋,只見舞之影,腳下無行蹤,此舞只有仙女舞來,凡人哪能奢望。

見到眾人如痴如醉的神情,易寒卻非常憤怒,根本無心欣賞望舒那神人一般的舞姿,他不禁痛恨那個在兩峰之間架起蠶絲的那個人。

易寒在忍著,只感覺時間慢的如度年一般,兩峰之間距離越三百丈,他感覺望舒走了好久好久,卻還沒有走到三分之一的距離,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生平從來沒有如此難受煎熬過,山峰風大,他的全身卻被汗水浸透,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心裡不停的祈禱著,不信神鬼的他,這一次卻如此虔誠。

這個周圍響起尖叫聲,易寒睜開眼睛,看見望舒在兩峰的中間部分停了下來,身子左右輕輕搖晃,她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風吹的筆直,可以想像身處中間的她,那風是如何的大,易寒拽緊拳頭,恨不得自己有一張翅膀飛到她的身邊,他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平靜下來,不要衝動,現在做什麼都是無事於補。

望舒停滯了一小會,身子不再搖晃,要緩緩朝前移動,她的步伐優美平緩,根本沒有那種繃緊神經躡手躡腳的姿態,讓所有人感覺她就盡情沉浸於舞蹈之中。

越來越靠近對面山峰,易寒沉重的心也漸漸輕了起來,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尖鳴之聲,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兩隻禿鷹,它們在上空盤旋一會之後,就朝望舒疾飛而去。

易寒心中一顫,立即捉起兩個石頭朝那兩隻禿鷹射擊,不知道是顧忌望舒,還是心不能平靜,這兩顆石頭卻失去的準星。

那兩隻禿鷹卻離望舒越來越近,眼看慘劇就要發生,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一臉驚恐,有的人閉上眼睛不敢看著這一幕。

突然兩隻禿鷹卻在空中做了一個劃翔動作,滯空停在望舒的頭頂,見到這一幕的人,大感驚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望舒緩緩伸開雙臂,微笑道:「你們是喜歡我身上的花香嗎?」

兩隻禿鷹鳴叫一聲,卻落到瞭望舒的手掌心上。

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讓他們感覺這個白衣女子是神,只有神才能如此神奇,此刻幾乎沒有人懷疑她有什麼做不到的,他們為之歡呼起來。

易寒大聲喝道:「都給我安靜,不要吵,不要吵。」他粗聲粗去,語氣顯得很暴躁。

有的人安靜下來了,閉上眼睛一臉虔誠,有的卻有自己的聲音表示尊重,易寒像瘋子一般,只有見到誰發出聲音喧嘩,就拚命的往死里揍,直到這些人哼都哼不出半聲來。

然而他的行為卻犯了眾怒,這些帶著面具的男子之中不乏是西夏的勇士,況且人數眾多,從自保到聯合抵抗,易寒就好像單獨一人在一支軍隊戰鬥,他也許打倒了許多人,但是最後他卻是被打的遍體鱗傷,被人捆綁起來,在他們看來易寒就是個瘋子,他臉上的面具還在,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會去揭開他的面具,所有人雖然將他痛打,卻遵循了這個法則。

不知道誰高聲喝采道:「傳說重現了!」

周圍響起了歡呼聲,易寒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了,沒有什麼比此刻更輕鬆的了,他哈哈大笑,盡情發泄心中的喜悅。

往利嘉絨面如灰色,她剛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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