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世故圓滑,軍政兩道神自閑 第一百一十五節 人情私慾

那個表演刀箭舞的男子在普珠谷渾撿起地上刀箭的時候停了下來,朝普珠谷渾看去,臉上露出了輕鬆淡定的笑容。

普珠谷渾內心有一股血氣要發泄出來,他要讓別人知道,他是焦點,他值得別人為他歡呼,往利嘉絨看到的只是他溫和的一面,他也是個勇士。

普珠谷渾往場地中心走去,兩人面對著面,只見那個細封部落的男子朝普珠谷渾做了一個動作,普珠谷渾見到這個動作似乎感覺受到侮辱一般,加上心頭一股血氣,立即朝對方沖了上去,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兇殘,似要屠殺一頭野獸一般。

那細封部落的男子只是拿著刀一擋,一腳就往普珠谷渾小腹踹去,普珠谷渾頓時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絲血跡,周圍見狀,發出鬨笑聲。

普珠谷渾並不理睬這些鬨笑聲,他舉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盯著對手,又站了起來,又朝對手沖了過去,從攻勢,他看上去也是經過一些訓練,然而這一些在他的對手面前充滿破綻,只見那細封氏男子,輕易的又將普珠谷渾擊中,這一次拳頭是落在他的臉色,只是這一擊,普珠谷渾就好似被打的人有點懵,緩緩站起來的身子有些搖擺。

易寒搖了搖頭,淡道:「血氣方剛,卻不自量力」。

這時,往利嘉絨與她的族人女子匆匆忙忙從氈房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有人告訴她外面所發生的一切。

當她快步走到刀劍舞的場地中間,那細封氏男子正緩緩舉起刀要砍落普珠谷渾的人頭,其實他在一早就看見往利嘉絨走來,他可以在往利嘉絨面前表現自己的仁慈與寬容。

只聽往利嘉絨大聲喊道:「住手!」

細封氏男子停了下來,非常有禮貌的嚮往利嘉絨施了一禮,說道:「往利嘉絨,多年未見,你變得更多美麗動人了」。

往利嘉絨似乎也認識他,看著他說道:「細封睥睨,他是我的朋友,就這麼算了吧」

細封睥睨笑道:「這是我們之間屬於勇士的決鬥,你要讓我放棄勇士的名字嗎?」

往利嘉絨自然也明白規則道理,假若饒普珠谷渾性命,細封睥睨就會被人恥笑,他的勇士之名也會染上污點,除非普珠谷渾肯卑微的求饒,但是這樣的話普珠谷渾就會永遠抬不起頭來,這件事會永遠印在他的身上,沒有女子會願意跟著他,想到這裡,不知如何是好,氣憤的看著地上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普珠谷渾,只感覺從來沒有這麼生過他的氣,她原本充滿燦爛笑容的臉,綳的緊緊的,一個嚴肅。

普珠谷渾心中充滿著苦澀,他雖然傷的很深,但是理智還是清醒的,自己原本在往利嘉絨面前表現出男子漢的一面,卻反而讓他看見自己無能狼狽的一面,他痛苦的真想讓對方殺了自己,好過往利嘉絨用這種眼光看著他。

往利嘉絨突然對著細封睥睨道:「他是我的僕人,所以我不會讓你殺了他,我也要你比一比,勝了就饒他性命,這樣就不會讓你為難了吧」

細封睥睨一訝,照例俗,主人是可以為僕人做主的,他原本以為往利嘉絨會好生勸說,他也可以藉此要挾她為自己做一些事情,沒想到往利嘉絨卻提出與他比試,頓時感興趣,問道:「據我所知你不會武藝,我們如何個比法」,說著瀟洒的舞動手中的刀劍,周圍的人發出一陣歡呼聲。

往利嘉絨冷靜道:「我要與你比舞,蠶絲之舞!」

說到蠶絲之舞,所有的人頓時安靜下來,眼神卻露出一絲興奮。

易寒見眾人表情怪異,問道:「上品大人,這個蠶絲之舞到底是什麼舞蹈?」野利都彥笑道:「說到這蠶絲之舞可是有些來頭,說來話長,我簡單點說吧,在賀蘭山的一處兩峰之間,架有一道橋樑,乃是用三根蠶絲所架,細小的肉眼很難看見,所謂的蠶絲之舞就是走過這道用蠶絲所架的橋樑,人走在上面,那姿態好似騰雲駕霧遨遊飛翔一般,不過據說這個蠶絲之舞幾百年來只有一人能順利舞完一舞,其他的嘗試者,無一例外墮落下去粉身碎骨。」看到易寒充滿興趣的眼神,野利都彥笑道:「不過我們可能沒有機會看到了,這細封睥睨是不會答應的,他只能認輸」。

易寒笑道:「好一個往利嘉絨,勇氣可嘉。」

細封睥睨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淡定的笑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半眯著眼睛思索起來,是否要冒這個險,朝一臉堅定的往利嘉絨,心中一顫,好一個美人,好一個良妻,他來這裡可是為了贏得往利公主的芳心,卻不是與生死之爭,露出笑容道:「數百年來,只有一人能安然無恙舞完一舞,往利嘉絨,我向你認輸了」。

