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世故圓滑,軍政兩道神自閑 第八十八節 再見

易寒聽到聲音不驚反喜,總算見到了人,他還以為這院子空無一人只是擺設而已,回頭,身後站著一個年輕女子,一身黃色衣衫,料子比一般下人要好上許多,這也顯示了她身份的不一樣,膚如凝脂,白裡透紅,頗有姿色,斂容,一雙眼睛冷冷瞪著易寒。

易寒不答反問道:「這位小姐,你是住在這裡的嗎?我見這院子雅緻幽靜就走了進來,唐突之處請多見諒」。

那女子見此人恭敬有禮,又見他穿著王府專門為賓客所準備的衣衫,臉色暖和了許多,待看見他暗黃的臉色,暗淡無神的眼睛,卻微微皺起眉頭,美男子能給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而反之也是一樣,此刻的易寒別說美男子了,隨便在王府挑一個男下人都要比他強,對於這樣平常無奇的男子,這此女顯然不願多做糾纏,冷淡道:「你離開吧,這裡不是你隨便能進來的」,說著轉身往廳堂方向走去,連告訴對方姓名都不願意。

易寒莞爾一笑,人一落魄,連一個女子也不願意與自己多講話,正思索之際,那女子突然轉身,責問道:「你怎麼還不離開,要我叫人來轟你走不成」。

「我這就走」,說著轉身打算離開,看見這雅緻的風景,眼神留戀,腳步不知不覺的慢了起來。

女子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卻認為此人故意拖延,冷聲道:「你這是要自尋倒霉嗎?」

易寒錯愕轉身,問道:「小姐是什麼意思?」

女子冷聲道:「你心裡清楚,此地閑雜人等不準進入,你無端擅闖進來,還故意逗留,看你鼠眉賊眼,定是懷有不軌企圖」。

易寒啞然失笑,還第一次有人說自己鼠眉賊眼,做賊的時候別人不把自己當賊,正經的時候別人反而將自己當做賊看待,妥協道:「好好好,我走快點行了吧」,說著這一次卻是目光向前,也不左右張望,腳步匆匆似有什麼急事一般。

女子突然又冷喝道:「站住!」

易寒無可奈何轉身道:「小姐,又怎麼了,我這不是按照你的吩咐離開了嗎?」

女子冷道:「看你行徑鬼鬼祟祟的,走這麼快乾什麼,不行,我要先確定你的身份,免得你是扮作賓客,矇混進來的刺客歹人」。

易寒幾乎要被她逗笑了,有像他這樣的刺客嗎?我若是刺客憑你也能發現我,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在女子眼中卻認為對方在取笑她,她堂堂西王府的郡主,何曾被人如此小瞧過,心高氣傲的她冷喝:「你敢取笑我,看我厲害」,也不打招呼,突然不知從那裡抽出一根鞭子,狠狠的甩向易寒臉蛋,若是以前的易寒,他定能輕易的閃避過去,可是他如今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只能迅速別過頭去,臉是免受遭殃,可是鞭子卻實實落在他肩膀划過胸膛,頓時上身的衣衫被撕開一道口子,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這個女子實在刁蠻無理,也不知道是誰慣的,幾鞭又是向甩來,易寒連忙躲避,可是腳步遲緩並不靈活,好幾下都被打中,那女子狠毒的很,一鞭接著一鞭似乎要將易寒打趴下去為止,只聽她說道:「還不求饒,還從來沒有人不在我的鞭打下不求饒的」,她打慣了下人,府內下人稍有讓她不稱心如意的地方,她就動手鞭打,直到對方哭泣央求,易寒也算倒霉,遇到了這個刁蠻任性的郡主,更倒霉的是,此刻的他體虛無比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易寒從一開始釋然的心態到此刻氣憤無比,只感覺這個女子實在是刁蠻任性到了極點,管她是誰,真想狠狠的扇她兩巴掌,對從來不打女人的易寒來說,有這樣的念頭可以證明他是如何的生氣。

「慢著」,易寒大喝一聲,被這麼一喝,女子剛抬起的手硬生生的停住了,他的肌膚在鞭子面前就像窗紙那樣輕薄。

女子冷笑道:「知道怕了嗎?可惜晚了,你今日註定逃不了這一頓毒打」,說著舞動鞭子,甩的地上飛沙走石,藉此震懾易寒,又道:「求饒嗎?求饒我就輕一點」。

疼痛對於易寒來說,早就麻木了,倘若他真的求饒就不是易寒了,那雙暗淡的眼睛突然充滿厲色,嚴肅的盯著眼前這個女子,試想尋找她的破綻,一擊得手,依他的體力,假如一擊無法得手,就要受盡對方凌辱,認真起來的易寒是很可怕的。

說著女子又突然一鞭朝易寒胸口揮去,易寒站立原地,任她鞭打,他不想浪費體力而做無謂的躲避,這樣的結果就是自己體力不支,累趴下來。

女子見對方不求饒也不躲避,盡情讓她鞭打,這讓她很生氣,她下手更恨了,她就不相信此人在她鞭打之下能寧死不屈,女子也不顧招式,只想讓對方嘗盡痛苦的折磨,毫無防禦態勢,已經認定這個男子沒有還手之力,打算將他擒拿下,帶到父王那邊領工,看父王還說她不務正事。