興奮的觀眾聽到這話,噓聲一片,細封睥睨卻絲毫不在乎這些倒采聲,笑道:「往利嘉絨你的勇氣讓我佩服,但是我認輸不是因為我害怕,而是我不捨得你去冒著這個危險」。

剛才倒彩的群人,聽到這話又立即為細封睥睨鼓掌起來,這樣看來細封睥睨又贏得了眾人的尊重。

這無意是公然嚮往利嘉絨表露心跡,往利嘉絨一呆,在兩朵紅雲飄上臉頰,她雖然不是對細封睥睨一見動心,但是細封睥睨的關心舉動讓她大感甜蜜,一個肯不顧名聲向自己認輸的漢子,他的心一定是真誠的。

周圍的人見狀,起鬨道:「跳舞!跳舞!」

細封睥睨放下刀箭,緩緩朝往利嘉絨走去,在她面前半丈的距離停了下來,跳起了男子之舞,他的舞姿將男子的陽剛表達的淋漓盡致,在熱鬧高興的氣氛中,往利嘉絨也不得不跳起她那美麗動人的女子之舞。

而倒在地上那個心如刀割的男兒卻無人問津。

易寒覺得沒有什麼看頭,淡道:「我們走吧」。

一伙人離開了這個熱鬧的地方,騎馬朝興慶府走去,寧霜騎在易寒的身邊問道:「你是不是在可憐那個男孩」。

易寒笑道:「沒有,要得到某些東西是要靠實力的,當某一天他有這個資格的時候,他會贏回一切」。

寧霜笑道:「我感覺他就是你的寫照」。

易寒聽了這話,頓時一訝,「為什麼這麼說?」

寧霜卻不語,過了一會才說道:「往利嘉絨其實並不想如此,但是她不得不照著局勢發展而去做,你也看到了,她甚至願意為她的僕人而去冒生命危險。」

這確實有許多讓人值得深思的地方,突然問道:「你是說原因在他身上」。

寧霜笑了笑,沒有給易寒正面的回答,突然揚起馬鞭,讓馬兒飛快賓士在這遼闊的草原上,她的整個身體呼吸著這純凈的天地。

易寒望著她的身姿,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拂櫻靜靜的到達他的身邊,冷淡說道:「她是一個讓人欽佩的女子,我在她身上好似看到了你的影子。」

拂櫻說的是胸懷還是性情,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寧霜能讓難以親近的拂櫻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一切已經包括在其中了。

他看著拂櫻,不知道婉兒師傅能不能讓她再次聽到自己的聲音,他鬆開一隻手去捉住拂櫻,這是這些日子他唯一做出親密的動作,那隻緊緊握住她的手,手指陷入她肌膚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拂櫻還是那副冰冷的表情,鬼知道她心裡有沒有在激動,反正他喜歡綳著一張冷冰冰的臉,不過反過來說,這雙手是隨隨便便的逢人就可以摸的嗎?足夠越線,足夠過分了,也該滿足了。

再次來到興慶府,一樣的城門,一樣的街道,一樣漢裝、異族風情裝扮混雜的人群,對於易寒來說心情卻是大不一樣,他沒有第一次來的好奇新鮮,相反他感覺熟悉親切,就連那把守城門,一臉嚴肅的西夏士兵也讓他感覺那麼讓人親近,更別說街道上露出笑容的百姓,熱鬧的街道一派繁榮祥和的氣氛,要見到望舒了,心情突然變得激動期待,這一年她應該很辛苦吧,頂著肚子還要處理複雜的國事,本來複雜的事情,可是當真正面對的時候,你卻又感覺其他瑣事都可以不計較,能見面就足夠了,他真的這麼想,就算望舒不實現對他的承諾,只不過是為了哄騙他回來,他也認為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劉年與其他士兵充滿了好奇,四處張望,只感覺與京城大同小異,西夏竟然也有如此的文化,他們還以為西夏人是住在帳篷里,平日與野獸為伍的野蠻人,當見到這些建築,印象立即改觀。

在經過城門的時候,劉年立即拿出了皇上的文書,城門守領確認一番,有野利都彥在旁作證,一切假不了,他們只是小官,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大東國會派使者來西夏,而且上品大人隨同,這名守領立即要派士兵接送他們入住,再通過上一級負責外交事務的文思院,由文思院官員稟報狼主,諷刺的是掌管文思院的就是野利都彥。

野利都彥也是這麼打算的,雖然易寒與狼主熟悉,劉年在場,現在屬於兩國外加,一切要照程序規矩來辦,等先安置了易寒等人,再面見狼主,看她有什麼安排。

過了一會,來到一所府邸,此地就是文思院了,負責諸多事務,外家事務只是其中的一項,門口幾個侍衛把守,可見身穿西夏官府的官員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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