易寒見她已經輕敵,心中冷哼,我不還手,你還以為我不會打人呢,只見她靠近易寒,全力一鞭朝易寒臉蛋揮去,內心恨道:「這下你還不死」,易寒早已蓄勢待發,就在對方鞭子要打在他臉上的時候,易寒身形突然變得敏捷,快速繞到對方背後,女子大吃失色對方居然有還手之力,她從來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狡猾,背後破綻大開,這個時候她再想違反物理,回身已經來不及了,她穩住向前的腳步,轉身回擊,只期望這個男子手腳不快,這無疑是異想天開,易寒醞釀了這麼久,必勝的一擊哪能輕易的就被對方躲過。

女子只感覺腰間一軟,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戳了一下,全身竟然沒有力氣,易寒看準機會,從背後貼身上去,手臂從女子腋下穿過,手掌扣住女子手腕,長鞭脫手,女子頓時動彈不得,她的身子被易寒緊緊貼住。

易寒舒了一口氣,忍住身體的疼痛,擒下這個女子,心頭怒氣消了一半,惱她剛才狠毒,手指狠狠的擰了她臀兒,他用的是扭擰力,隨著手上力道的家中,女子「啊,啊,啊……」拉出一道尖銳的長音來,因為疼痛,那臉容已經扭曲起來,只聽她連忙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今日你欺辱我,必死無疑」。

易寒心頭有火氣,那裡管她是什麼人,公主皇后他也不會客氣,擰上她細皮嫩肉的臉蛋,似拉麵一把使勁,這一下,對方的半邊臉蛋頓時腫後一片,女子氣的哭了起來,咒罵道:「我一定要將你五馬分屍,然後叫你的肉一塊塊喂狗」。

易寒聽了這句話,又似拉麵一般扭擰了她另一邊的臉蛋,這一下,女子雙頰頓時腫出一對豬頭紅。

這會因為吃疼,女子也再不說出什麼惡毒的話來,「好疼,好疼,我長這麼大還沒這麼疼過」,卻放聲嚎哭起來。

易寒折磨了她,心頭氣也消了,也痛快了,見她似個小女孩一般哭了起來,頓時心軟,也不打算折磨她了,淡道:「你打我,我擰你,互不相欠了」,說著放開了她的要害,女子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易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邁著有些吃力的步伐背身離開。

女子突然抬頭朝易寒的背影看去,含著淚光的眼睛充滿了狠毒仇恨,只見她突然起身,使盡全身力氣朝易寒背後就是一掌,易寒身子一搖,一口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頓時膝腿半跪了下來。

女子臉色露出獲勝者得意洋洋的表情,冷冷說道:「我說過你必死無疑,我要把你四肢斬斷,挖出你的眼睛,戳破你的耳朵,使其失聰,割去舌頭,裝進桶里做成「人彘」扔到大街之上供人觀賞。

易寒當然知道「人彘」是什麼,這種酷刑,只有心腸無比毒辣的人才做的出來,他心存仁慈的性格註定給他帶來無數的橫禍,自己曾經秉持這個原則,如今進入權力爭奪,他越來越感覺自己應該戒除這個優點。

只見女子透出腰間匕首,冷笑道:「待我慢慢來割斷你的雙臂先」,這種報復的快感,讓她發腫的臉變得更加醜惡。

突然一把聲音傳來,「幽風,不要這麼折磨他,給他一個痛快」。

「雪兒姐,你回來了,我剛剛還打算去找你呢」,女子不禁露出歡喜的表情來,可是發腫的臉蛋卻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怪異極了。

易寒聽到這把聲音,心中一顫,緩緩抬起頭朝發聲處望去,遠處,一個身影靜靜的俏麗而站,她的目光直視自己身後的女子並沒有看自己,穿著一點淡紫色的長裙,身上幾乎沒有多餘的飾物,一頭長髮傾瀉而下,高挑挺拔的身姿充滿著神秘的感覺,讓人明明知道美麗如斯,卻捉摸不得,像虛幻的,寧雪!真的是她,易寒心頭湧出一絲苦澀,沒有想到再次見面,自己卻是這樣一番狼狽的模樣。

也沒有多少時日,當寧雪的模樣展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感覺過了好久好久,好似只存在記憶當中,這人是她嗎?一年而已,歲月已經在她臉上留下變化,那雙明眸不再俏皮機靈,而是帶著清澈的睿智,淡然,一個人的身體,相貌再如何變化總歸痕迹可尋,可是那雙溫婉心嫻的眼眸,她似乎沒有當初遊戲人間的心態,而是背負了重重的負擔,這讓易寒感覺陌生,如果不是在金陵的一段緣分,易寒不知此刻依自己的狀況是否能勾起她心中一點點的漣漪,他知道他不能,寧雪出現至此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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